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新酿的酒才封存进去,酒窖因为是在地下虽然有些凉,他给她披上了一件披风。
她抬手搬下顶上的一坛酒,转过上面的绸子看了一眼:“这个,让人送到九王爷府上去,这是他上次要的五年陈酿。”
她将酒坛递给一旁的小厮,继续往前走青石路有些潮湿,踩在上面有些滑所以走的很慢。繁墨转过头看向了朔隐:“真的,还要再陪我一起走下去吗?”
她记得他不喜欢完全黑暗的环境,而再继续往下走就没有那么明显灯光照明了,所以朔隐一个不会再跟下来了吧。
朔隐握住她的手腕:“这样就好了。”
点点头繁墨继续往前走,酒窖的深处里温度要比外面再低上一些地上也更加湿滑,她转过两旁架子上的酒坛,看看上面的红封条。
“这个好像是——第一次酿的?”她搬下酒坛,用小刀破开上面的封泥,封泥下面还蒙着一层红布。
“不继续开下去?”朔隐看繁墨没有揭开那层红布,问道。
繁墨把酒坛子先放回架子上:“不用了,一会儿出去就知道了。”
她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往前走去,酒窖的最深处她很少去,只是……上次还没有付给灏离过药费,选一坛酒送给他好了夜家从来不缺少好酒的。
摆在架子的最底下的那一只酒坛子,是她特地做过标记鬼脸青的坛子。因为主业是酒所以她把药材泡在酒里当药酒,这个当成谢礼灏离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她把药酒拖出来递给跟着他们一起走进来的寇:“这个帮我送到翠微草堂。”
寇接过药酒也不多说话,顾自往外走。
“我们也走吧。”繁墨对他说。
他同意,转身和繁墨一起往酒窖外走,等路过那坛酒的时候他顺手将它抱在怀里带了出去。
站在酒窖外,繁墨解下披风还给朔隐:“还有些事情,我需要去处理。”
她看了看朔隐怀中的那坛酒,笑了笑:“你喜欢就拿去吧。”
他默然,也许在繁墨的眼中家族的琐事占得比例要比其他的事情重的多,偶尔会有些不同也是因为特定的条件,比如——周梦蝶的到来。
周梦蝶已经被他送上了回江南的马车,有的事情他看的出来,就比如繁歌对繁墨的那种朦胧的情感……
抱着凉凉的酒坛子往回走,朔隐抬头看了看落霞一片的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坐在软塌上,点起一盏油灯取出一只粗瓷碗,拆掉坛口的红绸带揭去红布,酒香四溢。
酒倒满碗,他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酒液滑过咽喉他眯起了眼睛:“繁墨……融进了生活却融不进情感。”
他继续倒酒,漫漫的酒液溢出酒碗,端起,饮下,他今日倒是想要醉一回。
没有下酒菜只干喝这酒,冰凉的酒划过咽喉到了肠胃中又是滚热的:“都说,夜家的酒最容易让人醉,只是今天遇上的是我吧……”
他看着眼前的景物似乎有些朦胧,他微笑着将自己的头发拢到耳后:“陈了许久的酒,味道——不错呐~”
他顾自的喝着,勾起的唇角慢慢的回落,他的心情并不太好……
也许是醉了,他仰躺在软塌上看着屋顶:“人道,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
“而我……醉卧无美人,天下权?我,怎么可能得到?”他笑笑,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繁墨走进他的房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还是帮他抗到了床上,伸手解开他的衣带脱去外袍。虽然繁墨知道这样的事情并不适合现在这个环境体质下的女人来做,但是于繁墨而言在现代的时候还是看过很多男性裸上身的,朔隐也就没有什么感觉。
垂下眼眸,看到朔隐的胸膛,伸手戳了一下感觉很结实:“好好睡吧。”
毫不在意的离去,他翻身睁开迷蒙的双眼,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