那潦倒男子闻言,憋得脸色通红,却未再言语。
金武却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突然起身,上前止住了争吵中的二人。
那身着红色唐装的女子,见金武起身劝架,以为自己怠慢了他。
她甩开潦倒男子,急忙上前施礼道:“小女子隋冰,现任宁水紫气斋斋主,给道友施礼了。”
言罢,她见金武身着西装,便快速的用神识一扫,知晓金武只是筑基期修士,顿时有些轻视之色。
转眼看到金武手中的金牌,她又露出了疑惑之色。
金武眼中金芒一闪,当然知道她为何面色多变,这隋冰比那迎宾的女修还要市侩!
“你们还做生意吗?”金武将桌上凉茶不怎么客气的随手倒掉。
隋冰眼珠一转,换了副笑脸道:“请问阁下大名,小女子印象中,紫气斋持有金牌的贵宾,都是老祖宗隋老所赐,并没有筑基期修士。”
见金武眯起了眼睛,隋冰又急忙道:“并非质疑您,我这也是为了隋家的信物安全起见。”
金武按下内心厌恶之感,冷声道:“金武。”
隋冰面色突然一变,想起了数月之前,隋老祖宗的手谕:专门提及了一个叫金武的修士,说是‘事关隋老渡劫,门下子弟若是得罪了这金姓修士,等同于搅了老祖宗的性命攸关大事,一律逐出门内以作惩罚。’
这可要了命了!隋老如此器重的贵客,谁能想到只是个筑基期修士?
凉茶?怠慢?质疑金武?
这足够被逐出隋家三次了吧。
那隋冰瞬间就像是换了个人,花儿是怎么红的,她那容光就是怎么焕发的。
挽了挽袖子,也不用侍女,隋冰犹如施展了空间神通一般,在大堂中来回穿梭。
不一会儿,顶级雪茅茶、各色珍果、甚至拽出了两名绝色女修按在金武身边。
一时间,这宁水市的紫气斋,也如那明珠坊紫气斋一般,有了几分烟花巷、青楼院的味道。
金武只是想捉弄一下隋冰,还真没想到她会反应这么强烈。
隋老跟门下子弟打过招呼,这是金武也想到了的,只是这招呼打的看来是相当绝啊,绝处都不带逢生的绝。
强忍着笑意,金武理也没理隋冰,指了指那潦倒男子,道:“兄弟,你过来坐下说话。”
那潦倒男子从隋冰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时,就一直目瞪口呆了。
这紫气斋可是修真第一大派太极宗的门下支柱啊,即便是分店的斋主,那无论修为还是地位,也绝对不可能对一个筑基期修士如此点头哈腰的。
这黑脸菜鸟是个什么来历?雷神的儿子下凡?
见金武居然冲自己打招呼,男子左右看了看,身边却是没别人,还真就是对自己打的招呼,却也不知该不该过去坐下。
金武咧了咧嘴,左右手分别在身边女子身上捏了一把,就把她俩推向那潦倒男子,笑道:“两个都过去陪你,总该过来了吧。”
隋冰心里这个气啊,金武这混小子是真能摆谱,若不是老祖宗有令,早就把他当臭虫捏死了。
潦倒男子此时也缓过神儿了,尴尬的笑了笑,对金武施礼道:“多谢了,我还有要事,改天再与小兄弟相叙。”
言罢,就要走出紫气斋。
金武嘴皮子一动,对他传音道:“你的东西,我要了。”
男子闻言,身形瞬间僵住,看了看金武。
金武微微一点头。
男子面容露出激动神色,急忙走到金武桌前。
此时,紫气斋大堂内外已是很多客人围观。
金武也不开玩笑了,对隋冰拱了拱手,道:“方才,晚辈也是针对咱们紫气斋待客傲慢,并无挑衅之意。当初明珠坊的斋主隋芳,曾经特意指出紫气斋店大欺客的缺点,希望隋冰斋主也三思。”
隋冰也不是傻子,先不说隋芳是主店的斋主,是老祖宗的女儿。
单说这紫气斋近些年的待客之道,也却是出了问题,就连迎宾的女修都是看人下菜碟,势利的不得了。
长此以往,不可能不出问题。
就这金武一事,若是这小子跟老祖宗多说几句,她隋冰还真是要滚出隋家当散修了。
隋冰心中有玲珑,稍微一琢磨,便明白该如何做。
上前再次施礼,真诚道:“多些金小友点到明处,隋冰一定整顿斋风,还请小友在老祖宗面前多说几句好的。”
金武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尤其对服了软的女子,他也早已没什么火气,指着那潦倒男子道:“好说,一定不会让隋冰斋主有失便是。还请给我找个单间,我与这位兄弟有要事相叙。”
隋冰也能看得出,这两人并不认识,但她此刻也不敢管金武的闲事,马上吩咐侍女带他们两个去了后屋单间。
分边落座,潦倒男子喝了口茶,急道:“义士,方才传音要买在下之物,不是说笑吧。”
