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见你昏迷不醒,所以就把你带回来了。”一夜的折腾,这家伙总算是有点声色了。扭过身,我小心的端起桌上放着的碗粥,温柔道:“还有,先吃点东西吧。”
带着质疑,他不明白眼前的我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不说从小到大,就说这些年他的生活,除了他的将军对他好之外好像真的就没几个人了。抬起头,他依旧维持着他那不相信的小眼神,“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病人。”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还是有一定可靠性的,坐起身,他的眼神完全没了刚刚的感觉,“因为我是病人,我不是病人,我是逃兵,如果不是我的存在,我们也不可能走散。”
看情况,我还是高兴早了,拉过身后的小凳子,伴着他的情绪,我的演技也随之上升了不少,底下眼帘,我小心翼翼的将碗粥递到他的手里,继续道:“不要这么说话,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意义,或许,你的兄弟们都活的好好地。”
我的话说的好听,那也只是我自己的认为,接过碗粥,他的情绪变得高昂了不少,侧身之间,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可爱的小碗丢到地上,不讲理道:“你不懂,你让我去死吧。”
他的蛮不讲理,我明白,但是,如果站在我的角度,我想我一定不会像他这个样子,因为,就算受到挫折,也不能选择自暴自弃啊。站起身,我顺势捡起地上的残渣,“我不是你娘,所以,你不用这个样子。”攒着地上的碎掉的残渣我的表情变得严肃。“如果你饿了,就自己出去盛。”
如果发泄可以解决问题,那我早就发泄了,缓过身,我迈步朝外走去。
丢掉手里的残渣,低眼之间,想想屋内的人,其实也梃可怜的,正直青春年华的时期,却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哎,想想都觉得可惜。
闭上眼睛,男人陷入了那本不存在漩涡,睁开眼睛,他埋怨的锤击着自己受伤的小腿,自嘲道:“如果当时我没有偷懒,将军是不是就不会消失,兄弟们是不是就不会走散。”凝视着将军掉落的荷包,男人的眼眶又是红了一圈。
“寒心,精心,中信,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普通的将领,当然,在我的手下,你们也不用太刻意,因为我不喜欢那种刻意讨好的人。”那时中信还是一个不懂事小兵,扬起脸,他故作挑衅的看向将军,疑惑道:“那我们是不是每天都可以去春香点了。”
身为一个兵,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微微一颤,将军尴尬的摇了摇头,大斥道:“不能。”
“为什么啊?”将军上下不依的两句话还是激怒了,他刚收下的三个兵,但是,就算是激怒了,他也不想向他们解释什么?
当他们知道将军的一切时,已经晚了,放下手里的荷包,中信忍住了最后一滴眼泪,“将军,我们错了,那天我们真的错了。”
屋子里布满的感觉,还真是不一般,探出头,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塌边哭泣的男人,小心道:“你,你没事吧。”
“没事。”男人感到羞耻的擦掉眼角的泪渍,怒视着我,大斥道,“你进来干什么?”
等等,他都在说什么?我进来干什么?这都是什么话,我家,我还不能进了,我的个天,但是,此时,我的情绪绝对不能表露出来,忍住,憋住,不要生气,生气伤肝,不要生气。缓和住我的表情,我的样子看上去好像更是牵强了不少。缓步上前,我逊色的看着他的侧脸,“我进来,看看你,那个,我要出去了,然后,那个你想吃东西了,就自己出去吃。”
“我知道了。”他活生生的打断了我的话,“你放心,我不会难为你的,因为我娘已经死了。”
不偏不倚的时间,他居然记下了我无心说出的一句话,真是尴尬,抬起头,我无奈的看着他,继续起,我刚刚没有说完的话题。
“其实,救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一个人,所以,如果你真的很讨厌我,那你就去他家吧。”拿起桌上的药箱,我的情绪好像更是烦躁了不少。收敛起气愤,扬起脸,我故作冷静的喘了一口气,“想走,现在就起来,我带你去。”伺候不起的人,我再伺候,那就是我犯贱。
“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走。”在我的带动下,他也生气了,弯身拿起地上的靴子,他的脸色瞬间没了刚刚的和悦,“永别了。”
永别了更好,封住我常年不分场合的嘴,今天我倒要要好好演绎一下,沉默的角色。
跌跌撞撞之后,男人总算在我的视线里完全消失了,缓过身,我舒缓的撑开双臂,爽快道:“终于走了,我终于可以不用伺候人了。”
正午,我重读的生活又要开展了。
“你来了。”太叔耿友好的看着我,“那个昨天晚上救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醒了。”千年不发一次的善心,他当然要好好地炫耀一下。
“醒了,走了,不是我说,这个节骨眼,我劝你还是赶快去公众一下你的伟大案例,然后顺道,你再去找县官,让他给你发牌匾。”我不耐烦的看着他。他的小心思,我再看不出来,那我不就白混了吗?
