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祝司南上扬的音调,吓得季凉急忙改话,“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过心里却暗想着:祝司南你最好不要落在我手里,看我往死里整你!
祝司南忽略掉季凉那算计的狡黠眸光,将早已经准备的宣纸摊开,拿起毛笔沾了沾了早已经磨好的墨汁,“大人问吧。”
季凉也不再与之计较,正了正色,看向还在骂骂咧咧的裘金,“裘金你辱骂朝廷命官,是打算穿着这身囚衣过大年吗?”
不断叫嚷着的裘金冷哼着停下,“骂你怎么了,我爹待会就会来带我回去,你以为你一个小县令能神气到什么时候?”
“祝师爷记下了吗?”季凉盯着那流畅的笔势问道。
祝司南未抬头,后面又加了几句话才说道:“自然。”
“那就好。”季凉听了这话心情愉悦了起来,连看着裘金的眼神都没那么犀利了,“裘金,刚才的事情暂且先放在一边,现在本官问你,你可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否者就不只是辱骂命官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裘金这般一听,脑中又浮现起昨夜的情景,他买通小学徒送茶进去,等丑时翻墙跑去……见玲珑时似乎看到满地红色,走近确认时踩到那红色液体滑到了,双手沾染了黏稠的血液,被吓到的他趁着酒醉往外爬着,似乎还撞到了花瓶,后来跑出门的踢到了什么……裘金有些后怕,想到此处又看向早已经洗干净的手,但总觉得没洗干净。
季凉继续问道:“你为何派人送茶给玲珑?”
“我没送过,那小娃儿冤枉我,季大人你不要屈打成招。”裘金否认。
“是吗?有人子时三刻瞧见你往竹园方向走,又有人后半夜看见裘公子翻墙进入了谭府,你还要否认吗?”季凉盯着裘金那奶油面孔,额头上的淤青大包格外醒目。
“胡说,我翻墙的时候根本就没看见人。”裘金想也没想便反驳道。
衙门见裘金笨得这么爽快,哂笑着:“……”
“既然承认了就好。”季凉哂笑,很快又说道:“你去竹园找玲珑作什么?”
裘金眼中闪过慌乱,低着头抵死不说,只是言它:“我不知道我去醉红楼喝酒喝醉了,谁知道怎么会去了那里呀。我渴了,要喝水。我饿了,要我家酒楼的清蒸鲈鱼。”
“老实点,当这儿还是你裘家酒楼?”苏秋低喝道。
“我……”裘金依旧是往日在街市上的那纨绔拽爆天的模样。
季凉忽想起裘金在裘家的地位,上有一个姐姐嫁了个颇有权势的人,下有几个庶弟,好在母亲足够强势,所以其他人不能得道。
季凉微微一笑,“裘公子若是一直执拗下去,若是将那杀人凶手的名号坐实了,恐怕你在家的地位是无法继续辉煌了。”
“你……威胁我?”裘金脸一横。
“据我说知,贵府后院一年四季都是大夏日,裘公子这么聪明还是好好配合为好。”季凉见裘金明显有所触动,继而又说道:“现在老老实实交代,估计还能赶得上晚膳。”
“禀报大人,那壶茶已经查清楚了。”范廊从监牢外快步走了进来,“那茶里被证实下了迷药,一指甲的药就能迷倒一头牛。”
“多长时间?”
“嗯,属下亲眼瞧见那头牛喝了那壶茶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倒了,现在都还昏睡着的呢。”范廊颇为严肃的说道。
“……”一头牛……
季凉冷着眼看着裘金,“你可知你这壶茶害死了人?若不是这茶玲珑定然还活着,所以说到底你也算是杀人凶手!”
“我没杀他,不是我杀的,这怎么能算在我头上呢?”裘金气急败坏大吼着,“我就送了壶茶而已,又不是我杀的。”
“难道没听过';';';';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吗?虽你不是宰相王导,但你却间接害死了玲珑,你以后日日夜夜都会在梦中与他相见。”季凉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