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谈星云认识容承绎以来,从来没有在他口中听到容司泽这个人的存在,她以为在容承绎心中,容盛源就是最大的敌人,而这个容司泽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况且这个女人也有可能为了隐瞒真正的幕后黑手,偷龙转凤把另外一个想解决的人的名字告诉容承绎,以借容承绎的手除掉那个人,那么幕后黑手正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丝毫不费任何力气就除掉了两个敌人。
想到这里的谈星云眼神一暗,厉声说:“别想耍花招,只要把你交到警察局,很快一切事情都会水落石出,至于你为谁服务,那就由警察来关心了。”
闻言女人表情中出现慌张,剧烈地摇头,同时用惨烈的声音说:“求你了,容先生,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愿意给你做牛做马……”
“做梦。”谈星云咬牙切齿。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饶恕,如果她安放的炸弹真的在喷水池旁边爆炸,那就算她有一百条命也是赔不够的。
但是令谈星云没有想到的是,容承绎却轻松答应了她的请求:“看来你这么诚实的份上,我就放过你。”
谈星云不可置信地看向容承绎,容承绎似乎察觉到了谈星云诧异的目光,微微仰起头回以她一个安静而意味深长的笑。
谈星云瞬间明白了容承绎笑中的意思,闭上嘴没有再说话。
当天晚上容承绎就让人把魏乐放走了,即使魏乐遍体鳞伤,也阻拦不了她想要快速逃离这个地狱的迫切愿望,很快就消失在谈星云的视线之中,一瘸一拐的身影融入在茫茫夜色里。
谈星云坐在车内,收回目光,对轮椅上沉思中的容承绎说:“她已经跑远了。”
容承绎单手撑在轮椅扶手上托着腮,另一只手则无意识的用食指和大拇指摩擦,很久之后谈星云才发现这是他思考时会做出的无意识的举动。听到谈星云的话,容承绎微微一笑,垂下的手顺势搭在谈星云放在膝盖上的手背上:“我已经让人在她身上安装了跟踪器,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会去见幕后的人。”
“容先生真是迅速。”谈星云目光落在容承绎抚上她手的那只手指纤长的手上,居然没有挣脱出来,任由容承绎手指收紧,最后握住她的手。
轿车在安静中启动,后座就只有谈星云和容承绎两个人,车窗外一排灯光昏暗的路灯在窗外急速闪过,容承绎俊美的脸在闪烁的路灯光中忽明忽暗。
莫名的暧昧在气氛中蔓延开来,谈星云有些想抽开被容承绎握住的手,但是容承绎手中越来越用力,她不能挪动一丝一毫。
似乎过了很久,容承绎才缓缓开口:“你好点了吗?”
“什么?”谈星云一时间没有明白容承绎话中的意思。
“我是说你的心情。”容承绎补充道,“刚才进去的时候,我感觉你心情好像不是很好,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谈星云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继续保持沉默,本想以她把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的性格来说,是不会轻易把曾经和那个学长发生的事情告诉给容承绎的,但是没过几秒,谈星云忽然声音冷淡而低沉地开口:“以前和一个做警察的学长去过那种地方,本来是想探查一下内部情形的,没想到被认了出来,后来我逃出来了,但是学长受了很严重的伤。”
容承绎继续握着谈星云的手没有说话。
谈星云低下头,这件事情被她封存在内心最深处,现在回想起来时就像是撕开了一层已经结了痂的伤疤,下面依然是血淋淋的肉。
第二天谈星云才把这个事情告诉左泊和刘雯,让他们注意一点平时故意靠近他们的人,左泊和刘雯昨天也去火灾现场看了的,当时还在感慨幸好这个火没有烧到医院里,不然肯定会死很多人。结果今天就得知原来这个火是想杀害容承绎的杀手造成的。
左泊和刘雯皆是一副震惊得嘴巴都可以塞下两个鸡蛋的表情,随后刘雯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幸好展匀在希尔芙庄园,要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的话绝对要拉着你撒手不干了。”
“又不是谁都像展匀一样,把星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逮着机会左泊就不会放过在谈星云面前奚落一下容承绎。
刘雯一拳打在左泊的脑袋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不好?”
