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们现在只能去租一个便宜点的房子了,不过,一找到房子,我就会去找工作的,只要有了工作,我就可以赚钱,然后快点带你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上!”我和张泽瑞坐在通往郊区的公交车上,他充满信心地跟我说。
我也满怀信心地回应他,“我相信你,老公,我们一起努力。”
虽然这趟车是通往郊区的,但是,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郊区,而是最外环。早就听说这的房子比较便宜,而且接近自然,空气好,风景也好,不过,这都是我和张泽瑞的自我安慰之词罢了。但是,房子便宜是真的,也是楼房,租金每个月只要300元,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不过到了才知道……
的确是楼房,不过出租给我们的是地下室。具体细节我们并不清楚,反正据我所知,就是这个房东拥有这栋楼整个的地下室,一共两层,有100多个房间,当然那个房间的大小跟我们在旅店看见的差不多,但是,考虑到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居住一段时间,所以,没有选择最小的,而是选择了一个适中的,有暖气,温温的,但是根本无法抵挡地下室的潮气,有窗户,但只是用来通风用的,看不到太阳,因为在地下么。
总体而言,对于这个房子我们两个还算满意,最起码这次是实墙,隔音效果还算不错,我们一次性交了一个季度的房租,不过,我们真的希望只在这里住上一个季度就好。
只是这里面只是一个空屋子,没有行礼,木头床板上面空空的,除了一把椅子之外没有任何的摆设。张泽瑞突然问我,“老婆,那把备用钥匙还在不在你身上?”
我愣住了,不过很快就想起来张泽瑞说的应该是他家的备用钥匙,他有一次偷偷挂在我钥匙链上的,我拿出包包,“还在这,怎么了,现在它也没什么用了,干脆扔掉算了。”
张泽瑞一把拉住我的手,“房东施舍给咱们的这些被褥怎么能用啊,都黑成这样了,都不知道是不是死人用过的,如果他们没有换钥匙,我就把咱们两个原来的行礼搬过来,反正那可是咱们自己花钱买的,不过这个还是先不动,我回去看一看再说。”当初看我们也没带什么行礼,房东可能是为了留住我们,就暂借给我们这一床被褥,不过的确是很脏的,我本来以为洗洗也能用,可是张泽瑞都这么说了,就随他去吧,只是,在我心里是真的不希望他再回到那里去。
张泽瑞借了房东的电动车,想想原来一个开跑车的人,现在竟然为了省打车的,而选择骑电动车,突然想到了那句话,贫贱夫妻百事哀……其实,如果打车的话,真的挺贵的,都过小半月的房租了,我也没坚持要他打的,想不到现实生活真的是这么残酷。
这个屋子里真的十分简陋,连个柜子都没有,我们的衣服也只能继续放在箱子里了,至于我的电脑,也只能放在床上,而我则坐在地上,这么冷的天,地上真的很凉,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而且这里没有网络,房东说了这块暂时还没有通网,不过不远处有网吧,现在我的小说要彻底流产了,但是,我也不能放弃我挣钱的机会,只能有时间的时候继续码字,完本了之后一起去网吧投买断了,能多赚点是点吧。
我把我们的花拿出来摆在了窗台上,这个窗台实在太小了,紫色郁金香和姿色满天星只能紧紧地挨着,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协调,不过现在我已经没时间计较那么多了,简单收拾过卫生,我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情很低沉。
在这个地下室里住着各种各样的人,而且大家共用一个卫生间,不分男女,同时,所有的水源都在卫生间,就刚刚我打扫的时候,一共去了两次卫生间,第一次看到两个男人赤膊在楼道里走着,好像是刚从卫生间回来,第二次我去的时候,直接碰到了一个男人在卫生间上厕所,还没有关门,人家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可是,我觉得很尴尬,真的很不方面。
我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吗?
