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铭锦进到五姨太房间的时候,五姨太正坐在八仙桌旁,喝着一碗燕窝粥。喝得咝咝溜溜,有滋有味。见曹铭锦来了,五姨太似乎有些意外,意外之中又含了一点惊慌。把碗放到桌上,她站起身来,抽出襟下的手帕,按了按嘴角。
曹铭锦笑嘻嘻地走到五姨太近前,一把将五姨太搂在怀里,然后坐在了五姨太的椅子上。五姨太的意外和惊慌,不露声色间,被他一点不落地收进眼底。
五姨太不愧是戏子出身,眨眼之间,就把方才那一点点意外和惊慌之色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副慵懒娇嗔的模样。“今儿个怎么有空儿上我屋里来了?不用功了?”五姨太侧坐在曹铭锦的怀里,双手搂着曹铭锦的脖子。脸上笑得眉眼弯弯,心里却是突突乱跳。
跟这位戏子出身的五姨太混了一年多,曹铭锦的演技也不含混。伸手掐了一把五姨太弹力十足的屁股,他堆出满脸坏笑,“用功也得有时有晌啊,要不然冷落了我的大宝贝儿,大宝贝儿该怨我了不是?”说完,他出其不意地在五姨太脸上,“叭”的一声,亲了一大口。
五姨太在曹铭锦怀里一拧水蛇腰,“讨厌~”
曹铭锦笑眯眯地看着五姨太,像是极受用的模样,心中却是暗骂,小****,不定跑哪儿骚去了。装什么黄花大闺女,又不是没见过在你炕上的浪样儿!
“我刚才来过一趟,没见着你,干啥去了?”曹铭锦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想要看看五姨太如何作答。
他看到一丝慌张在他问完这句话后,在五姨太的眼中一闪而过。然后,他看到五姨太笑了,“我带秀红上街了。”他听到五姨太如是说。
“上哪儿去了?”他问。
大腿上,五姨太的屁股扭了两下,似乎是坐着不大舒服,“没去哪儿,就去头道街逛了逛。”头道街是义宁镇最繁华的一条街,也是五姨太常去的地方。
“都买啥了?”曹铭锦慢悠悠地陪着五姨太一起演戏。
去头道街才怪!去头道街为啥不走正门?去头道街用得着像个贼似地,偷偷摸摸的进家门?
“没买啥,”五姨太的目光有些闪烁,不敢和曹铭锦对视,“没有相中的。”
曹铭锦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突然来了句,“咱俩明天去三道街呀?”
义宁镇一共有五条比较象样的大街,分别以“头道街”、“二道街“、“三道街”、“四道街”、“五道街”贯名。
五姨太不解,“上那干啥去?”
曹铭锦搂着五姨太的水蛇腰,“我听说老史太太挺会算命的,我想让她给我算算命,看看我啥时候能生儿子。”
别看曹大少成亲有几年了,这几个妻妾别说儿子,愣是连个丫头片子也没给他生出来。其实,曹大少一点不着急孩子的事,只是想看看五姨太的反应。
五姨太轻松一点头,“行啊,去吧。”
曹铭锦笑了笑,没说话。
还跟管家扯蛋说去老史太太家,真去老史太太家,能不知道老史太太家住二道街,而不是三道街?
你等着的!
曹铭锦跟五姨太互相敷衍了对方一阵,然后曹铭锦走了。理由是,还得回去继续用功呢。周一老师要考默写,默不下来得挨留。事实上,他巴不得挨留呢。
第二天,也就是周一,曹铭锦带着跟班福子上学去了。走到半道儿,曹铭锦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原地来了个大转身,他迈步向来路走去。
福子糊涂了,在他身后紧跟慢赶,“少爷,你不上学了?”
“上个屁!”曹铭锦甩着胳膊,走出了一溜小风。
福子眨了眨眼,怯怯地问,“咱这是上哪儿呀?”
“回家!”
曹铭锦带着福子回了家。没进家门,而是埋伏在了后门附近。
第一天,没动静。
第二天,没动静。
第三天,有动静了。
第四天,没动静。
第五天,又有动静了。
曹铭锦假模假样地上了十天学,实实诚诚地盯了十天梢。
在第十一天的下午,五姨太又去“老史太太家”时,曹铭锦果断采取了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