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罗马继续内斗,因为阿提拉已死,瓦伦蒂尼三世在454年9月11日亲自杀死了帝国军队统帅埃底乌斯。议员马克西姆斯决定发动叛乱,他安排了两名刺客杀死了瓦伦蒂尼三世,皇帝的侍卫亲兵们冷眼看着这一切,他们内心中更忠于热爱士兵且为罗马奉献了一切的埃底乌斯。
西罗马此时仅剩下意大利本土了,北非和高卢已经被日耳曼人占领了,帝国的末日即将来到。
四十二、罗马的灭亡
455年,汪达尔人攻入罗马,杀死了马克西姆斯,再次洗劫了罗马。埃底乌斯的手下,日耳曼将领里希梅尔此时成为西罗马的实际控制者,从456年至472年,他废了三个皇帝,杀了一个皇帝,472年他辞世而去。
475年,西罗马将领欧瑞斯特将自己的儿子罗慕路斯·奥古斯都鲁立为西罗马皇帝,新皇的名字来源于罗马的创城英雄罗慕路斯,姓则来自奥古斯都。476年9月,欧瑞斯特手下将领鄂多亚克叛乱,他宣布效忠于东罗马帝国。西罗马帝国在这一年彻底灭亡。
此时,罗马帝国呈现出一个新的局面,各日耳曼部落已经在西罗马,更准确地说是在意大利本土、中欧以及高卢地区和北非占有绝对的统治权,他们把西罗马分裂成为十个王国。
489年,东罗马帝国授权东哥特人首领狄奥多里克征服鄂多亚克,解放意大利。东哥特人与鄂多亚克陷入苦战,最终议和;493年,狄奥多里克在宴会上刺杀了鄂多亚克,并屠杀了鄂多亚克的家族,东哥特王国随后建国,王国在553年被东罗马帝国击败,灭亡。
法兰克人建立了法兰克王国。
勃艮第人建立了勃艮第王国,领土为法国东南罗讷河流域和瑞士西部。
西哥特人在西班牙建立了西哥特王国。西哥特人最初占领了法国与西班牙,最后在法兰克人的进攻下退守西班牙,714年,伊斯兰教将领齐亚德灭亡了西哥特王国。
苏维汇人是向欧洲西南部远征路线最漫长的一支日耳曼部族,409年他们在葡萄牙建立了苏维王国,585年,西哥特人灭亡了苏维王国。
汪达尔人在北非建立了汪达尔王国,534年被东罗马帝国灭亡。
568年,伦巴德人在意大利北部建立了一个包括今天意大利北部和奥地利大部分的王国,774年,法兰克人灭亡伦巴德王国。
盎格鲁-撒克逊王国,盎格鲁人、撒克逊人和朱特人在550年后获得了在不列颠岛南部的统治权,在1066年,这个王国被诺曼公爵威廉一世推翻。
黑格莱王国,一个在意大利中南部建立的王国。
阿拉曼尼王国,即今天德国的大部分。
西罗马的灭亡对整个欧洲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东哥特人在罗马占据了主导地位,但是罗马帝国的所有法令,依然在东哥特帝国执行着,日耳曼人的入侵推翻了罗马帝国,但没有改变罗马人制定的规则;同样,日耳曼人也接受了基督教。
西罗马帝国的灭亡对于东罗马来说并没有伤害,事实上,灭亡西罗马的鄂多亚克得到了东罗马皇帝齐诺的帮助。西罗马灭亡之后,齐诺授权给东哥特人首领狄奥多里克,命令他剿灭鄂多亚克。
齐诺一直希望日耳曼各部落陷入混战中。东罗马帝国在与匈奴人的战争中损失惨重,但是他们乘着西罗马的毁灭得到喘息的机会。日耳曼人获得了西罗马帝国的疆土后,并没有集中兵力向东罗马进攻。
491年,阿纳斯塔西乌斯取代了齐诺成为东罗马帝国的皇帝,为此他还娶了齐诺的遗孀。站在整个罗马帝国的历史上来看,阿纳斯塔西乌斯是一个好皇帝,他废除了角斗表演,认为这是使人腐化和失去人性的一种活动;他禁止各种各样的舞会,这种舞会往往变成了男女间的淫乱聚会;他开始认真整备军队,在5世纪结束前,他平定了小亚细亚南部的叛乱;在东方,502年至506年,他与波斯萨桑王朝发生了数次战争,这些战争中没有真正的胜利者。
