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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闽籍侨商:传奇不可复制(2)

一位老人的去世给我们留下太多的惋惜,然而他曾以自己的一己之力为国家为民族作着自己的贡献,没有大起大落的传奇情节,却用自己毕生谦和的为人态度和不苟的求知精神给我们书写了一个几近完美的人生画卷,在这辉煌的画卷里,值得我们欣赏的是那永恒不变的为人态度。而我们,需要真心地感谢他!愿天堂中的他依如以往潇洒不羁,永远璀璨…… 隔岸犹赏满庭花

--香港信和集团创始人黄庭芳

说起福建,我们真的不能不佩服这个地方。这个在中国产生最多的世界级富豪,被称为“全球最富裕的华人群体”的哺育地吸引了太多人的目光,关于“闽商”的话题,更是被许多人奉为传奇,成为更多渴望成功之人的研究课题。

而我们今天要讲的,是出生于福建莆田的头号巨商黄庭芳。曾有一段时间,他被誉位“新加坡首富”,也许因为年代有些久远,或许是那个时代的人们并不关注商业和经济,使得这个响亮的名字在内地多少显得有些陌生,不过没关系,相信很多人一定听说过香港信和集团【千万不要和台湾的“和信集团”搞混,其掌柜的辜振甫也是福建人】,其创始人便是这位黄庭芳先生。

“酱油男”和他的”咸菜生活”

首先,我们得从咸菜说起。有人可能会有点疑惑,这咸菜和黄庭芳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他靠咸菜成为大富翁的不成?当然不是!但有一点我们应该相信,任何事物都不可以忽视细节,任何成功人士都是从一些小事情中不断发现自己,从而用那些“小石子”为自己慢慢铺起发展之路,黄庭芳正是这样的人。只有真正“白手起家”成就事业的人才算是有才有实力,这一点说法,恐怕不为过吧!想当初或者如今我们吃着咸菜的时候,是否想过将来能吃上鲍鱼燕窝?不论是环保主义者,还是念经的和尚,绕过鲍鱼和燕窝,估计没有不想过上堂皇华丽的生活,如果真没有这样的想法,在如今这样的商业时代,只怕是一种不思上进的想法。

在吴宇森导演的《赤壁》里,曹操说过一句实话:欲望使人年轻。如果真没有欲望,我们的渴望与梦想又从何而来?动力从何而来?如果说那些成功的商人曾经没有欲望,没有想过上吃鲍鱼燕窝般的生活,估计他们也不会那么拼命卖力,努力使自己走上上层,让别人刮目相看,等等如此的说教,只不过是想多此一举地告诉大家,那些真正吃过苦后来成功的人都是事先拥有自己的远大想法,并努力付诸行动,才有了后来的成功。切记的是,成功没有捷径,靠投机取巧成不了大事,我们,还得从吃咸菜一步一步来……

出生于福建新兴县的黄庭芳,小时候家里常备咸菜,不只他一家,他们村家家户户几乎常年备着咸菜,这倒不是出于什么嗜好,而是那时候的人饭菜并不丰盛,做咸菜只是为了下米饭。想想,穷苦人家,除了吃咸菜还能吃些什么菜呢?黄庭芳的成长中,估计没少离开过咸菜,就这么着,他倒也学会了自己腌制酱菜,没什么可奇怪的,这只是生活的需要罢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黄庭芳兴许是咸菜吃腻了,想过过吃鲍鱼燕窝的生活,于是跟着别人南下,来到了新加坡。要问黄庭芳来这里做什么,这实在是一句废话!当然不是为了继续吃他的咸菜。不过问他到这里做什么?能做什么?有什么技能?特长?估计这确实是一个关键的问题!小伙子来到新加坡为了混名堂,但总得有点真才实学吧!可是黄庭芳没上过什么学,要是懂得英文,估计他得跑到更远的地方,而这新加坡,说汉语还是比较容易混的,关键就在于你有什么本事,要不然光靠出卖苦力估计半年都攒不到往返的船票费,这时的黄庭芳,确实有点懵了!