“走了,为什么要走,按常理来说那个人不应该离开的啊,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了。”皱着眉头,太叔耿对我说的话,表示怀疑。
但是,就算他怀疑,我也不会理会。整理好我的药箱子,在我习惯性的生活中,我才懒的去着试,自己之外的闲事。
“这个人怎么在这里躺着,真是奇怪。”
“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睡觉怎么都不知道分场合的,在这里睡觉,都不害怕出事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他就是为了寻死才在这里躺着的。”路过的红大妈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人,“孙子,你以后可不能学习他知道吗?”
“知道了,奶奶。”红大妈手边的小孙子天真的仰着小脑袋,疑惑道:“那奶奶,我以后可以像这样躺在这里吗?”小孙子给力的坐在男人的肩膀上,傲娇的晃着脑袋,“这样就不脏了。”
看着自己天真可爱的小孙子,红大妈的脑子也是大了一倍,微微勾起嘴角,她小心的拉起孙子的手,嘲弄道:“这样就不脏了,是啊,不脏了,但是,就算不脏你也不能这个样子,知道吗?”
“知道了。”小孙子明白了点了点头,“那,奶奶,他为什么在这里躺着啊!”
“因为他穷啊,所以,你以后一定要挣好多好多的钱,知道吗?”掉到钱眼里的红大妈毫不逊色的对孙子开始了一堂短暂的教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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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梓,我家猪难产,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啊。”
邻村的猪都是怎么搞得,天天难产,真是烦躁,但是,就算烦躁,我也不能不去啊!站起身,我慌张的收拾起手头边的药品子,温声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就到。”
“恩,那你快点,你一定要快点。”小花的娘亲激动的看着我,重复着她那每个月都会说的废话。
小花家的猪,可是人参山出了命的难产猪,如果不抱着良好的心态,我想我也不会变成它的专职接生婆。
“桐梓,你确定你还要去给猪接生。”但是,身为专职郎中的太叔耿就不能理解我了,放下手头的工作,他郁闷的看着我,小声道:“你怎么不长记性,上次被猪踹出去的教训,今天,你难道还想再被踹出去吗?”
“你说的哪次,我怎么不记得了。”我装作不明白的摇摇头,“忘记了,走了,好好工作,我今天肯定回不来了。”那次的惨案我怎么可能忘记,想想那场面,我都觉得心酸。
望着我屁颠远离的身影,太叔耿甚是表示无奈,低下头,对于我这种人,他也只能抱着祈求,默默的保佑我了。
“桐梓,你这是要去哪里啊。”迎面而来的红大妈热情的看着我,“是不是要出去挣钱了啊。”
这般状态,她不是发烧了吧!但是,礼貌的角度,我还是好好地迎合一下吧。低下头,我诡异的看向他的小孙子,牵强的点了点头,道:“你是带孙子出来玩啊。”
“恩,带孙子出来玩,那你先去忙,等有时间了,来我家,我给你做饭吃。”
“好。”我依旧尴尬的扯着嘴角。
“恩,那我们先走了啊。”红大妈依依不舍的看着我,“那我走了啊。”
“好,再见,红大妈,改日我一定去你家。”望着红大妈不再扭过的后脑勺,我的礼貌任务也算是完成了,缓缓移过身子,我的面部肌肉顺势得到了解放。收起刚刚受宠若惊的小心脏,我继续朝着邻村走去。
“太叔耿,你快点来看看,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在道中间躺着,看着心疼人。”林大叔心疼的看着拖车上的男人。
收起手里的药罐子,太叔耿的神情变得严肃,站起身,他小心的绕过大叔,低眼之间,腰间同昨日那人相似的玉佩,他想,旁边离开的乌桐梓一定是撒谎了。弯下身,他温柔的覆上男人的额头,小声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昨天,你没有告诉我,今天可不可以告诉我。”
同将军一样温柔的声音,放下心中含着的警惕,男人缓缓展开皱在一起的眉头,回应道:“我叫中信,将军,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