左泊可怜兮兮地扁着嘴巴,捂着脑袋安安静静的当一个听众了。
“对了,那个魏乐是不是在餐厅里偷听我们说话的女人?”刘雯突然想起这个。
谈星云仔细回忆了一下餐厅里那个女人的外貌,再对比了一下魏乐的长相,随即摇了摇头说:“魏乐嘴角没有那么明显的一颗痣,而且魏乐看起来要年轻很多,外貌也不是很像。”
“难道是易容术?”刘雯半开玩笑地说。
还以为谈星云会面无表情直接跳过这个玩笑话,没想到她却蹙起眉表情严肃,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话的可能性,很快她就下定结论:“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餐厅里那个女人化了很浓的妆,说不定她嘴角的那颗痣也是故意贴上去的。反正无论如何,你们都要小心,我们的敌人可不止一个。”
下午,谈星云便收到了容盛源几人要从警察局出来的消息,她还和刘雯一起偷偷在警察局附近蹲守着,她们事先在警察局大门外的两个柱子和几层楼梯上都安装了窃听器,看能否偷听到有用的话。大约下午三点钟,刺眼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谈星云和刘雯坐在车里满脸警惕地望着警察局的方向。
“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啊?”刘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车内闷热的气氛让她心烦气躁的。
“很快。”谈星云依然目不转睛盯着那里。
话音刚落,就听到原本只有汽车鸣笛声和周围行人说话声的喇叭里传出容盛源的声音,谈星云和刘雯都对容盛源这个不熟悉,能够准确分辨出他的声音还是因为他口中提到了“容承绎”,与容盛源声音一起的,还有一道悦耳但是又尖酸刻薄的女声,是闵芸。
与此同时,谈星云和刘雯就看到三个身影从米白色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分别是容盛源、闵芸以及从头到尾一直跟在后面默不出声的容宸宇,容盛源和闵芸两人都在喋喋不休的说话,看样子像是在很平和的谈话,其实说话内容早就已经争吵了起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办法吗?你竟然也忍心让我们母子待在那么破烂的地方。”闵芸扯着嗓子用尖锐的声音责骂容盛源。
“那你还想要我怎么样?”容盛源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愤怒。
“我说过多少次让你给容老爷子打电话,他可以解决这件事情,你偏不听我的!”
“我们容家也是要面子的!要是我们进警察局的事情败露出去,你要我今后怎么混下去?”容盛源火冒三丈道,一向顾忌颜面的他居然因为手下杀人而被关押在国外的警察局,这对容盛源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是他心头永远也抹不去的阴影。
“你成天就只顾着你那些面子,你非要我和你儿子都死了你才高兴吗?”闵芸终于忍不住内心翻滚的怒火,那张保持着和善笑容的脸在愤怒的冲击下变了形,她扯着容盛源的衣服又哭又闹,“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当初答应过要好好照顾我和儿子的!”
容盛源被闵芸的举动弄得又羞愤又恼怒,在大街前拉拉扯扯是他一生的忌讳。其实容盛源很多地方都和容承绎非常相似,他们都非常会做表面功夫,明面上是个很和气且平易近人的人,背地里却是个毫不留情做任何事情都不眨一下眼睛的人。
真不愧是父子啊。
最后忍受不了的容盛源直接扯住闵芸的头发,把她往车里拉,保镖早已打开车门守在楼梯下面,闵芸像疯了一样尖叫,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高贵的模样。
容宸宇见状赶紧上前把闵芸从容盛源手中解救出来,并咬牙切齿地说:“你们闹够了没有?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的是容承绎那个混蛋,你们不想办法去解决他就算了,还在这里闹脾气!”
此言一出,闵芸和容盛源都沉默下来,很快容盛源用宠溺的语气说:“宸宇啊,我已经让人在他手下那几个项目上动手脚了,很快就能看到成果……”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进了车,所以谈星云和刘雯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但是在这里苦苦蹲守了两个多小时也不是没有成果的,虽然不知道容盛源在容承绎的工作中做了什么卑鄙的事情,不过把这个消息提前告诉给容承绎,还是有可能避免损失的。
晚上谈星云和刘雯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去医院,谈星云直接去了容承绎住的病房,敲了敲房门,回答她的却不是容承绎的声音,而是另一道熟悉的声音:“请进。”
谈星云推开门进去,就看到许久不见的安德鲁站在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