更大的威胁其实已经出现了,东罗马帝国的西部及北部,受到了匈奴人的残部以及与匈奴人发生了民族融合的保加尔人和一支印欧语系民族斯拉夫人的骚扰。512年,阿纳斯塔西乌斯在君士坦丁堡西北部建造了一座56公里长的城墙,用于保护君士坦丁堡,这座城墙被命名为阿纳斯塔西亚城墙。
当君士坦丁建立君士坦丁堡时,基督教就分裂了,阿里乌斯派的主教认为,上帝是上帝,基督是基督,两者并非一体;而另外一种意见是,上帝和基督,即圣父与圣子是一体的。阿纳斯塔西乌斯站在后者的立场,上帝与基督一体。
518年,阿纳斯塔西乌斯辞世,他被尊称为阿纳斯塔西乌斯一世,并留下了一个充实的国库和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尽管东罗马依然以罗马为名,但由于西罗马被毁灭,罗马在此时已经成为历史名词,历史学者和后来者把建立在君士坦丁堡的东罗马帝国称为拜占庭帝国。拜占庭帝国继承了罗马帝国的文化,但罗马城已经在日耳曼人手中,日耳曼人认为,他们才是罗马的真正代表者。
四十三、法兰克王国
作为日耳曼人的一支,法兰克人的历史是混乱的,他们是在五贤帝时期开始与罗马发生接触,最初是战争,法兰克武士们不是罗马部队的对手,但快速衰落的罗马帝国很快重新审视法兰克人的力量;接着,罗马把法兰克人看作是同盟伙伴,法兰克人是日耳曼部族中最早与罗马人建立盟友关系的部落。
300年左右,法兰克人已经从德国的中北部移居到今天的比利时附近,随后越过了多瑙河,他们与罗马的友谊在过河的那一刻破灭了,他们不再是罗马的边疆保卫者和盟友,而是罗马的反对者。当狄奥多里克建立东哥特王国时,法兰克部落出现了一个强大的统治者——克洛维。
墨洛温之孙、奇里德里克之子克洛维是一位出色的战士和政治家。他在481年接替亡父成为法兰克国王,快速展开征服战争,统一了莱茵河下游西岸地区。在统一过程中,他灭掉了十来个法兰克部落。
克洛维信奉的是基督教阿里乌斯派,这个教派是大多数日耳曼部族的信仰。但克洛维很快发现,与拜占庭王国(东罗马帝国)的信仰保持一致,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有好处,于是他改变原有的宗教信仰,确信圣父与圣子一体的基督教派。
这个改变对于克洛维有深刻的影响,高卢地区的主教同样坚持“圣父圣子一体论”,在基督教的主流世界里,克洛维得到了大部分主教的认同。486年,21岁的克洛维面临着一项挑战,罗马将领西阿格里乌斯控制着今天法国北部的一块飞地,尽管西罗马已经灭亡,但在日耳曼人的包夹中,西阿格里乌斯依然坚称自己是罗马人的皇帝。克洛维在486年的战斗中击败了西阿格里乌斯,接收了这块罗马人最后残余的飞地。
克洛维继续发动战争,他很快统一了今天法国中北部的卢瓦尔河流域,他用罗马的行政制度来管理他的国家;由于他信奉了基督教主流教派,他在宗教上得到了认同。
克洛维开创了欧洲的封建时代。他在征战过程中,不断征服敌人的土地,然后他将这些土地归法兰克王国所有,再将这些土地赠送给传统贵族和将领们,欧洲封建采邑制度正是在克洛维手中形成的。
克洛维决定征服被西哥特人占领的法国南部地区,因为西哥特人信奉阿里乌斯教派。507年,克洛维在玻提阿斯战役中彻底击败了西哥特人,他将西哥特人赶到了西班牙,从而掌握了大部分法国(除普罗旺斯);随后,他废除了王国原首都苏瓦松,将法兰克人的首都移至巴黎,巴黎在克洛维手中成为地球上最繁华的都市。
