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僵了僵,方初久有些愕然,如果她刚才想起的那些画面是方幽澜的记忆,那么六年前大司徒一家被灭的时候方幽澜也在场?她充当了什么角色?方幽澜当年救了并爱上的人会是刚才想到的那少年吗?
“你想到了什么?”宫洵见她神色有异,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
“没什么。”方初久摇摇头,“我只是听说六年前这桩灭门惨案里,如今的黑风卫都指挥使司马昭云是最大的功臣。也是因为他出谋划策,夏侯谦才得以一举削了宦官势力,并当即提拔他为新任都指挥使。凭感觉,司马昭云此人定是恨极了大司徒一家,否则六年前他还是个小毛孩,哪里能想得到这么阴损的招数?可也是因为他这个阴招,使得如今司礼监的大太监王意显对宦官被削权的事怀恨在心为了崛起将主意打到我头上。”叹了句,“帝王权术,果然深不可测。”
宫洵笑道:“你不是誓死要做女帝的吗?怎么,现在就怕了?”
“当然不怕!”方初久撇撇嘴,“我连死都不怕,连失去你这样可怕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更何况如今你安然无恙站在我面前,天塌下来有你顶着。”
宫洵弯唇,“嗯,你只管放心的往前冲,天塌下来我帮你补上。”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方初久俏皮一笑,被漠北的黄沙吹黑了几分颜色的面容挡不住她此刻发自内心的笑意,宫洵在这久违的笑容中失了神。
若以后都能像此刻一样,该多好?
“永不反悔。”良久,宫洵拉回思绪,郑重地点点头。
用过午膳,在夏云依的伺候下沐浴更衣后,方初久便觉得有些疲乏,早早地就睡下了,宫洵本欲守在房里,却被夏云依连拖带拽拉出了房间,说有要事商议。方初久想着人家毕竟师兄妹一场,这场生离死别归来,夏云依定也是有许多话要同宫洵说的,便闭上眼睛不去听他们说什么,片刻后睡着了。
“夏侯茗的和亲花轿已经出发了。”吩咐陈岩看守好方初久,夏云依拉着宫洵往远处树林飞去,不待宫洵开口,她直截了当禀报。
“嗯……”宫洵应声,语气波澜不惊。
夏云依瞪了他一眼,虽然心中着急,却也知这个人天生性子就这样,只得压下心中的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九月初九已经不远了,方初久第三次毒发也不远了。”宫洵抬起眼帘,面上表情莫测。
“那你到底可有法子解了它?”夏云依狠狠一甩袖,咬着牙焦急道。
“我培养的那只蛊王或许可以一试。”宫洵缓缓道。
“或许?”夏云依讥讽地看着他,“宫洵,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虽不能完全揣摩你的心思,却熟知你的行事风格,你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尤其是在初久的事上,因为你先前的失误造成了她的失明,所以你现在更不允许她再有一点点差池,如果你说的那只蛊王只是或许的概率,那么请你告诉我你准备的第二种方法是什么?”
“云依,我知道你狠聪明,可感情的事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