不过,还好,有张泽瑞陪着我,他就是支撑我努力生活下去的勇气。
可是,我等了很久,张泽瑞都没有回来,而地下室又没有信号,我不能给张泽瑞打电话,又不能出去找他,因为我们的门还没有买锁,这样实在太不安全了,幸好在里面有两道门锁,确切的说应该是门插,就是最古老的那种从里面插门的锁吧,这样也能稍稍增加一点我的安全感。我坐在椅子上等张泽瑞回来都要等睡着了,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张泽瑞终于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很多东西。
我跟张泽瑞把东西搬进屋子,才发现,他不仅拿回了属于我们的行李,还有一些厨具,甚至还有那个咖啡机。在这种情况下,张泽瑞还想着喝咖啡吗?还是忘不了某个人?我不愿多想,只是勤劳地收拾着床铺,“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张泽瑞擦了擦汗,想去冲澡,可是,卫生间没有热水……“别提了,都怪这个电动车,我回来的时候,没走多远就没电了,我根本也骑不动,太沉了,所以,就推回来的,不过还好,那个房子里面没有人,我也总算不虚此行。”
我心疼地抚摸着张泽瑞的脸,想不到他竟然走了那么远的路,“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要开始新的人生!”
然而,新的人生并没那么如意。
需要吉他手的地方一般都是夜场,我想如果我去那种地方工作,张泽瑞一定会不高兴的,所以,我白天就抓紧时间码字,没有急着出去找工作,而我也不想找那些比较轻松的白领工作,不感兴趣不说,工资实在太低了,工作一个月也许还没有我在酒吧十天赚的钱多呢。而且那才需要几个小时啊,还是我喜欢做的事情。
张泽瑞一早上就出去找工作了,其实,他大学的时候根本也没怎么念书,专业知识也是一窍不通,他唯一会的就是轮滑,所以,他也只能找轮滑教练的工作,现在的家长都非常重视教育,希望自己家的孩子能有一技之长,所以,现在轮滑教练应该很好找工作的,我在家里等待着张泽瑞的好消息。
可是,张泽瑞晚上回来的时候却沮丧着一张脸,也没有给我做饭,我们只吃了泡面,我看他心情不好,也没敢问他工作的事情,不过,张泽瑞最后还是自己说了,“你说现在的人都是什么眼光啊!我这样好的轮滑教练,就给我那么点工资,打发要饭的呢!”
原来不是没找到工作,而是闲工资低啊。也难怪,以前好像隐约听张泽瑞提起过,他每天实际的工作时间就两三个小时,但是月收入经常过万,不过,现在想来应该跟他妈妈有关吧,“多少钱啊,咱们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差不多就行了,也别计较那么多了!”我只能这样劝解张泽瑞,总不能跟他一起抱怨社会吧。
“才2500啊,而且每天要上四节课,一节课二个小时,我这劳动力也太廉价了吧,你不知道一个班有二三十个学生,简直就是资本家的剥削!”张泽瑞依然在愤愤不平,可是,对于很多人来说,其实2500元已经算是中等工资水平了,不知道多少人梦寐以求呢。
“那就他这一家学校吗?不行我们再去别人家找呗。”在我印象当中,有很多这种培训学校的。
“不是这一家,但条件都差不多,这家离咱们这比较近,不用坐车就能到了。”张泽瑞哀叹着。
“老公,既然这样就不要犹豫了,咱们就先去干几个月呗,说不定过几个月,你教的好就可以涨工资了呢,不要这样垂头丧气的,应该对生活充满希望么!”我鼓励着张泽瑞,这个时候的他看起来特别像个孩子。
“是啊,我知道,所以,我已经答应他了,明天就去上班,不过,我是真的看不见希望了,老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带着你脱离苦海……”
我依偎在张泽瑞的怀抱里,“老公,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成功的。”
这几天,张泽瑞按时按点的上班,我们的生活也总算步入了正轨,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的开端。为了多赚点钱,我没日没夜的码字,每天要码将近3万字,从早上7点,工作到晚上10点半,因为太晚的话我怕会影响到张泽瑞休息。有时候,白天一个人在家,真的很害怕,特别是听见我男人的说话声的时候,虽然是实墙,但是门是木门,大家都在房间里听不见什么声响,但是在走廊里就听得真真切切的,我每天上厕所都跟做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