后人把克洛维建立的王国用其祖父墨洛温命名,即(法兰克王国的)墨洛温王朝。克洛维得到了基督教的最大支持,他在511年得到了任命教区主教的权力。这一年他逝世了,按照法兰克部落的传统,王国被分到了他的四个儿子手中。
被分割的墨洛温王朝很快就走向了衰败。克洛维的四子不断向外发动扩张战争,征服了勃艮第王国,并征服了今天匈牙利和德国的一部分;但这四个人更喜欢互相残杀,其结果是悲剧性的,克洛维的子裔在互相残杀中耗尽国力,王国的权力很快落入宫廷宰相手中。
克洛维四子之一分得了法兰克王国的东北部,他建立了奥斯特拉西亚王国,包括了法国的东北部、德国西部、荷兰和比利时大部分以及意大利的西北部。克洛维四个儿子在561年全部死亡,奥斯特拉西亚王国的权力也落入宫相手中。
宫相查理·马特最终成为法兰克王国的控制者,重新统一了法兰克王国。他向北部发动的战争,使法兰克王国重新控制了德国的大部分。欧洲敌人不是最可怕的,732年,他面临的问题是以往所有人未遇到的,近35万信仰伊斯兰教的阿拉伯军队以西班牙为基地进攻基督教的世界,并即将逼近法国中部的卢瓦尔河流域。
四十四、拜占庭帝国
当耶稣十二门徒之一的圣彼得(Saint Peter)从耶路撒冷来到罗马时,他在罗马担任了基督教的教皇;圣李诺在67年至79年担任罗马教皇,他出生于托斯卡纳;第三任教皇是罗马人圣格肋多,他在90年被有着“秃头尼禄”之称的杜米提安杀害。
君士坦丁虽然将罗马帝国的首都从罗马迁至君士坦丁堡,但罗马作为基督教圣地位置已经不容撼动。君士坦丁在迁都后在罗马建造了着名的圣彼得教堂,在随后的日子里,不论是东哥特人还是西哥特人,在攻入罗马前总会说一句:不可破坏任何与基督教相关的一切。
很明显,尽管基督教出现了不同的教派,但这个宗教已经得到了欧洲大部分王国的认同,成为他们唯一信仰的宗教;日耳曼人受到希腊的影响极小,他们接受基督教更快,罗马则成为基督教的中心和教皇驻地;715年,当格列高利二世担任第89世教皇时,他遇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拜占庭帝国(东罗马帝国,以下均称拜占庭)的利奥三世要求打破基督教存在的偶像崇拜,利奥三世在进行着宗教改革。在谈及这次罗马教皇与拜占庭皇帝的冲突前,先回顾一下拜占庭的发展史。
阿纳斯塔西乌斯在518年辞世,色雷斯人查士丁担任拜占庭皇帝,他的侄子查士丁尼在527年继承叔父的皇位。查士丁尼是一个精力充沛且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的皇帝,他在上任后即修改以前的罗马法,编纂成《民法大全》(又名《查士丁尼法典》),这部民法在未来几乎成为所有欧洲国家法律的蓝本;他还修建了圣索非亚大教堂。
早期的基督教堂被称为巴西利卡风格,罗马的圣彼得大教堂即是这种风格,呈长矩形,教堂最前方(距大门)有一个半圆圣室,教堂的主体是圣室后的中殿,中殿的两侧有侧廊,数排圆柱将中殿和侧廊隔开;圣索非亚大教堂打破了巴西利卡过于方正的造型,采用了大量的圆弧造型,内部异常华丽。查士丁尼时期华丽的建筑风格最终形成了后来的拜占庭风格。
