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魏府如答应苏锦瑟的那般,准备了整整三大箱的厚礼去相府提亲。
魏子峰骑着高头大马上,神色不见喜色,一脸委顿的望着魏家忙里忙外的将提亲的礼品装上马车,心里烦躁得很,他还未及束发之年这般早早迎娶正妻往后哪来逍遥之意?一想此处,魏子峰又是满脸的不乐意尽数写在脸上,恨不得此刻骑马离去。
魏巡见自家小儿子一脸不满,上前就狠狠掐了魏子峰的大腿一下,痛得魏子峰哇哇乱叫。
“你给我摆正态度,到了相府再这副嘴脸,看我回家不打断你的腿!”昨夜魏巡给魏子峰将大道理讲了个遍,又说那白绮丽是位难得的美人这才是劝服魏子峰今日去相府提亲,结果事情临了魏子峰却一副赶鸭子上架的表情,他看着都心烦,莫说是到了相府白志儒看着会好受了。
“这事又不是我的错,东升那小子搞的鬼我哪知道那么多,而且苏锦轩他要是不想去我能绑着他去不成,长乐郡主将事情怪罪在我们身上就是没道理啊。”魏子峰拉着缰绳,弯腰揉着自己被掐痛的大腿抗议。
“北辰王的错轮不到咱们管,这北辰王今日都没去上朝,可见长乐郡主对自家亲弟弟都生气动手了,你还想跑得掉吗?”魏巡自然也知道魏子峰所说的那个理,但苏锦瑟算账都算上门来了,想必对苏锦轩的责罚也是罚过了,否则苏锦瑟哪里会有那么理直气壮的来找魏子峰算账,她要是没惩罚苏锦轩就光找人算账,她还没个理字了。
魏子峰哼哼两声表示不服,但也斗不过苏锦瑟不是,只能不服气的跟自己过不去。
将提亲的聘礼都装好后,魏巡陪同着魏子峰领着车队浩浩荡荡的朝白相府而去。
“丞相客气了,白小姐因本郡主之故而受伤,这些时日里一直忙碌着府内之事,未能前来赔罪本郡主也实在是有愧,还请丞相莫要怪罪。”装饰的古香古色极为雅致,空中飘着芬芳的相府花厅内,苏锦瑟喝着茶与白志儒客套的应付着彼此。
“梦儿能得郡主赏识,邀请她结伴出游是她的幸事,发生意外更不是郡主所能操纵之事,怎能怪罪在郡主身上呢。”白志儒客客气气的跟苏锦瑟说道,神情间没有讨好,没有敷衍,显得很是认真,他长相本就清廉,这会更是显得很大气,在苏锦瑟面前也是之前的那副姿态,一点没看轻了苏锦瑟身份。
苏锦瑟嘴角含着优雅的浅笑,对白志儒这老狐狸的高看了一份,如今朝中与她相处之人,要么就是诚惶诚恐,担心她找茬,要么就是可以迎合,想要讨好她,像白志儒这般对待她的态度与之前无异的倒还是少见。
这种人心性得足够坚定才能在大势之前不动摇,白志儒要么是对承乾帝死忠到底之人,要么就是审时有度,懂得揣摩人心之人。
苏锦瑟更倾向于后者,白志儒有足够的耐心来观察现在的时局,在真正需要作出决定时,作出正确的决定。
这种人是官场看似忠厚老实,暗地里手脚也干净被人觉得没有那么厉害,但动起真格来势必是个厉害的人物,难怪能稳居丞相一位。
“丞相这么说可就是抬举本郡主了。”苏锦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掩掉眼眸中对白志儒的看法。
苏锦瑟今日打着赔罪的名目而来,上次白绮梦受伤一事她还未亲自上门给个交代,所以便与魏家凑了个日子前来,她也想看看魏家如何来求这场亲,白志儒又给魏家怎样的态度,好戏自然要赶着趟的来看,错过了可没下次的机会了。
白绮梦换好衣物后翩翩而来,还未走进花厅,相府的管家匆匆而来。
“发生何事了?”见管家如此慌张,白志儒皱眉问道。
“老爷,魏府、魏府来咱们相府提亲。”管家似乎被这样的举动给吓到一般,回话的时候磕磕绊绊的。
“说起来,当初白二小姐一事,魏家倒是耽搁了好些时日,这都过了两个月了才上门提亲。”闻言,苏锦瑟放下茶杯袅袅说道。
听苏锦瑟提起,白志儒这才想起白绮丽如今清誉受损一事,魏家答应过要上门提亲,结果出了瘟疫一事便没人提起,如今这魏府怎会想到要上门提亲呢?
