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小木屋,倒是挺有日本的风味,何况周围是青翠欲滴的竹林。周妍抚了抚脸颊上的早已结疤的伤口,她真是困惑。
落日西斜,暮光星星点点的从竹叶中洒落在她的手上,好像能一把掬住似的。周妍撑着头坐在木阶上,呆呆的望着天空发呆。
碧秀一出房门,唤了声:“娘娘。”看着周妍没有回应,也就站在一旁没有在言语,促着双眉,想些事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半边的天空更是红得透彻,晃得使人睁不开眼,周妍一个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碧秀,慢慢,慢慢的笑了起来。
“娘娘?”碧秀一惊,被笑得冷颤,“娘娘,你怎么了。”说着急急过来就要扶起周妍,一脸的担忧,“娘娘别吓奴婢呀!”
“你说,纳兰贤在想什么?”周妍不雅的弹了弹衣裳,借着碧秀的手臂就起身了。
碧秀拉了拉周妍的衣袖,轻唤了声:“娘娘。”往四周瞧了瞧,复又说道,“不可直呼皇上的名字的,小心隔墙有耳。”
周妍“哦”了一声,“他以前真的很宠我吗?”她总是隐隐觉得不对,好像哪条线搭错了方向。
碧秀闻言微微一愣,转瞬又恢复平日望着她的殷殷神色,“娘娘,今日之事定是皇上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周妍忍不住反问,“什么事?”她怎么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而且不是昏睡了三个月。
“三个月以前。”说着不安的看了看周妍,“娘娘,我也不是很清楚。”
淡淡看了眼碧秀,周妍便一言不发的入屋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妍一点也不相信碧秀,虽然印象中的‘她’是如此依赖碧秀,而她第一眼看到碧秀也的确有一种不知名的熟悉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相信碧秀,也许只是她的潜意识罢了。
碧秀看着周妍一闪而入的态度,只静静微笑不语,站在周妍刚在的地方仰头望了望天,天际一朝晚霞,如方才一样艳红。
朝凤殿。
贤妃看着床上恹恹一息的冷逸,百感交集。
高挺的鼻子,淡薄的嘴唇,贤妃的手慢慢的抚上了他紧闭的双眼,睁开后是怎样的冷咧,想着,想着,不禁嘴角勾起了自嘲般的冷笑。
对他,应该是恨的多。
是他,让博德死于那场战役;是他,让她屈身陈欢;亦是他,让她迷茫着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
全是因为他,这个暴烈的妖怪……冷逸。
水性扬花,她是多么不屑。可是现在,她摸了摸自己不变的容颜,就算没有发生实致性的事,可是她在乱轮,她晗首“咯咯”一笑,说不出的诡异。
也许还谈不上乱轮,她只是在伺候皇上,而正好,他们是父子,兄弟罢了。
她可以在纳兰贤的身上找到纳兰博德的影子,她要的只是那具身子,灵魂她不过问。她看着还静躺在床上的冷逸,说实话,这次她还要感谢他,因为那灵魂更适合纳兰贤的那具身子。
“你醒了?”贤妃不无意外的看着睁着疲倦双眼的冷逸。断送了那么深的修为,还没有长眠,不在她的意料之内。
冷逸“嗯”了一声,似乎看到贤妃另他十分开心,挪挪嘴唤了声:“莲儿。”神色有些困乏,“你没变,还是那么迷人。”说着虚弱对着贤妃报以一笑。
“拜你所赐。”贤妃面如表情的看了一眼冷逸,“你为什么不死?”
“你就这么恨我?”冷逸有些吃力的开口,声音轻得似乎只是在自语。
她俯瞰着冷逸,掩饰不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鄙夷与怒气,“恨?你说呢,我不该恨吗?”说着狠狠瞪了眼冷逸,“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是吗?”冷逸一个接口,呛咳了一口,不怒反笑,“能死在莲儿的手上,也算是一件幸事。”
贤妃目光微微一闪,转瞬又恢复方才的冷漠,猛的就向冷逸“啪……”的一声,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冷笑,“现在的你,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罢了。”说着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是不屑,还是错愕,仰或有一点的不舍。
冷逸望着远去的身影,无言的笑了。
得到她,从来就没有后悔过,即使有这样的结局。
艳阳高照,春野灿灿。
周妍身着素白的长裙,随意挽着个发髻,脸上盖着一本书,懒懒得躺在窗下的椅榻上假寐。
她还以为这阐居这处什么恐怖的地方,看来虚惊一场,什么也没发生,也没责罚,周妍觉得,这还算个度假的好地方。她,素来喜静。
感觉有人轻轻的将她抱起,周妍微睁开了眼。好不容易调好焦距,对上了来人的视线时,纳兰贤已经将她置入锦被中了。
“怎么睡着了?”一边为她抚顺额发,一边轻声低语,“你还是那么喜欢睡在外面。”
周妍一个恍惚,这是她熟悉中的他吗?还是‘她’印象中的他。仿佛她与‘她’真的合为一体了,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怎么了?”看着又要合上眼的周妍,纳兰贤轻轻问了一声。
周妍“呵呵”一笑,仿佛又被另一个思想牵制着,说话的语调软得她都快起鸡皮疙瘩了,“臣妾以为是在做梦呢?”
纳兰贤一个挑眉,似不悦又似彷徨,轻轻唤了声:“妍儿。”
周妍轻缓的应了一声,她其实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她’姓甚名谁?只是颜妃,一个称谓而已,同音而已。
纳兰贤似乎没有听到周妍的声音,手缓缓的摸上她的脸上,周妍可以清楚的感觉得到纳兰贤摸到她脸上那道疤时轻微的颤抖,只听一见细不可闻的叹息。
真是做作。周妍不屑的撇撇嘴,出口的语调却甚是嗲,连她自己都欲发佩服着自己的演技,“皇上,臣妾不痛。”
“哦?”纳兰贤双眼微微一眯,“是吗?”语气透着淡淡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