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汪玲上前把曹操扶起,刚要问他这是怎么了,曹操自己突然长出一口气,“哎呀,你们这里的天气怎么这样啊,这气味太呛鼻子了!”
“没怎么呀,我没闻到什么难闻的气味呀?”汪玲纳闷儿的问他。
看着他慢慢的直起腰来,我这才看见他被呛的满脸眼泪,忽然想起什么,冲汪玲点头,“我明白啦!”
汪玲一阵纳闷儿,“你明白什么了?”
“小玲,你还记得我和你到东汉末年的时候,我说过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汪玲皱眉想了半天,摇头道:“忘了,想不起来了。”
我一笑,“我说他们这儿的空气真好,一点污染也没有,我想收集起来拿到咱们这个时代来卖!”
“是,我想起来了”,汪玲一拍额头,“我当时还夸你真有经营头脑,是个商界奇才呢!”
我看着汪玲,点了点头,“你现在知道曹公为什么又是咳嗽又是流泪了吧?”
汪玲像是开悟了似的看着我,“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点头肯定,“就是因为我们现在的空气污染,曹公才会出现这样的症状,很简单嘛,就是被污染了的空气呛的,又是咳嗽又是流泪!”
我与汪玲说了这半天,曹操才慢慢缓过劲儿来,他叹气摇头,“唉呀,你们这空气怎么就跟燎起狼烟似的,差点呛死我!”
“有那么夸张吗?”汪玲瞅着她那样子,笑了。
我仰头看了一眼马场周围的环境,绿水青山,确实挺美的,空气也蛮清新的,可就是这样的空气,也能把曹操呛成这样,虽说是曹操对这空气污染的抗体差了点,但也说明我们的污染确实太厉害了,我感叹着,“曹公呀,这儿还是好的呢,你要是到了我们的城市里,就那些汽车尾气和大烟囱,那还不更呛坏了你呀?”
“啊?”曹操惊道:“还有比这更差、更呛人的?”
我看着他那惊奇的表情,一阵点头。
曹操嘴一歪,“原想着到你们这未来世界看看,以为你们会有很大进步,但现在看来,别的甭说,单指这环境吧,你们还不如我们那个时候呢!”
“啊?谁说……”汪玲刚想反驳他,可事实胜于雄辩,自己结巴半天,只好没话找话,“谁说不是呢!”
这是我的马场,一个电话,时间不大,马场负责人就过来了,顺便给我捎来两套西服——到了2012,再穿那东汉的大袍子,也实在不合适!正准备让曹操也换上,没想他头摇的像拨浪鼓,“我不换,你们这衣服太古怪,居然还弄块花布系脖子上!”说话还朝我脖子上指了指。
我低头一看,忍不住和汪玲大笑起来,“哎呀,我的领带、花布?好好好,你不戴就不戴吧,哎呀,”我刚忍住笑,不觉又笑起来,“叫你这一说,我也觉这领带还真就是块花布!”
“我还是穿自己这衣服吧!”曹操确实觉得我往脖子上系这领带挺没趣的,像个活宝。
汪玲见我让曹操说的有些尴尬,忙打岔,“咱们就别在这儿说了?夏侯公,既然曹公来了,咱们总不能在这马场接待他呀,既然是在这空气上输给他了,咱们总得让他见识、见识咱们今天的高科技吧,总不能让他就这么白来一趟,再带着遗憾和不屑回去吧?”
曹操显然对这样的安排早有预料, “客随主便,即来之,我就则安之吧”, 说罢却又轻轻一笑,似是在自言自语,“这空气真的不行,太呛!”
我又是一阵尴尬,把清新空气搞成乌烟瘴气,连天都被染成灰雾蒙蒙,作为现代人,我们需要努力去改正的确实是有很多!我感叹一阵,忽又一笑,无论如何,眼前的路还是要走,总不能在这马场上说话吧?我兀自一笑,在前面带路,往宝马车走去。
等到了车边,曹操才算弄明白,闹半天我们是要做这个走呀,他围着宝马足足转着看了两圈,还纳闷儿道:“夏侯公,那拉车驾辕的马呢?”
“我、这……”,说心里话,对于他这个从东汉末年来的人来说,即使曹操的悟性再高,我也不知该如何来跟他解释,正不知该怎么办呢,汪玲道:“嗨呀,曹公,您就别操那些嫌心了,上车,上车不什么都明白了?”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了车,就这样尴尬着,正不知如何来跟曹操解释呢,终于得到了曹操的一句夸讲,“哎,不错,这车倒是比那马车舒服的多,不颠!”
“啊?嗨!”汪玲让他一句话闹的笑了起来。
我瞪她一眼,无语了,正琢磨着如何跟他解释这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时,手机又响了,这次好,没等我说话,曹操笑道:“快接,这是又有军情向你奏报!”