白志儒眼神朝苏锦瑟望去,苏锦瑟今日突然前来赔罪,魏家也今日前来提亲,而恰巧昨日苏锦瑟还去过魏府,事情哪有那么巧合,看来这一切都是在苏锦瑟的算计之中,魏府来相府提亲还苏锦瑟在背后搞得鬼。
“请进来。”白志儒想清楚前因后果后,立即让管家去将人请进来。
“丞相有家事要处理,本郡主不便打扰,就此告辞了。”苏锦瑟站起身来,客套的说道。
“郡主留步。”想清楚苏锦瑟的目的后,白志儒也不好这时不留苏锦瑟。“当日婚事乃郡主做主才让小女有此归宿,还请郡主留下来做个见证。”
苏锦瑟面露犹豫思索片刻,随后才回道:“若是丞相并非觉得不妥,本郡主倒也可以好事做到底,替丞相做次见证。”
魏巡被管家领进门,见苏锦瑟在场很是意外,但见苏锦瑟与白绮梦在一旁聊着,只能将心中那抹异样给压下,当做这只是一个意外。
相互见礼后,白志儒望着被抬进来的聘礼一脸疑惑。
“魏将军这是何意?”白志儒指指聘礼,询问出声。
“白丞相啊,是这样犬子对你家二小姐一见钟情,甚是喜爱,这不拗不过着孩子,想着你家二小姐还未嫁,我就带着犬子上门提亲来了。”魏巡一脸笑意的回答,话语间不曾提及这场提亲的由来,只当是两个孩子互生情愫。
“承蒙魏将军看得起小女了。”白志儒客气的跟魏巡说道,一副两人乃老友的态度,随即白志儒对管家说道:“去请二小姐前来。”
管家离去,白志儒与魏巡两人满脸喜庆的聊着儿女之事,魏子峰坐在一旁像个多余的人,年轻气盛有些耐不住性子,坐了片刻没人理会他后,脸上的不耐更是明显,坐在椅子上随意挪动着身子。
白绮梦将魏子峰的行为看在眼里,觉得很好笑,魏子峰一脸不情愿的模样哪里是魏巡所说的一见钟情,甚至喜爱啊?没当场翻脸走人已经是给人面子了。
白绮丽听闻魏家当真上门来提亲了,哪里肯出去呀,当初便是被魏子夏给连累了清誉,害得她本有大好前程全给毁于一旦,她都恨死魏家的人了,哪里想要嫁入魏家,且魏子夏刁蛮任性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嫁过去只会受罪而已。
“娘,我不要嫁到魏家。”白绮丽拉着孟兰双的衣袖眼,委委屈屈的撒娇道。
孟兰双皱眉,轻轻拍着白绮丽拉着她衣袖的手,思考着办法。
如今白绮丽清誉受损已是事实,无法改变,魏家乃当今皇后的娘家,在京城中势力虽是没落不少,但终归有皇后娘娘在撑着,只要皇后娘娘还在,魏家荣华富贵少不了,白绮丽嫁入魏家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且在外面还高人一等。
“丽儿,你听娘说,你爹是丞相,你嫁到魏家他们不敢亏待你,也不失为一个好人家。”权衡过后,孟兰双劝解着白绮丽,这是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的事,必须好好把握机会才行。
“娘。”白绮丽扭动着身子就是不依这个决定。
孟兰双花了不少心思,才将白绮丽劝服,让白绮丽到花厅去。
白绮丽在京城中本是出了名的美人,神情有些委屈的模样看起来柔弱得需要人疼惜,那份淡淡的哀愁在她身上颇为动人,盈盈走来魏子峰一双眼睛恨不得长在白绮丽身上,拿不下来最好。
白绮丽走进花厅,朝着上首的人盈盈一礼。
“臣女参见郡主,见过父亲,魏将军,魏少爷。”娇柔之声娇滴滴的响起,娇得仿佛能捏出水来。
魏子峰痴痴的凝望着白绮丽,那一声好似落在他的心里,他不自觉的起身想要靠近白绮丽,喉结滚动,觉得心痒难耐。
苏锦瑟瞥了一眼有动静的魏子峰,嘴角浅笑加深,随即将视线偏移开来,装作不成看见魏子峰的失礼。
魏巡见魏子峰看痴了,心里想着魏子峰喜欢就好办了,但见魏子峰朝白绮丽靠近,赶紧伸出手来拉住魏子峰,阻止他做出失礼的行径。
被拉住魏子峰用手拂了两下,想让拉住他的人松手,可惜都没效果,他这才不耐烦的去看拉住他的人,这一回头魏巡吹鼻子瞪眼的望着他,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这里是在丞相府,他是来提亲的!
