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知道他受打击了,说:“今晚把你送到南京,我有急事就不送你到家里。”
“大哥为什么要送我呢?”
这样的问题很好回答,标准答案:你我异地相遇也是实在不容易,而且还是同一个地方上大学云云,最后总之我们两个字有缘。
突然我话锋一转:“你说过你第一次问那女人……不,那女孩子号码是怎样的,你下车往她包里塞的纸条?”(在成年以后我们眼里没有女孩,没有女生,都是女人)
“是啊!哈哈。是我急中生智想到的主意,那大哥以前问女孩子要号码是怎样要的呢?”
我的手机是你号码的归宿,你是我生命的归宿。不过事与愿违是人生的归宿。
生活不是小说,你不是作者,生活不是电影,你不是导演。哪怕你是上帝,你也改变不了被成为上帝的事实。生活是一种你苦思冥想刚要顿悟突然又什么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姑且这么说吧。
“大哥,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我在想现在你们这些学生应该是前卫得很啊,怎么还有你这样传统的?”
“人和人是有区别的,人和人的区别比人和猪的区别都要大,比如上帝创造人的时候,感性的人,理性的人,重感情的人,不重情的人,成功的人,失败的人,这些人无论多少,总有指标。这传统人的指标就算了我一个。”
我一听,惊为天人。
“你是什么星座的”
“天蝎座,不过我是很相信。”苏然说。
“怎么说?”我问。
“如果星座完全是对的,那世界上不就只有12种人了?”
“苏然,你这点年纪就总结的这么好,会总结的人是走向成熟的人。”
“哈哈,大哥还没说是怎么要女孩子号码?”
他边说边执着的看着我,我好容易才转移话题:“直接看通讯录。”
他有点失望,拿起矿泉水往下灌,喉结一上一下,仿佛很渴一般。说着说着眼泪似乎要决堤。
我疑惑:“苏然,你喝的又不是酒,难道呛到了。”
苏然朝天眨眼,说:“没有,是风吹到眼睛了。”
车窗都已紧闭,我同样没有去拆穿他。
“方便问一句吗,大哥结婚没有。”
“没有。”
我把车唰的一声在路边飘移,苏然吓了一跳,他还没回过神来。
我说:“那边有个面馆,我们过去吃点东西。”
他惊魂未定:“大哥在玩飘移吧,我只在电影里见过,不过还是把我吓到了。
我朝路边走去:“以前大学也玩这个,那时胆子大,技术也好些。”
他疑惑的看着我,“不相信?”
他回答:“没有,只是大学大哥就有车了。”
“哦,那时是摩托车,朋友的,那性能很好,越野摩托,当时带着他在郊外飞奔。”
这可以说是南京的偏远郊区,面馆外老板热情的吆喝,我对苏然说:“这个老板见过我,但我没见过他。”
我看他半信半疑,上前给老板递支烟。
老板赶紧用抹布擦擦手接过去,瞅了一眼是中华,大喜:“老板里面坐。”
我问:“老板,你记得我吗?”
他仔细瞅了瞅笑了手指在空中挥动着:“哦哦哦,记得记得,你曾经来过我们店里吃面,快请坐。”
我转身对苏然:“其实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而后面的标语煞有意思:吃驴肉,健康长寿。
这是在乡下,一只中华烟而已,记得在上海的夜市吃一碗炸酱面,老板是恨不得把面放进水里就捞起来,然后下一位,大城市的生活节奏太快。在这里老板慢慢的询问我们是否吃辣,要蒜,要葱,让人开始不适应,但慢慢觉得还是很受用,
“苏然,你吃的出什么是地沟油吗?”我把玩着打火机对他说。
他摇摇头。
“地沟油是吃不出来的,不过地沟油直接用火烤会发出“滋滋的”声音,因为里面含水,含杂质。”他似有所悟,一符您知道的好多的样子。
其实我也没试过,只是从杂志里看来的。
饭后,我们继续赶路。秋天的天气略带灰色。车子行驶在一成不变的高速上,路旁的田野是荒芜一片,很难想像希望在田野上,窗外没有一丝生气,面对这遥遥千里没有生气的季节我并不生气,因为什么,我不知道。
回到车上,我没有开车,问道:“苏然,你给我讲讲你的女朋友她变心了还是怎么了。”
苏然眼角有一丝发红:“我也不知道,一言难尽……”
我笑:“你小小年纪就会一言难尽了,我猜的不错的话,大半是变心了。”
,苏然顿了顿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这个和平年代,你过来她不见你,难道还会被人绑架了?不是变心是什么?没什么的,你这个年纪是这样的,我也经历过,见得多了也就坦然了。
苏然这才默认了,“她是个有抑郁症的人。而且她似乎做了不正当的行业。
“嗯,是的,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她也很少向我提及她的家人。”
“那你就说说你最近只身去上海的原因。”“记得那天我给她打电话,她的电话一直在通话中,等到半夜还是通话中,我的心里就开是很不安,因为同性朋友不可能聊到半夜……”
我嗯嗯了两声示意他说下去,“我接着打,就是关机,那时寝室里人都睡着了,我感觉非常恐惧,那种滋味非常难受,半夜我再打过去,没想到居然通了。”
我仍旧点点头,他接着说:“她接了,似乎非常疲惫。我说你给谁打电话这么晚,她说是朋友,而且是别人打过来的,我说是男的吧,她没有否认”
我大致心里有点谱了,“所以,你知道有人在横刀夺爱,第三者插足,你就跑到上海来了可惜来迟了,她可能已经变心了。”
苏然默认了。
“且她好像被人包养了。”苏然自言自语。
我问:“初恋女友?”