金武笑了笑,道:“你急什么,这样做生意的话,也难怪那隋斋主会跟你急眼。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男子长叹一声,对金武说出了自己的苦衷。
这潦倒男子名叫方央,与这紫气斋倒也颇有渊源。
他与道侣柳冰洋都是雷鸣派的弟子,雷鸣派也是依附于太极宗的十二派之一,人数并不多。
门下修士大多都是身具雷系法力,所以实力却不俗。
雷系修士面对天劫,有天赋上的优势,所以大多都会苦修,极少行走世间。
这也造成了雷鸣派很少与其他门派有生意上的往来,所以一直都算是贫困的门派。
若不是有太极宗接济一二,估计连门内长老的俸禄都难以发放。
方央本身是金丹期的主修阳雷系修士,虽说身家不算富裕,可也不算困难。
他一直凭自己的能力,辛苦赚取灵石,支持着自己和柳冰洋修行。
这对道侣一直过着平淡,却也幸福的修行生活。
宁水地界又距离太极宗和东土宗这样的巨头不远,一直也算太平。
谁知,偏偏就在上个月,柳冰洋出事了。
雷鸣派的记名弟子中,出了一个叛徒,斩杀了两名同门师弟后,潜逃出山。
方央领了门内的追杀令,便前去追杀那叛逆,一走就是半个月。
临走时,方央曾嘱咐柳冰洋,不要随意离山。
可是半月之后,柳冰洋需要购置一些丹药时,却没了灵石。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方央在赚取灵石养着她。
柳冰洋觉得方央为了她辛苦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容易。
而她自己也是阳雷系的筑基期顶阶修士,只是在附近觅些材质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柳冰洋倒也没走多远,只是在宁水北处的那荒原上,寻了些做法器用的常见材质,便趁着天亮赶回山。
就在此时,她遇到了一对邪修兄弟,要强掳她当做炉鼎。
柳冰洋自然是不从,平时温顺胆小的她,在自己贞洁受到威胁时,也是拼上了性命。
这对邪修兄弟,其中一个不是柳冰洋的对手,另一个专用判官笔的邪修,却邪功甚是霸道。
拼了命的柳冰洋,施展雷系法术,差一点就劈中那较弱的邪修,却被较强邪修的一支红色判官笔击伤了经脉,周身泛出红色的血毒。
雷系法力的动静,也惊动了附近太极宗巡查的修士。
就在邪修兄弟要带走柳冰洋时,这位太极宗修士及时赶到。
两个邪修狡猾的很,撇下柳冰洋便向西纳尔都森林方向逃去。
这太极宗修士是辟谷期顶阶的实力,本想直接追杀那两个邪修,但是看到已经浑身是血的柳冰洋,却也只好先救人了。
在太极宗里,经过及时的救治,柳冰洋捡回了一条命,但是经脉中的血毒已深入骨髓,迟迟无法清除。
不但如此,太极宗为抢救柳冰洋,已花费了价值两颗上品灵石的丹药。
如果要彻底拔毒,还得再花费两颗上品灵石去东土宗购买真正的灵丹秘药。
此时,方央也斩杀了叛逆回山。
见到道侣受此重伤,方央连悲痛的时间都没有,先去太极宗还清先期疗伤的花费。
他与柳冰洋这些年一同花费灵石,而赚取灵石的只是他一人,所以也积蓄不多,东拼西凑的也只是还清了一半,还欠着一颗上品灵石。
所以他才只好变卖手中的‘空间领域’。
说起空间领域,金武虽然没见过,但却一直留心着。
为什么呢?
因为这空间领域正是《仙府构造图》中提及的一种材质,也是构造‘芥子虚弥’仙府洞天的最关键、最基础材质。
它是提供虚弥空间的基础,但它本身可以说是没有什么价值。
因为单纯的‘空间领域’,是一片死气沉沉的空间,距离虚弥仙府洞天还差的远。
为云仙子凝造一处属于她自己的仙府,是金武一直的梦想。
如今又有了隋如玉,金武内心更是留意此事。
能不能真的成为仙府先不说,至少会是她们的安身之处啊。
到时候就算自己会死去或者变废人,也至少是给自己的女人留下了一个家。
金武动心不已,却面上未露,沉声道:“方兄,你为何不求自己门派相助,何苦搞的这么累呢。”
方央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雷鸣派也实在是捉襟见肘,哪有多余的灵石助我。就为此事,我也跟宗里翻了脸,此时我夫妻二人却是散修了。”
金武愕然道:“不至于吧就算没有灵石相助,你们留在宗里还有个安身之所呢,何苦”
“金小友,你是不知。女子本身属阴,还会好些,但是咱们男子阳雷系修士,脾气哪有不火爆的。我现在也是后悔不已了”方央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