“白丞相,子峰失礼了。”魏子峰学乖,抱拳躬身给白志儒赔礼着。
白绮丽在白绮梦身旁坐下,低敛着眉眼悄悄打量着对面的魏子峰,魏子峰有些消瘦,脸颊骨有些凹陷,并不能称作是俊朗,但魏子峰眼底那抹喜爱却是对白绮丽很受用,俏脸一红,眉眼再也未抬起。
而魏子峰将这些动作看眼里,心里那叫一个欢喜,恨不得立马就将人迎娶进门。
花厅里不断响起白志儒与魏巡的声音,两人谈论着魏子峰与白绮丽婚事的事宜,可谓是相谈甚欢。
苏锦瑟坐在上首的右边,与同样坐在右边的白绮梦轻声闲聊着,注意到魏子峰的态度后,苏锦瑟只是冷笑,对白绮梦使了个眼色。
白绮梦的眼睛俏皮多变,神情丰富,何止是能对苏锦瑟的暗示给出回应,还能说话一般。
白绮梦端正坐姿,不再是面向苏锦瑟,望着魏子峰说道:“听闻魏小少爷夜夜笙歌,不知此话可是真?”
白绮梦的话花厅内响起,如同一粒扔在平静湖面的石子,使得平静的湖面溅起了水花,泛起了涟漪。
原本对白绮丽还很受用的喜爱,这会浑然变成了另一种意味,白绮丽一听脸色唰的一下变白,难以置信的看着魏子峰,双眸染泪,梨花带雨。
白绮梦这才一副说错话的表情,抬手以袖遮口,略显慌乱。
花厅内有一瞬的寂静,苏锦瑟赶紧出言打圆场。
“这事倒是不新鲜,不是什么不可提之事,白小姐能替白二小姐有此顾虑真是难得。”苏锦瑟轻描淡述的一句夸奖将魏子峰的品性给坐实了。
白绮丽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自然不会知晓外面那些事情,一听苏锦瑟这话魏子峰早已是有名的花花公子,泪水连连更是不愿意嫁到魏家了,还没出嫁便是先受了天大的委屈。
白绮梦充当好姐姐的上前去宽慰白绮丽,苏锦瑟刚打了魏家一棒,这会又来给魏家说好话。
“白二小姐不必着急哭泣,男子三妻四妾是正常,本郡主看魏小少爷很是喜爱白二小姐,这嫁过去后指不定魏小少爷能就此手心,也不失为一件功德圆满之事,魏小少爷你说是吧?”苏锦瑟轻声细语一番听似中肯的话,却又不是特别肯定,所以听起来没多大的说服力,但又好过她没说这话。
“是是是,子峰一定不会亏待白二小姐。”魏巡立即接着苏锦瑟的话茬,赶紧找个台阶下。
而白志儒却显得面色有些沉重了,到底白绮丽还是他宠爱多年的宝贝女儿,魏家带个不成器的儿子上门来提亲,这是看不起他,还是有意要给苏锦瑟下马威,当初苏锦瑟只说要让魏家的少爷迎娶白绮丽,却未曾点名道姓的要哪一位少爷迎娶,魏子峰不学无术还好女色,压根不是他心中女婿的标准,连个边都没沾到。
“魏将军是上过战场的人,给出的承诺是一言九鼎,有魏将军的保证相信白二小姐过门不会吃亏。”苏锦瑟点点头,又是安慰出言安慰哭泣的白绮丽。
可白绮丽听着可不是那么乐观,嫁过去的人她,谁能保证魏子峰与她成亲后会安心顾家,而不是留连温柔乡,到时候已经婚成定局,她就是有苦楚也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魏将军的保证有何用,他又不是魏子峰,哪能管得了这些夫妻间的事。
“白二小姐,哭可解决不了事,你看你清誉已是受损,无人上门提亲,你这若是不嫁给魏小少爷,这日后成了老姑娘,可不得遭人笑话吗?”苏锦瑟话语声声轻柔,不强迫白绮丽一定要嫁给魏子峰,却是处处跟蛇打七寸似的,提点到人心里去,每提到的一点都是女子最为忌讳之事。
白志儒听着难免与苏锦瑟所说之话有些许共鸣,白绮丽这始终要是清誉不曾受损,他断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白绮梦能许给太子,白绮丽至少也能许给皇子能够牢牢稳固他的仕途,现在倒好皇子妃的想法落空了,还只能将人嫁给魏家,他心里也有一肚子的气,现在听白绮丽一味的哭泣,不禁有些心烦起来。
“丽儿,你自己说说看,你如何想?”白志儒强压下心中的不耐烦,出声询问白绮丽的意见。
“爹,女儿不想嫁。”白绮丽始终对魏子峰花花公子的身份心存芥蒂,饶是苏锦瑟将话说到那个份上,她也是坚持。
魏巡本是碍于苏锦瑟的话而上门来提亲,否则魏子峰再浑日后娶的也是别人家的嫡女,哪里轮得到一个庶女来做正妻的地步,可白绮丽倒是好,哭哭嚷嚷着不想嫁,这不是存心辱没了魏家的面子吗?