懵了没关系,总得找个维持生计的工作,那么,黄庭芳,你到底能做什么呢?成功人士的普通之处使他们也常常和我们一样,问许多做什么?干什么?为什么?

就在这时候,迫于无奈的黄庭芳终于想起来了!我还能做咸菜呢!而且是腌制酱菜!就这样,他在人家的小酱油店里,找了个腌酱菜的活儿!这下子我们总能明白过来了吧!黄庭芳的咸菜没白吃!而我们,我们又能做什么呢?做董事长?企业家?总经理?大老板?那么,现在把信和集团董事长的位子让给你,你做得了吗?

如果看不清自己,看不清自己脚下的路,即便我们有再华丽妖娆的梦想,那只能是空想,只能让你飘飘忽忽,甚至比一支鸡毛还轻,鸡毛还能做掸子呢!而你,又能做什么?

富兰克林说过一句话:宝贝放错了地方,便会成为废物。希望我们能放好自己的位置,好好向黄庭芳先生学习一把。这便是哕唆了半天的真实含义。

黄庭芳在这家小小的店铺做着自己的酱菜,这和在家里做酱菜没有太大的区别,但黄庭芳并不渴望自己~生就这么做酱菜,没有远大的想法和目标,光靠做酱菜是出息不起来的。要知道,老家的许多人都像自己一样会做酱菜,而且比自己做得还好,而他远渡重洋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找更多的希望,这是一个珍贵的机会,把握不好,是没脸回去见家人的,虽然没上过多少学,但黄庭芳是不愿意一辈子吃咸菜的。混就要混出个样来,这不光是为了给别人看,更是为了能过上吃鲍鱼燕窝般的生活。

就这样,黄庭芳在新加坡拥有了一份工作,做起了“酱油男”,也做起了自己富丽堂皇的美梦。

生活一切往如平常,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也许有点想家,但只能遥海相寄,总有一天,他会风光地回到莆田的。

“酱油男”开始忙碌起自己的日子……

偷师学艺.学出真功夫

在酱油铺工作的那段日子,黄庭芳格外地卖力。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极力做好这份工作,被老板挑出毛病,那么就该卷铺盖走人。竞争意识是人类生存的本能反应,只是现如今许多生活优越的人根本体会不到这些,高枕无忧地过着自己的生活,甚至在工作中安于现状,没有忧患意识,更有人在工作时斗地主,聊QQ,玩游戏,这样的日子想必让许多人乐不思蜀,让自己的梦想慢慢在“安乐”中逐步堕落。

黄庭芳做着自己的酱菜,更多的时候是擦地板,洗菜坛,打扫卫生,说是腌菜的,看起来更像个杂工。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因为他不想让老板看到自己在偷懒,但更多的时候,他给做酱油的师傅打下手,虽然会腌酱菜,但制作酱油,他还是头一次见。

工作时间一长,天天看着师傅做酱油,黄庭芳耳染目睹,于是打起主意想跟着师傅也学几手。但他不能真的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毕竟在一个铺子里做事,要是他都学会了,甚至比师傅做得还好,那师傅以后还怎么在店里混。其实这是人很正常的自私心理,没有人会白教你活命的本领,就连真正的师傅传亲徒本领也要自留三分功夫,更何况一个帮自己打小工的外来小子,老师傅自当不会乐意。

黄庭芳自然有自己的想法,现学不可能,那就偷学。有了这么个想法,他工作起来更卖力。人的心理是奇特的,就比如有人给你一根黄瓜,你可能并不怎么新鲜地吃进肚子里,可是当你路过菜园子,一时犯“歪主意”偷了别人一根黄瓜,那么,这根到手的黄瓜可能会被你一下子塞进嘴里,并吃得津津有味。

