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不当真的?”方初久不解。
“你的意思是,即便他现在同我一样高居九五之位,即便他妻妾成群,后宫三千,你也丝毫不在意?”
眸光一动,方初久抬眼看过来,“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夏侯茗淡淡道:“宫洵是南沙先帝与大祭司姜凝音的私生子,他现在是南沙国的皇帝,你若不信,可以出去打听。”
“他明明是方家大长老和南沙大祭司的儿子。”仿若心脏猛地遭到重击,方初久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努力找借口掩盖已经撕碎的伤口。
“大长老,就是南沙当初被放逐的皇子,你可知道这是为何?”夏侯茗道:“姜凝音的确与那位皇子相爱,但南沙皇帝也爱上了那个女人,于是趁着酒醉强、暴了姜凝音,后来她怀上了宫洵,姜凝音本想寻死,那位皇子不肯,于是策划了谋反这件事,放出万蛊之王,皇帝不得已让姜凝音出宫施咒救济灾民,那位皇子趁机把姜凝音带出了南沙国,可是姜凝音始终觉得自己有愧于他,便四处躲着他。”
“皇子为了防止姜凝音自杀,只得暗中用了同命蛊,把他们二人的命拴在一起,也就是说,倘若姜凝音敢自杀,那么皇子也会跟着死,姜凝音自然不舍得让皇子死,所以只能生下宫洵。”
难怪,姜凝音自小就不喜欢宫洵,长大了还专门培养杀手对付他。
一下子接收到这么多信息,方初久难以适应。
“姜宸之所以一直留在大离国不走,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自己虽然是太子,可南沙国将来的天下始终会回归到宫洵手中。所以……”
“他去了哪里?”方初久心中一紧。
“他说喜欢塞外风景,特地向宫洵申请去了南沙塞北放羊。”
“他的腿……”
“这辈子就那样了,他说挺好。”夏侯茗抿着唇,时刻注意着方初久的每一个表情。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方初久想了想,总觉得现实来得太突然,她根本接受不了。
“你问的是什么?”夏侯茗看着她,“关于宫洵在南沙登基后广招后宫的事吗?”
“算了,我困了,想回宫休息。”甩开头,方初久努力眨眼睛,目光又触及到远处匾额上的三个大字“凤仪宫”,又问:“司马昭云去了哪里,夏云依呢?”
“不知道。”垂下眼睫,夏侯茗俯身将方初久打横抱起,这一次她没有反抗,整个身子缩在他怀里,似乎想借这一隅之地寻找一份安宁。
“你说谎。”方初久抬起眼,对上夏侯茗低垂的眸,“你的心跳有些加快,说明你刚才没说实话。”
深深的看了方初久一眼,夏侯茗抿唇,缓缓道:“当初是我救的黎玥萱,我用夏侯玉枫与她作交换,由她发动宫变夺得传国玉玺。原本筹谋了十多年的文逍却因夏云依渐次颓废下去,自从与宫洵大战再度苏醒后,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带着夏云依想回去漓幽谷,只可惜……”
“只可惜夏云依看破红尘出家了是吗?”方初久接过话,当看到夏侯茗点头的时候,她心里针刺般痛得难以呼吸。当初在青州城的天命签上其实早已将他们的命运定了数,可她依旧固执的以为只要自己离开就能成全夏云依和宫洵,想不到最后的最后,是她亲手将所有人的天命签推向应验的方向。
“需要我陪你吗?”到了寝宫,夏侯茗将方初久放在床榻上,轻声问。
“宫洵的皇后是谁?”方初久安安静静躺下,没有要将夏侯茗赶走的意思。
“我不知道。”夏侯茗喝了一口宫女递过来的热茶,摇摇头。
“我的这双眼睛,是司马昭云的吧?”方初久侧着身子,将眼泪顺流到锦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