查士丁尼几乎帮助拜占庭找回了罗马帝国的辉煌,他击败了波斯萨桑王朝,击败了汪达尔人,收回了迦太基城,最后,他将北非作为踏板,向意大利发动进攻,553年击溃了东哥特王国。553年,查士丁尼在君士坦丁堡召开基督教会议,讨论基督教的一神论问题(上帝与基督是否一体,本书前章已经描述过),565年,查士丁尼去世,拜占庭帝国重新陷入了混乱中。
混乱直到717年被叙利亚人利奥三世结束。利奥三世是一位叙利亚的职业军人,他成功领导帝国完成了717年至718年的君士坦丁堡保卫战,当时约有20万的(伊斯兰)阿拉伯联军进攻君士坦丁堡,利奥三世完成了保卫战,并成功制止了阿拉伯人的入侵。
罗马教廷承认拜占庭帝国的合法性,他们支持拜占庭帝国,但利奥三世却决定破除偶像崇拜,其结果是拜占庭帝国大量修道院的土地被没收。741年,利奥三世在还没有完成他的宗教改革任务时就去世了,他的儿子君士坦丁五世继任了王位。
君士坦丁五世采取了激进的抵制偶像崇拜行为,他将基督教祈祷的行为也视为偶像崇拜的一种,迫害了大量修女和教士。在军事方面,君士坦丁五世的主要对手是西北方向的保加尔人以及东方的阿拉伯人,帝国在意大利本土拉韦纳的辖区被伦巴德人夺去。773年,他在与保加利亚国王特里利格的战争中俘虏了数万保加尔人,将俘虏全部杀死,因此得到了“保加利亚屠夫”的称号。775年,他在战争中死亡,他的儿子利奥四世继位。
利奥四世继续与保加尔人进行着顽强的对抗,并最终在780年去世,去世前他将皇位传给其子君士坦丁六世。君士坦丁六世在其强悍母亲伊琳娜的控制下当了十七年皇帝,当他成年后有了反抗意识时,伊琳娜毫不犹豫地废除了自己儿子的皇位,自己担任女皇。
伊琳娜在802年被贵族们推翻,五年中她成功地做了一件事情——恢复偶像崇拜,为在此前的宗教改革运动中受到冲击和伤害的教士和修女们平反,并且给予教士和修女们更多的自由。这使伊琳娜最终进入了基督教东正教派的圣人行列,公元1000年以后,她被称为圣伊琳娜。
拜占庭帝国的前两次辉煌依次是查士丁尼和利奥三世所创造,在过去的三百年间,帝国的敌人正在发生变化,最初的敌人是日耳曼人,接着是保加尔人,现在是阿拉伯人。拜占庭帝国正尽力维持着罗马最后的辉煌,努力而艰难地前进着,在最困难的时候,帝国只剩下君士坦丁堡这一座城市,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这座城市不沦陷,拜占庭帝国就不会被击倒。
四十五、萨桑王朝
当亚历山大王统一整个西亚时,从伊朗西南部发迹的阿契美尼德部落建立的波斯帝国就毁灭了。时间过去了整整四百年,在设拉子城附近又重新兴起了一个部落,部落的始祖名为萨桑,是一位琐罗亚斯德教的祭司。
琐罗亚斯德教即拜火教,在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波斯帝国时期就成为国教,王朝消失了,但拜火教保留了下来。阿契美尼德王朝消失后,伊朗高原一直受帕提亚王国的统治;208年,萨桑的后代阿尔达希成为帕提亚王国伊朗南部法尔斯地区的总督,此时的帕提亚王国已经步入晚期,阿尔达希发动起义,并最终在224年彻底灭亡了帕提亚王国;226年,他建立了波斯萨桑王朝。尽管没有阿契美尼德王朝风光,但萨桑王朝依然被贴上了波斯帝国的标签。
阿尔达希把今天巴格达东南32公里的泰西封城定为萨桑王朝的首都,他不断发动扩张战争,229年与231年,他两次与罗马皇帝A.塞维鲁作战;241年,阿尔达希过世,当阿尔达希创立萨桑王朝时,他也把拜火教定为国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