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苏酒又被小灵儿强行的灌了一碗汤药,嚼着尚且有些甜味儿的蜜饯,苏酒皱着眉头对她说,“你可比我娘还要唠叨。”
“嘿嘿,苏姑娘,这是为你好。病好了,咱们又可以出去了啊!”
“就晓得你这个丫头是别有用心,哼!好吧,那明日就出去,躺了几日,浑身难受。”
“咦,明日好似不行。”小灵儿想起一件事来。
“为什么?”
“听说王爷要在家中办酒席,有客人要来,我要去帮忙烧菜。”
“客人?”苏酒狐疑的问,“都是谁啊?”
“听说有很重要的人要来呢,各种大官,都有谁我也不清楚,不过到时候苏姑娘与王爷一道儿去了不就知道了。嘿嘿,估计有很多美酒佳肴呢。”
“你就知道吃。”
“嘻嘻……”
“为什么突然就摆酒席了?”苏酒诧异着。
“因为王爷查了一桩大案子,又因为上一次在边塞那边练兵有功,这一次皇帝将皇城附近的整个兵马的兵权都交给了王爷,王爷现在不光是王爷,还是主帅呢,可厉害了。”
“这样啊!”苏酒将蜜饯的肉咬掉,那核儿却仍含在嘴里,左右摆动了一番,想了想,“哎,有没有女子打仗,要是有,我都想去参军了。”
苏酒觉得,自己在这等男尊女卑的年代,做不得什么职业谋生,更不能自己闯出一片天来,那就去参军吧,尽管不能像爷们那样拥有强壮的体魄,可她也是可以提水扛木,捉贼抓盗,不比男人差。
她也想能在沙场之上,征战逐鹿杀出一片天地,做一名厉害的女将军,名载史册。
不过这些都是幻想,是她酒足饭饱之后的YY罢了,若是真遇到了什么打家劫舍亦或是杀人放火的事,她能做的,只有两条腿儿吃力的迈开,那逃跑的功夫绝对厉害。
“嘿嘿,有啊,北朝的将军就是女子,听说她从小习武,并且没有依靠任何人,都是自己一路努力上去的,现在坐镇北朝总军,与咱们王爷是一样的职务。”
“哦,真好!”苏酒有些仰慕的向往着。
“啊……”小灵儿忙乎完一伸腰,“好困啊,睡了!”
“恩!”苏酒翻身躺倒,在梦里还在回味这样的风光好事。
清晨,天大亮了,这里的夏季不是很炎热,微风吹东西啊更是令人浑身舒爽。
苏酒吃饱喝足,惯常的习惯唤着隔壁间熟睡的小灵儿,“小灵儿……”唤了许久,却没有人回答。
想了一阵儿,苏酒才回想起,今日是府内摆宴,小灵儿定然是去帮着忙乎去了。没有人管理自己,苏酒就自顾收拾起了碗筷,简单洗漱完毕,她闲来无事,自己出去找乐子。
正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走着,抬头见瞧见了那边被簇拥而行的窦青青。
两项相看互生恶,“哼!”
用鼻子问候了对方,而后各走各的。
在一处假山石后,传来了苏酒最为熟悉的人的说话声。
“今日就算了吧,我有些累了。”聂无欢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疲惫。
苏酒有些担忧,想起他连夜为了自己的事情赶回来,又因为繁忙连眼都未合,就匆匆的走了,两日未见,她该上前主动问候一番。
提着裙摆,苏酒一脸的欣喜,绕过假山之后,她瞧见了一个背对着她的女子,手中握着长剑,正在对聂无欢低喝。
“你的举剑力度小了,是不是王爷院子里的女人太多,榨干了王爷的体力,为何如此飘忽不定?”女子一身戎装,手持长剑,端的是一副巾帼风范。
“呵呵,只怕是我用尽全力,伤了你。”聂无欢语气温和,每一招每一式里都透着一丝小心。
旁边站着的男子,与聂无欢面相有几分相似,看的起劲之时,还不忘拍手叫好。他笑的亲切异常。
“说过多少次,不许拿我当大小姐看待。如今王爷已经是军中的主帅,难道还想在与敌人厮杀之时看不起对方是女子,就不用尽全力了?不要忘了,那北朝可是女将君。”
“好了,歇息片刻。”聂无欢无奈一叹,收势剑招,扭身要走。
苏酒懈气跺脚,“哼!”
