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岩愣了愣,“陛下从未跟我提及秦小姐有何特异之处,故而我一直以为陛下是因为准备立她为后才会要求她同行的。”
“他当然不会说。”夏云依看了一眼宫洵,道:“他这个人心思藏得很深,从不轻易吐露,刚才的事你也看到了,即便是跪在方初久面前,他也完全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若不是我及时阻止,恐怕依照方初久的性子,会真的将他杀死。”
“为什么会这样?”陈岩紧紧皱着眉,“方初久她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我承认,陛下在海底墓骗了她是陛下的不对,可刚才陛下都在她面前跪下了,两人之间即便再有天大的误会,也该就此消散了才是,她怎么反而越发冰冷,视少主的诚心忏悔如无物?”
“女人心海底针。”夏云依道:“若是能猜得懂她的心思,宫洵就不会经此一劫了。”
“那现在怎么办?”陈岩紧抿着唇瓣,“陛下若是出了任何事,南沙势必生乱,更何况如今在大离境内,保不准我们的行踪已经被人盯上,到时候又是一场大乱。”
夏云依静静站着,许久没说话。
陈岩抬起头,眼尾瞥到她头上的斗笠,这才惊觉过来夏云依早已不涉红尘之事,避居于此地修养。
他手指缩了缩,轻声唤道:“云依,你能不能……”
“不能!”夏云依似乎已经预料到他接下来的话,出口打断道:“我的余生只想安静度过,不管是你和宫洵还是方初久如何劝慰,我都不可能再回去,我今夜会站出来说话,是因为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因我而起,倘若我早早与文逍大婚,或者早早遁入空门,就不会引起方初久的误会甚至是介怀,那么这一系列的事情都不会发生。可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我自当出面解决,可你别误会,做完这些我还是会回来。”
“云依……”陈岩心里一蛰,心疼道:“我们都很希望你能回到从前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别说这些了。”夏云依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花瓷瓶交给陈岩,道:“这是我爹临终前交给我的九阳回魂丹,虽不能让他苏醒,却能保住最后一口气,你先给他服了。”
“那之后呢?”陈岩问。
“我的亲自下山去方家请大长老。”夏云依叹了一叹,“如今能救他的也只有他那个挂名爹了。”
“大长老并非陛下生父,更何况他现下是方家的人,方初久既为大离皇后,她若是不想救陛下,只怕方家也不敢擅自行动,我担心……”
“方初久有多绝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长老绝对不会轻易看着宫洵就这样死了,否则大祭司怀着宫洵时他就不会甘愿种下同命蛊也要保住这个孩子。”夏云依缓缓道:“如果不出意外,方初久他们应该明日一早就会撤离中川,到时候你就带着宫洵下山寻个幽静的地方让他静养,在我回来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方初久要嫁给夏侯茗了。”陈岩默然片刻,又道:“陛下本就因为这件事才自伤的,倘若醒来知道那二人大婚,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
“那也没办法。”夏云依道:“谁让你们一年前没有阻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