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消息,薛娴真急冲冲赶往荷香院。
“夫人。”门外的ㄚ环们恭敬行礼,薛娴真视而不见,袖一挥就进了房。
房内,沈元兰跪坐在地,她背对着自己,纤肩一抽一抽,想必是在哭泣,而老夫人一脸怒色,持着拐杖的手隐隐颤抖,若不是一旁沈尧柏死命按住老夫人的手,只怕现在沈元兰不会安然无恙的坐在地上。
结合之前ㄚ环的说词,薛娴真大致了解了状况,沈元兰不知怎么害了吕姨娘跌倒,老夫人现在是打算处置沈元兰,这状况几乎和当年余嫣然一事如出一辙!
薛娴真美目迅速扫了一眼一直静默在旁的沈茉芊。
沈茉芊面如死水,平静得诡异,不过从她抿得死白的双唇,薛娴真还是能察觉得出她面下压抑的愤恨和紧张,看来这事并不像自己想得这么简单……
“母亲、老爷。”薛娴真开了口,打破了房内的僵局。
“哼!妳来得正好,看看妳给相府教出了一个好女儿阿!为了母亲的善妒,小小年纪就敢下手残害妾室!”
老夫人气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孙儿,万一出什么事她不就前功尽弃了,不行!她不能在容忍薛娴真继续小人得意!今日就用这事给薛娴真泼泼脏水,老夫人看向薛娴真的目光越发阴狠。
只是没等薛娴真反驳,沈尧柏就按耐不住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元兰,不忍道:“母亲言之过重,兰儿不过是无意之举,何况吕氏也没见血,应该是无大碍,这事就不能大而化小吗?”
老夫人听到儿子完全不站在自己身边,反而处处维护沈元兰,气得浑身发抖。
薛娴真就算了,她毕竟是沈尧柏的正妻,可是今天的是沈元兰,一个身份卑贱的庶女!她的儿子竟然是站在沈元兰身边,反过来指责自己大惊小怪!一个庶出贱女、一个是亲生母亲,这还有天理吗?
被沈尧柏明显偏心的举动一刺激,老夫人顿时将长久以来对薛娴真的积怨全数转移到沈元兰身上,她厉眼一扫,见沈元兰还跪在地上,如花似玉的小脸默默淌着泪,十足含冤待伸的委屈模样。
老夫人脑海中瞬间浮出无数相似的片段,只是主角却是薛娴真,以往她就是用这种装可怜的手段,诱使沈尧柏为她挡住自己不少火气,现在竟连一个庶出的贱女也能让自己尝到哑巴吃黄莲的痛苦!
老夫人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顶,她什么也不想,举起拐杖就要往沈元兰身上招呼过去。
沈尧柏没料到母亲会有那么激烈的举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拐杖呼啸而过,听与空气摩擦出骇人的风声,不用看就知道老夫人失了多大的力气。
“啪!”这一杖还是打下来了,只是却没打在娇小的沈元兰身上。
薛娴真似乎是想上前拦,手却没捉住拐杖,肩膀硬生生挨了这一杖。
“夫人!”沈尧柏急红了眼,冲上去护住薛娴真。
老夫人也愣出了,她怎么样也没料到,薛娴真竟愿意为了一个庶女挨打,难不成是真的养出感情了?
“母亲!”
沈元兰见薛娴真脸色略显苍白,还有些微汗珠细出,想必是在强忍刚才的疼痛,沈元兰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看了老夫人一眼,眼神闪过一丝阴冷,
这老虔婆……害死她生母还不够吗?
“母亲有话好好说!为什么要动手?”
沈尧伯是真的生气了,平日老夫人对薛娴真的冷嘲热讽,他会碍于辈分视而不见,可是这一回老夫人却对薛娴真动手,要知道薛娴真可是锦衣玉食养出来的千金小姐,若是这一打伤了身骨,他沈尧伯不但愧对薛家,更无颜面对他一双儿女,
沈尧伯将薛娴真抱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触到了她的伤处,薛娴真脑筋动得快,她娇弱顺从地躺在沈尧伯的胸口上,泪目微闪,蝶羽轻搧,梨花带泪的模样看得沈尧伯心下一痛。
他一个五尺男儿,身居高位的宰相,竟连自己的妻子连护不住!
沈尧伯面色一沉,他看向老夫人,语气是少见的强硬:“吕氏不过一个妾室,母亲真要为一个卑贱的奴婢责问自己的媳妇和孙女吗?”他不是不担心吕姨娘肚里的孩子,只是跟贤淑温柔的妻子和楚楚可怜的女儿一比,吕姨娘跟她肚子的孩子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你、你闭嘴!”第一次被儿子忤逆的老夫人气得顾不上心虚,她对薛娴真怒目骂道:“我教训这个恶毒的ㄚ头,妳插什么手!是想害我们母子失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