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粲然一笑,看的我心都停跳了半拍,刹那间,似百花盛开,又如海豚跃出海面来,果真,美男子的魅力就是这么大。眉眼盈盈,笑意盎然,眼底里的春水,真个叫我沉沦进去。
好吧,别说是讲诗词了,就是叫我讲***,我也会胡编乱造出来十八种摸的方法,告诉你。
从移不开的他的俊秀的脸上,艰难的移到了湖面,说道:“那我就乱说了,公子见笑了。”
他肃颜,“姑娘请讲。”
我说:“不若公子先告知我,你可听说、背过哪些关于雨、下雨、听雨的诗词吗?”
他认真的想了想。就连认真想的样子,也那么帅气,乌发如云,半披散在肩头,依旧是青衣的装扮,气质很好,就如画像中走出来的一般,翩翩佳公子。一会儿,皱眉道:“我认真想了一想,竟然没有想到。还请姑娘继续讲罢。”
我:“我给公子念一首诗罢。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公子觉得如何?”
他默诵几遍,道:“好!很好!非常好!”星星眼的看着我,说:“只是如此诗词,是谁人所作?”
我:“也是偶见的一首诗,诗人名唤蒋捷的。少年意气风发,中年飘零落寞,老年寂寞如斯已不说愁苦。与我们如今的听雨,大不同。”
他颔首:“很多事,不经历,不足以言愁绪悲痛。”
我:“是啊,就如此时,我看雨,只觉得是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只觉得是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断然不会有那许多深刻的离愁别绪来!”
他听了眼睛已在逐渐黑下来的夜光中闪闪发光起来。嘴角有一丝玩味的笑容。我略想一想,糟糕!微雨燕双飞,别让他乱想到什么才好!
突然间衣角被扯了下,我扭头一看,是银花,哭丧个脸,说:“小姐,雨停了,我们要不要回去嘛——”竟然开始对我撒娇起来,我也是无语。
再看看外边,雨几乎已经停了,只有零星几点小雨丝,不死心的飘着。天确实已经很黑了,再不走的话,恐怕会黑的更厉害了,路边又没有灯,恐怕夜路难走。
青衣似是看出我的意图,说道:“小姐若不嫌弃,不若我们做个伴儿,一起往城里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我心里乐开了花,幸而带着面纱,看不出来,看着他黑夜中亮如星辰的眼睛,颔首默许。一行人下了二楼,摸黑往城里主干道上走。
哪知,刚下楼,有一段路没有铺青石板的,还是青石板已经被磨平了的,我前世本就夜盲,此时更是直接摔倒在地,顺便扭到脚,啊哟一声,银花都听到了摔倒的大声儿,黑夜里格外清晰。
忙扶我站起来,面纱也扯掉了,半身是水,忙扯了手绢擦拭,幸而只是半身水,一腿泥,脸蹭到了,并未伤到。站起来后,也只能金鸡独立,一瞬间尴尬不已,丢人啊!在如此的美男子面前,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我都要哭了啊!哇——
青衣稍微愣一愣,抱拳道:“小姐可是伤到哪儿了?可还好吗?”
我痛的无法答话,银花急的不知怎样才好。
他稍愣一愣,不由分说,横抱起来,大踏步走出去。边走边说:“请姑娘不要怪罪,天已黑了,且姑娘摔倒,还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事急从权。”唉,也只能这样了,不由得心里越发懊悔起来,唉,装逼不成,反丢人啊!不过,他怀里的味道,倒极是好闻。淡淡的茉莉花香气。春衫本薄,隐隐透出些男子的气味来,让人莫名的安心又好闻起来。
隐约想着,前世的我,未曾恋爱,只有暗恋,到也被男生追过,奈何看了那张脸就喜欢不起来,因此也没有真正的谈恋爱。而与这青衣一样的男子,不过数面之缘而已,我竟然,隐隐的,有想与他长久在一起的意思。一时又想到,李白都说,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那我,会是他的敬亭山吗?
且说这边,林佑之抱着娇娇小小的一个人儿在怀中,小猫一样的温驯、可爱,与她那日从马上跌下来大不一样的,此时倒像是那拔了牙的老虎、褪了刺的玫瑰,乖巧,安静,美好。在她面纱被扯掉的那一刹那,心简直就是停跳了半晌,被狂喜充满着。还待想更多。却已是大踏步的走出了沿湖的青石小道。沿街大灯笼的光也看得清路了。因积水的缘故,自己也湿了鞋袜。
银花跟着兢兢战战走出来,哭丧着脸,指着方向,一行人终于回到了家,到得门口,正有莲心撑伞准备出去找我,见状忙上来接住我,我也觉得甚是丢人,因此忙忙的抱了莲心,由她和跟出来的吴书呆一并,送回房去。快进门了才想起来助人为乐的雷锋了,莲心忙回头道谢,雷锋笑一笑看定我们进门。
回到偏厅,众人才发现我衣衫略不整,半个身子的水和泥,又忙不迭的烧水我洗漱,洗漱完毕连心来看我的脚,微微红肿,并不十分疼,又是大晚上,因此涂了跌打药,裹了便安排各自睡去。
回到床上,依旧想起那个温暖的怀抱来,宽大、温暖、有男子的气息,好闻,且让人安心。内心的喜悦,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林佑之见众人拥着进了门,都忘了自己,唯有小丫头不好意思的扑到那个婢女的怀里,一边还在偷眼看自己,就觉得好笑。再想想府里的貌美侍女,愈发觉得她的赤子之心,可爱得紧。
一边想着,一边冒着小雨,慢悠悠的走回驿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