当即魏巡脸色也不好看了,见魏子峰还是痴痴的看着白绮丽,没好气的掐了魏子峰一把,不愿看到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气氛有些僵硬,苏锦瑟仅仅是个局外人,该劝解的她劝解过了,接下来的就是魏家与白家的事情了,苏锦瑟安静不语,于是花厅内只能听见白绮丽委屈哭泣的声音。
许是这样安静的氛围让白绮丽意识到了不妥,她缓缓抬起头来,见自家亲爹脸上有丝不耐烦,而魏巡脸色有些难看,顿时眼中划过一丝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将视线投向苏锦瑟,希望这时苏锦瑟能说句话来缓解一下僵局,只要苏锦瑟开口其他人肯定会卖她面子。
然而当白绮丽将带泪的眼眸投向苏锦瑟,苏锦瑟却是低头喝茶,恍若未见。
一时间,白绮丽孤立无援,骄傲的面子不愿让她求助白绮梦,哪怕到了这时白绮丽还将自己当做是白相府里备受宠爱的二小姐,在白绮梦面前傲气得很。
久不闻其声,苏锦瑟适时出言。
“本郡主话已至此,白二小姐不给面子这个主本郡主怕是没法做了,倒是辜负了丞相一片诚心。”苏锦瑟面带微笑的说着,但话里免不了有丝不悦在其中,聪明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话音落地,白志儒面上也有些挂不住,白绮丽这是既帮他得罪了苏锦瑟,又得罪了魏家。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这场婚事我做主了,小女日后有劳魏将军照顾了。”白志儒此话一出,等于是同意了魏家的提亲。
哭泣的白绮丽惊慌的望着白志儒,已然忘记了哭泣,但白志儒话已说出来,怕是没有收回的余地了,一想到日后嫁到夫家的日子,白绮丽又是一阵哭泣,最后干脆闹脾气来,转身哭着跑出了花厅。
魏子峰见状,赶紧起身,想要追出去,却是被魏巡给拉住了。
要是放在进门前不久,魏巡还会让魏子峰去培养培养感情,可如今白绮丽这一举动明显是落他的面子,他哪里还有那般好的态度让自家儿子去哄人啊,他巴不得相府的人不嫁,这样得罪苏锦瑟的人不是魏家,魏家就能解脱了。
“恭喜丞相与魏将军。”
“恭喜父亲,恭喜魏将军。”白绮梦笑意盈盈的与两人道喜。
“多谢郡主。”白志儒与魏巡异口同声的回答。
“本郡主还有个提议,这场婚事本不太好对外人道,免得白二小姐与魏小少爷被人说些难听的话,这婚事怕是不能大办,明日正是个好日子,白丞相与魏将军不妨明日便将两位的大婚给办了。”提亲已成,苏锦瑟的主意立即打到婚事上面,一手操纵着这场婚事。
“这怕是不妥吧?”魏巡闻言,打量一下相府的花厅,相府家底也不薄能容得了随意操办?
“这事本在宁远侯府时众人便都听着一月后上门提亲,这都耽搁许久了,再耽搁下去岂不是会让人觉得魏家不想兑现诺言吗?总得有场婚事来堵住众人的嘴,否则下一个好日子可要等到三个多月后了,对魏家信誉不好。”苏锦瑟却是对魏巡的话摇摇头,将想法说了出来,处处都是为魏家考虑。
白志儒与魏巡颇为为难的互看一眼,未能做出定论。
“父亲,能否听梦儿一言?”白绮梦见两人都有丝犹豫,出言帮衬苏锦瑟,见白志儒点头,这才清浅说道:“魏家本许诺一月后迎娶二妹妹过门,这都过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里发生许多事二妹妹才幸免被人评头论足,这要是婚事再拖上个两三月,让二妹妹如何在京城立足?”
白志儒一想此话有理,对两家都不好,不如就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把婚事给办了。
魏巡对白绮丽印象已是不好,他犹豫也是顾及到相府的意见,见白志儒已经动摇,两人一合计,准了!
“我这就回府去准备,到时还请郡主赏脸。”魏巡起身拉着魏子峰就要告退。
“自然。”苏锦瑟淡然的回应道,魏家就是不请她,她也会赏脸前去。
魏巡离开后,白志儒要去嘱咐管家为白绮丽准备嫁妆便失陪了。
今日的好戏已经落幕,苏锦瑟与白绮梦两人心情颇好,没了外人后,两人在花厅内闲聊了些关于钱庄的打理事宜,一直到夕阳映红半边天,苏锦瑟才起身离开了相府。
乘坐上回王府的马车,苏锦瑟嘴角浅笑有些冷然,明日她要唱的这出戏就到重头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