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无夫人笑道:“这些年确实辛苦二位,幸好花伞粗中有细,温柔体贴,伞公真格好福气。”
伞公朗声笑道:“凶悍起来十个悍妇也敌不过她呢。”语调充满了眷念与柔情。
三人谈笑一番,言归正传。
二无夫人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回夫人一切顺利,我们从江南到中原给几个离开村子的人送去了银两衣物,还帮其中几个置办了房屋小买卖,几个叛徒也已经清理掉。”
“如此一来甚好!”
“不知道夫人还记得两月前被满门荼毒福建如意镖局吗?”
“听说是上官小舞所为?”
“正是,不过并不是满门,还留有余口。”
“你是说……”
“不错,三人里,吕小小便是如意镖局雷总镖头的女儿。”
“难怪,我见她有大家闺秀内质。”二无夫人若有所思点点头。随即又问:“那萧索是何来历,我审其呼吸,视之步伐皆不像武林中人。”
“夫人明断,萧索乃扬州一盐商之女,母亲原本是原配夫人却早死,后娘进门后又生了两个男孩,后娘恶毒,把她撵出家门,流落街头,险些饿死,丫头挺善良讨点食物自己不舍得吃全喂了她怀里的狸猫,那猫是她母亲身前心爱之物。”
“原来如此,那遇见忆……”
“一个落拓书生,屡次中考不上,父母双亡,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因付不起房租被客栈的伙计暴打。”
“也好。”二无夫人道:“村里娃娃都大了,正好需要一个教书先生。”
二无夫人又道:“此次出去不知道江湖中可有什么新鲜事?”
“倒是几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件,最近江湖中崛起一位新秀,行侠仗义,虽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但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他的事迹。”
“哦……不知道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据说人称萧三少。”
“那你们可曾见过他本人?”
“尚未遇到,还有一件蹊跷事,蜀中唐门重金寻找一位姑娘,条件也有意思,传言谁要能找到这位名叫落落的姑娘,唐门将赠三支杀人令,也就是说,谁得到这三支令,就可以要求唐门任何人包括唐老爷子本人杀任意三个人,哪怕是唐老爷子本人。”
“竟然有这等事?”二唔夫人想起炫桦子的遭遇,一一说给了伞公伞破听。
二人听完,异口同声道:“想来这位姑娘,和唐门的渊源深得很。”
正聊得兴致,伞公忽然大叫一声:“什么人?”随后屋顶上发出轻微的“扎扎”之声,隐约一条黑影从窗口闪过,速度太快看不清是人是物。
伞婆一挥手与伞公双双飞了出去,依稀仿佛黑影已飘过柳梢,伞公足尖一点,鹤上长虹,此时伞婆手中花伞已淩空旋了出去,伞公借花伞之力,脚踏连环,跃在半空,风驰电掣,一眨眼功夫便没了踪影,饶是练成了绝顶轻功“追风摄影”,伞婆亦施展身形尾随其后,俩人苍空飞雁一前一后消失在天际。
前方黑影飘忽不定,风声呼呼在耳畔掠过,一阵阵似有还无的银铃之声,顺风传来,似遥远,又似近在耳畔,凝神辨之,极像姑娘所佩戴在手脚上的小铃铛。两人不知追了多久,突然黑影没在一片丛林里再也寻不到踪迹,银铃声也蓦然消失,二人急忙收住身形,停下脚步,环视四周群山茫茫,竟然已到了云连山脉深处的荒山野岭中,不远处传来哗哗落水声,一幅八九米宽的瀑布挂在山腰,飞流直下,水雾氤氲。就听得“刷刷”兵器过风之声从瀑布脚下穿来,二人皆是老江湖,从兵器的风声里就能听出有人在打斗,而且是绝顶高手。
二人屏住呼吸,潜致暗处,只见湍急的水流中一块硕大青石上站着两个人,一个体形枯瘦却套着灰色粗布长袍,犹如一根竹竿挑着件衣服,裹着蒙面巾,除却一双眼睛,其余部位全遮蔽得严严实实,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另一个人却让伞公伞婆面面相觑,竟然是刚刚进村的吕小小。二人正打得难分难解,只见吕小小长剑逆转,剑光暴长,脚步轻灵,招招都似轻描淡写,随随便便,却剑剑都落在对方致命要害处,看身形如吴燕低飞,观招式似满林酥雨,听风声淩厉,剑尖蕴含之力足有七八百斤,内功高不可测。即便伞公伞婆江湖阅历丰富,却辨认不出吕小小一招半式。
蒙面人也不势弱,双眼紧随对方剑尖,看似身形未动,身体却毫发无伤,敢情施展的是武林绝学“移形换位”面对漫天剑雨,身如磐石,袖手双拂,看似动作迟缓,却一招未老新招又出,并指如戟,翻掌似刀,指尖隐隐一层青气,可见内功炉火纯青。
伞公伞婆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暗自叫好,好生佩服,心想真不知世上还有如此高手。高手过招瞬息万变,容不得一点走神,换口气的工夫吕小小手腕一抖,剑花两朵分别指向蒙面人的喉咙与眉心,蒙面人脚下未动,身体又滑又韧仿佛粘在对方剑刃上一般,剑到哪他的身体粘到哪,同时一股真气运向手指,青光一闪,只听嗤的一声轻响,吕小小手腕微颤,手中长剑竟然断为两截。
吕小小身如断鸿连退了三四步,依然没有稳住身体,一屁股坐在青石上,昂首怒视蒙面人道:“有种你一掌劈死我!”
蒙面人声音尖细,冷冷道:“我若存此心,就不配8226;8226;8226;若不是你苦苦相逼8226;8226;8226;唉!其实你也不必气馁,倘使今天你用得不是这把普通剑,吃亏的恐怕是我。”
“少得了便宜卖乖,不配什么,大哥吗,你倒说说?”吕小小似乎很激动,冷言相讽道:“想不到从前那个人见丧胆,鬼见销魂的大魔头如今却做了一个女人的看家狗,不要说什么配不配,你早已不配!”
蒙面人冷哼一声:“少废话,世情推物理,人生贵适意,你们有你们的活法,我有我的活法,何必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