黄庭芳勤快地做着自己的活,工作之余常常会认真地欣赏师傅做酱油的程序,并认真往心里去记。这些活看起来简单,但真想做出特色来可不容易。起初黄庭芳自己鼓捣着把一些豆子和谷类煮熟,然后放在罐子里发酵,再添些料品,并根据师傅的程序酿制,但到开罐那天,舀勺尝尝,那味道很咸,而且很苦,还有臭味,这让黄庭芳很郁闷,甚至有些扫兴。但越是这样,好强心便越激发着他一定要做出像师傅那样的酱油来,心里这么说还不行,还必须进行第二次试验,就这样,他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做着试验。

其实酱油和醋一样,并不难做。可以说乡下的许多人都会这些手艺。但关键是要做出真味来,有特色,让更多的人觉得好,这就必须要有更高的水准。在经过多次试验后,黄庭芳慢慢掌握了做酱油用料的分配和比例,该放多少料,加多少水,多长时间,什么样的温度,什么样的环境,他都一心一意地琢磨了出来。终于有一天他尝到了自己做出的蛮有滋味的酱油,心里有点飘飘然起来,于是向师傅显露自己的本领,没想到师傅不以为然,让他拿做的酱油和自己的好好比一比,品一品,这么一比较,黄庭芳马上耷拉下了脑袋。要说酱油是蛮有滋味,可怎么就和师傅的不一样,好像缺了一些什么味道,至于是什么味道,他还真琢磨不出来。

放料的顺序不一样,那酱油的品质也自然不一样。但要做出特色,那必须要有特殊的选料和具体的步骤。,黄庭芳是学会了制作程序,懂得了用料的比例,琢磨出了酿制的具体方式,但有一点他没有学到,那就是师傅的独家秘方,这玩意,是绝对不能外传的。

黄庭芳终于开窍了,那就是制作酱油的秘方他根本没有吃透。要想真正了解这些秘方,他比平时更谨慎,更注意细节,甚至连师傅倒泔水的举动他都要看在眼里,生怕漏掉了最重要的细节。能有这么一番苦心,再加上耐性,黄庭芳如何能不成功呢?

凡事就怕认真,有时候更怕的是“偷”,黄庭芳经过自己的一番用心,靠偷师学艺的方式最终得到了制作酱油的秘方,酿出了美味的酱油。但他并不显得得意洋洋,只不过多学了一门手艺,要说发展,还得想点其他法子。

在酱油铺他是认真的、仔细的、用心的。老板自然不会亏待这样的伙计,黄庭芳在攒足了一笔钱后,开始打起了“歪主意”,当然,不是偷别人菜园子里的黄瓜。在经过深思熟虑后,他自己另起炉灶,开起了酱油铺,这小子,“花花肠子”真是不少。

懂得偷师学艺的人当然不简单,黄庭芳实在是太“贼”了。经过考虑,他将酱油铺开在了居民比较集中的小区边。刚开始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手艺还不是太有信心,再说了,自己只是无名小卒,店刚开,没有什么名气,要想维持生计,光靠卖酱油怎么成!于是他在酱油铺又添了些抹布啊,锅铲啦,洗洁剂,油啦醋啦等厨房用品,这么一来,生意倒还凑合。加上他人比较勤快,性格比较随和,有时候帮别人捎带买些店里没有的东西,或者帮别人把酱油送上门,这样的服务态度,马上赢得了许多人的好感。慢慢地,在小区,他竟然开始小有名气,成为许多人眼中的优秀商贩。

用心做出的酱油和优质的服务,店铺再小,也成为客户首选的目标,慢慢地,黄庭芳发了起来。虽说是个卖酱油的,但他觉得这卖酱油也有门道,如果像这样再开一家铺子,是不是会更扩大一些经营范围?那自己的酱油岂不更好卖了?于是乎,在第一家店铺生意开始旺盛起来的时候,黄庭芳又根据自己的实践经验开了第二家。没想到第二家的生意也旺了起来,于是他又开了第三家,第四家……

就这样,黄庭芳的生意不断扩大,许多酱油连锁店陆续开张,他也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富有。