他说:“嗯”
我沉默,他也沉默,车再沉默了,那就尴尬了。
我启动车,上了高速,看看今晚10点能到南京,我得尽快赶到。
“你教教我怎么开车吧。”
“开车还是得去驾校去学,其实也不难。”我好为人师的讲了一通,他也没听懂。
果然他摇摇头:“那怎样漂移呢?”
我轻描淡写的说:“就是来个急刹车再转弯,三百六的漂移就出来了,不过比较伤轮胎。”
初恋情人对男人来说总是有着特殊的意义,回忆先到这里,南京到了。
苏然睡着了,还挺能睡的,很快就进了市区,雨中的霓红灯一片一片。
回到车里,我敲醒苏然:“苏然,到南京了。”苏然显然显得有点冷,我把空调拨高了几度。他拿出手机要下了我的号码,我笑言如果毕业可以到我的公司工作。
“广告公司?我是学外语的”
“这个没关系的,你别忘了我当初也是学外语的。”
我笑笑,他也笑笑,一脸的稚嫩。
我从钱包里抽出三百块钱,塞到他手里,毕竟相逢一场不易,即使知道以后见面的机会很渺茫。苏然半推半就,并许诺以后一定会还给我,我认可的点点头,示意他会去买票。
他突然回头向我挥手告别,我也挥手回应。
暮色弥漫着城市,无处不在。
我拨通了她的号码,关机,怎么会关机呢,我不知道,那只能等她开机,否则我无处可寻。
稍作歇息,物色了一家酒店,已经累了两天,我打算好好心里着急,但她不开机我没办法。
在酒店里我住32楼,电梯很快就送上去了,本以为高耸入云,拉开窗帘不过仅此而已。
洗个热水澡,身体惬意的多,还是只中华烟,这烟,想想人一味讨好别人,是不是有时讨好自己,我在窗口俯瞰着这座城市,灯火依旧,虽不及上海,也灯火通明,不知道这一束一束的灯光里的人是否过的幸福。
突然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没有说什么。
白净的床单当然比车里舒服的多,躺上去深吸一口气。
这些年我在这个社会上摸爬滚爬,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免身上满满的呼啸和沧桑,为什么我会帮助一个陌生的大学生呢,也许是人性中还有那么一丝光亮,也许还有我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房间里有红酒,看看标签价格,我利索的倒了一杯,慢慢品尝,嘴里感受的是红酒的味道,性寒,味苦,正如爱情,正如记忆。心里品尝的这些年的是是非非,奇怪,喝点酒,我不但没觉得温暖,相反寒冷。
我摸起来关上窗户,窗户旁边更是寒意逼人,靠窗是我的习惯。雨在外密密麻麻,没有雨声,显然,太高了,所以安静。
我枕着双手想起那次和周韵约会:
后面的故事略。
在这34层楼上我叼着烟,只是一根接着一根。艾菲儿打电话过来了。
艾:“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要五六天吧。”
艾:“啊,那么久”
我顿了顿:“怎么了,对了,我还要请你吃饭,你厉害,还能弄到变颜色的钢琴。”
她说:“别人送的。”
我笑了。
她说:“不是的,是我爸的朋友送的。”这是我第一次听她爸爸的事情,我从没见过她父母。
我觉得酒劲上来了说:“又长途的又漫游的,回去再说啊,想好吃什么。”
她说:“好。早点休息。”
她又说:“等一下,你回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你喜欢的。”
我说:“好的。”挂了电话我想她父母是干什么的,还有变色钢琴她都有,她还会拿出什么东西。慢慢迷迷糊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