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眼向徐澄凌厉一扫,微眯双眼道:“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你不必插手。”
他略低着头,微微蹙眉。终究长叹一口气,与我拉开一段距离,道:“也好。”他的神情,仿若是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闭口无言。
转而,徐澄道:“如今战事已平,圣驾又在此地,不知你可有打算何时公布御驾凯旋之事?”
“先我离京时并无人知御驾亲征之事,且京城戒严。而且忽兰忽失温大捷,并非我的功绩,而且我还曾拖累你们……我并无公开此事的打算。”我答道。
徐澄略有惊愕,疑惑道:“可打下忽兰忽失温大捷的是你的亲军啊。若你不认此捷胜利之功,于神机营、三千营、五军营又如何交代?何况,若你有这样的功业,自然是大有好处的。你若不公布亲征之事,我绝不答应。”
“清定……”
“棠棠!你自己的事由着你,这件事,我的态度就是如此,不会退让。”徐澄又是忿忿然,我想了想,道:“罢了,此事就如你所说吧。我会传旨回帝京,解除戒严并公布御驾亲征大败瓦剌之事。但是,此役对我来说最大的价值……我如今,瓦剌已亡,鞑靼归顺,只有漠西喀尔喀部也是强弩之末。我有意在漠北设立三司,不过漠西蒙古未平,你看应当如何是好?”
徐澄微愣,良久才道:“你竟有此宏愿……可鞑靼人历来奸猾,归顺也不过是一时的。而喀尔喀与大乾素来无战无交,设立三司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先前房选建议用以夷制夷的方式,可是我这次来了漠北,想法又有所改变。这样好的土地,不用来放牧,而用来打仗,实在是大大的浪费。而且这件事,我不会想着留给后人去做,若这十年不成,以后恐怕就更难了。”
徐澄并未沉吟,只道:“这些事我不在行,行军打仗略懂一些。你想要什么,只告诉我就是了,你指到哪儿,我便打到哪儿。你想要设立三司,喀尔喀若有什么话说,左不过打一场就是了。一仗若能打出百年太平,死多少人也值当!”
我笑着微微摇头,道:“清定,你总是这样的脾气。据我所知,喀尔喀那里兀良哈仿佛还是有些朋友的,能谈下来当然是最好。要知道,无论是鞑靼、以前的瓦剌还是现在的喀尔喀,他们北面的并非即是辽阔北海,还有罗刹人。如果我们在漠北辽阔的土地上设立三司,与罗刹的对立便不再是他们一家的事。这样,对蒙古人,对我们都有利。”
徐澄皱了皱眉眉头,道:“那罗刹人又怎么办呢?不仍然是要打么。”
“我并不要直到天边的土地,其实我要的只是中原的安定。靖宁年间,用以修筑长城的白银高达几百万两,国库为之一空,更别谈帮扶民生。然而长城除了抵挡蒙古人之外别无它用,宣大蓟辽虽然稳固,但每年又要花去多少钱财用以维持这种稳固呢?如果能将蒙古人当做大乾的长城,百代之内还有何事可忧?”
“按照万岁的想法,可不就不要长城,也不要宣大蓟辽了。我这几年在辽东,也惯与鞑靼人打交道,要他们做长城,恐怕不是容易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