“啊?”我听的一愣,紧接明白过来,急忙点头,“对,这又不知道要向我说什么事儿呢?”
电话是中平打来的,汪玲电话接听半天,回头问我道:“夏侯公,中平经理知道您回来了,正准备要给您接风洗尘呢!”
“噢,中平?”我又想起了张辽,一笑,“好呀,你让他安排好了,但是范围不要太大,对了,告诉他,我有重要朋友要介绍他认识!”
宝马车速不慢,没多大工夫就回到了公司驻地。中平早就在那里迎接我们了,我们仨从车上下来,没等我介绍,中平看着曹操的这身打扮,冲我道:“呵,夏侯公,你这朋友可够时尚、另类啊!”
我明白他的意思,就冲曹操这头长发、束冠,再看他这一身的长袍,外加佩剑,就不能不让人感到惊奇。
中平说完,非常礼貌的冲曹操一点头,伸手就要握手,“我是中平,您好!”
曹操哪见过这样的礼节?我估计他一定在嘀咕,怎么他不给我行礼呀?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曹操突然道:“张辽张文远,你什么时候来这儿的?”
中平一愣,显然他没搞懂曹操什么意思,我却明白怎么回事,急忙道:“哎呀曹公,他可不是你的张辽,他是我的中平!”说话我冲中平道:“小中啊,你不知道他是谁吧,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他”,说话我一指曹操,“曹操!”
没想到中平根本没理解我的意思,更不明白我这话里的含义,当然他也理解不了我这怪诞离奇的经历,就见他再次冲曹操点头,“曹先生,您好!”
嘿,这个急人、这个搞笑呀,我是懵了,晕、出汗!旁边的汪玲见我那副郁闷的囧像,哈哈笑了,“好了,别这么客气了,中经理,人家曹操曹先生不懂你这握手礼,算了吧,咱们还是进去吧!”
“啊?”中平一怔,虽然他还不懂汪玲话里的意思,但他的反应那却是足够快,一点也不逊色张辽,就见他把伸出的手往旁边一闪,朗声道:“请!”
整个接风宴,曹操一直在叹气,我很纳闷儿,问他道:“曹公,您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叹惜呀?”
不问还好,这一问,曹操那头摇的更厉害了,“我这一生,最反对铺张浪费,自统一北方以后,首先改变的,就是废除社会上的奢糜之风,而兴节俭之气!唉,夏侯公请看”,说话他一指这桌酒菜,“我们只有四人,却足足点了这么大桌的酒菜,我数过了,有二十一道之多,这能吃的完吗?这不是浪费是什么?夏侯公,应该看到还有好多百姓没有解决温饱问题呀!”
“啊?是”,虽然他这话让我有些下不来台,但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我无语在了那里。中平觉出了我表情的变化,带着一丝护驾的味道,冲曹操道:“曹先生,这事儿真不怨我们夏侯公,都是我办的,是我不好!”说话表情尴尬的看着我,“夏侯公,你看我这事办的,我、我……”
我举手止住了他,“不干你的事,不过他说的对,我们确实太过浪费了!或许我们已经对浪费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可刚刚他的一席话,确实让我感触很多,更让我想起了老父亲骂过的一句话,‘败家子呀’!”
汪玲见我如此自责,有些心疼,劝我道:“至于吗?那古人还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呢,你不就是多点了俩菜嘛!再说了,你这段时间没在公司,现在好容易回来了,人家中平中经理表达一下心意,也不为过嘛!”
我一摇头,“曹公所言极是,中平虽是不对,却也无不妥之处,之所以这样浪费,其根源在我,说白了还是我这个企业当家人的不是,唉,原本简简单单的吃顿饭,在虚荣心的作祟下,成了吃面子、摆谱的事情!”我感叹着看着汪玲,“就像你刚刚所说,成大事不拘小节,反过来用一下,那我又何必在乎吃顿饭摆了多少菜呢?其实说到底,饭菜只要是可口、能填饱肚子就行,再去追求那些其它,又有多大意义呢?”
中平听我说到这里,一阵点头,“您说的太好了,其实现在的吃饭,更多是在吃个面子,吃饭吃饭,绝妙讽刺的是,整个吃饭过程,我们最不关心的恰恰就是吃饭作为人的身体需要这个根本,反而本末倒置的关心饭在什么地方吃,有什么人陪着,现在看来,这吃饭,也确实值得思索一番呀!”
“张将军所言极是!”曹操听中平说完,大是感慨赞叹!
“张将军?”中平一愣。
没等我反应过来,汪玲冲曹操笑道:“哎呀曹公,您忘了这是哪儿了?”说着一指桌上那2012的月份牌。
曹操恍然大悟,“噢、噢,忘记了”,说话拍着脑瓜,一阵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