“哈哈……好,气势恢宏,哎,等一等,无欢,你不如与朕的皇后来一招双剑合璧,端的是厉害非凡,朕曾经几次想要皇后一同练习,奈何朕手笨脚笨,不极无欢的毫厘,今日终于有机会聚在一起,不如笔画笔坏。”
聂无欢面色一白,脚步微顿,如何都迈不开步子了。
那女子冷笑一声,却将地上的长剑拾起,抬脚踢了过去,“那就练一下,叫皇上眼红一把。”
不光是皇帝眼红,同是眼红的还有站在不远处踮着脚点观看的苏酒。
“哼,跟皇后眉来眼去,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苏酒心底暗骂。
“来,无欢,怎么,难道你怕了?”那女子走近他,一把将他拉了过来。
聂无欢很是不自在的挣了挣,可还是没能从那女子的手里挣脱开衣袖,无奈接过长剑,与她心不在焉的笔画着。
“双剑合璧,果真是厉害,呵呵呵……”皇帝聂琰拍手叫好。
远处的苏酒却在心底愤懑,不禁骂道,“双贱合碧,好一对儿贱人合起来绿意惘然,哼!”
“罢了,罢了,皇后,无欢最近很是忙碌,你就放过他把,一会儿还要接见大臣们,怕是免不了饮酒,你不能再任性了。”皇帝聂琰笑着打着圆场,上前将皇后手里的长剑抢了过来,对聂无欢说,“无欢,去忙吧。”
聂无欢愣了一下,脸上那忽明忽灭的不明神情渐渐的散去了,尤其在见到假山时候一闪即逝的那个身影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无欢对皇帝聂琰拱了拱手,没说话,只淡淡的一扫那里还带着微微怒火的皇后,追着苏酒的身影而去了。
苏酒一路上坍塌不安的跑着,她不想那两人就是当今月昭国的皇帝和皇后,刚刚差一点就因为那个女人说话不可以冲过去找她理论,幸好自己收势的吉时,若非如此,怕是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
正在她一路颠簸的奔跑之时,陡然眼前一黑,撞进了一个硬邦邦的胸膛。
抬头,苏酒眉眼带笑,“聂无欢。”
“跑什么?”
“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了?”苏酒扭头看过去。
聂无欢拉过她的手,“没有,跟我走。”
“去哪里?”
“试衣裳,今日有宾客要来,要给你选几件像样的衣裳,上次买给你的衣裳为何不穿?”
“啊,最近都没那个心思了,一直病着,吃饭都没了意义似的,哪里还想着要穿什么衣裳啊。”
“生病也要穿,更何况大病初愈,更应该穿,走!”
“喂喂喂……”苏酒挣脱他的手,“你干嘛啊,好像在躲着谁一样,难道你也不想见到皇帝?”
“皇上是我的兄弟。”聂无欢一本正经的说。
“我知道,哎,我告诉你,那个皇帝就是那日捏我脚的人,你们长得真相,当时我还以为是你呢,原来皇帝在亲自挑选王妃给你啊。”
聂无欢一怔,脸色瞬间变暗,他紧紧的咬着薄唇,不发一语。
“怎么,我说错话了?”
“……没有,我带你去换衣裳,之后你在这里等我,到时候我会派人过来接你。”
“接我去哪里?”
“去参加宴请。”
“我不去行吗?”苏酒有些害怕。
“不行。”语气很是坚定。
“……好吧,谁叫我寄人篱下呢,你是不是想叫我认人?或许将我掳来的人就在里面呢,是不是这个意思?”苏酒自作聪明的想着。
聂无欢没有回答,只说,“不要乱跑,不然我找不到你。”
“哦,我能跑到哪里去,或许我可以直接跑回家呢。”
“不得胡言,你现在是我……你现在在王府,不能随意离开。”
“好啦,好啦,你松开我,我,我自己会走。”苏酒打量着那些偷过来一样目光的丫鬟和宫女们,有些不自然的在身上抹了抹被聂无欢牵过的手。
“你在害怕什么?”聂无欢问她。
“没,没有啊。”
“害怕她们如何看你?呵……”聂无欢轻笑,宽厚的手掌上前一抓,又将她的手抓住了,而后笑着说道,“本王偏要抓着你的手,你如何躲?”
“你……”苏酒欲要对他大吼,却突然觉得这等地方不合时宜,毕竟那边还有月昭国最高官职的两个人瞧着呢,她不能对人家的亲戚大呼小叫的,于是将声音压的很低,“我,我想自己走,又不是不认识路。”
“走!”聂无欢脸色一变,拉了拉她的手,直接往前走。
苏酒怔了怔,最后终是妥协。
假山时候,皇后已经换好了衣裳,端着手臂隐在那里瞧着,浓重而精致的妆容下看不出此刻她的神情,只是那手指稍稍一用力,假山石上瞬间被扣下了一层皮。
站在她身后的皇帝聂琰笑了,摇着手里的折扇轻轻闪了两下,“听闻朕的皇后依旧恋恋不忘,朕一直不相信,呵呵……可现在,朕……”聂琰余下的话未说完,就大笑着走开了。
“哈哈哈,看不透啊……”
“哼!”皇后一丝吭哧,怒的扔了手里的石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