小鱼吃大鱼.鲤鱼跳龙门

经过十几年的发展,20世纪50年代,曾经的小酱油铺已发展成颇具规模的连锁企业,这时的黄庭芳没有那么乐观,因为在新加坡的市场是有限的,但最重要的是在他头上,始终有座无法逾越的大山,那就是酱油大王杨协成。这就像一条吃足虾米的小鱼,刚打了个饱嗝,发现离自己不远处却出现了一条大鱼,并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面对这样的境况,那还考虑什么,聪明的话,赶紧逃跑。而黄庭芳没有死扛硬拼,他转了个身,把目光放在了另一个行业上。

当时新加坡乌节路一带还未开发,地皮也十分便宜。经过一番分析,黄庭芳对新加坡地形和商业网的分布作了深刻研究,他认为这一地带不久后将会成为商业中心,地价升值潜力无穷。而如今还没有人看出这一趋势,地价正处于最低谷,正是收购的良机。为此他把自己全部的资金都投了进去,还借了一笔钱,在那里买下了大片土地。

没有出黄庭芳所料,到20世纪70年代,这一带成为新加坡开发的重点地段,地价和楼价急剧上升,当年低价购入的土地,如今已是寸土寸金。黄庭芳一直密切注意着地价的起落,他明白,要赚钱不能贪得无厌,不能一直等待升值,因为升值总有一定限度,而且房地产开发是波动式的,高潮和低谷的交替对地价的影响十分巨大。必须在高潮初起时卖出去,因为到最高峰时地价就要开始回落,到收尾时便已是只跌不涨了。就这样,他抓住时机脱手了一批土地,套回了大量资金。

手中有了一大笔钱,黄庭芳就又动起了心思,认识到光卖地还不够,还要趁高峰期投资物业。于是借着高潮初起之时,黄庭芳用卖土地得到的现金兴建购物中心、远东商业中心、乌节商业中心、幸运商业中心以及黄金广场大厦等,工程完成后刚好达到了开发热的最高潮,他以十分昂贵的价格售出了这些楼宇。从此,他进入了新加坡财富阶层的最上层,几乎成了一个一夜之间冒出水面的富豪。

然而这个曾经的“酱油男”在成为大富翁后,却没有顺理成章地继续投资房地产。因为他的发达激起了许多人发财的欲望,这条路上的人越来越多,喜欢动心思的黄庭芳似乎感觉到了路越来越窄,于是决定调转方向,班师回朝。这一次,他把目光盯在了曾经的大鱼杨成协身上,因为,他也成为一条大鱼,终于有勇气在这曾经威风八面的大鱼面前站定阵脚。

说起“杨协成”,我们得稍作一下介绍:“杨协成”并不是一个人的姓名,而是新加坡的一家杨记百年品牌。由于家家难离,影响深远,提起“杨协成”三字,人们就似乎闻到了名优酱菜的馨香。杨记百年老店的创始人杨景连是一名土生土长的福建人,他1860年出生于晋江,儿时家贫,只得早早地就进入一间酱菜铺做小伙计。同黄庭芳的经历十分相似,杨景连早年虽然没有文化,却很有头脑,在酱菜店工作期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学得了做酱菜的手艺。1895年,他用积攒下的40块银元在漳州开了杨协成酱园,自制自售。1927年,杨景连临终之际,把自己的儿子叫到床前说:“我为酱园取名杨协成’,就是要让你们兄弟团结一心,只有齐心协力,杨家的家业才能兴旺发达。要记住,杨家绝不允许分家。”杨家四兄弟将父亲的遗训谨记于心。因国内战乱,1947年南下新加坡的杨氏兄弟,在新加坡兴建了机械化酱油厂,重振“杨协成”,从20世纪50年代起几经奋斗,使之成为名噪南洋的跨国公司。

对曾经的“酱油男”来说,“杨协成”是他甘愿膜拜的。杨景连的事迹也是他由衷赞叹的。而他也曾从福建出发,远到新加坡,又从事酱油这一行业,在内心,是把“杨协成”当成了精神上的导师。人没有崇拜,没有信仰有时是一件可怜的事,而黄庭芳早就和“杨协成”结下了难表的缘分,甚至想过有一天能够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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