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勒嘴巴没有夹谷王爷善辩,但他知道夹谷这个老滑头是想给森焱那个杂*种说好话,真是可笑!难道他们都忘了,当初是怎么背叛仓北王的了吗?以后就看森焱逐个来报复他们吧!他可不愿意森家死灰复燃,所以一定要除去森焱。
一直沉默不语尽量隐藏自己的镇南王终于开口了,三王进凤阳城不久他也从最南部的梁州奉旨赶了过来,满以为皇上要和他谈论梁州军权之事,没想到刚到凤阳城就看了这一处好戏。仓北王迅速倒台令他既惋惜又害怕。兔死狐悲物伤其类,自己的小儿子尚在皇上手中做质子啊!
镇南王声音洪亮刚正,一看就知道是正直之人,“腾格勒王爷,稚子无辜,你何必赶尽杀绝。仓北王不念兄弟之情起义谋反,但皇上仁慈,他定不会想仓北王那般冷酷无情,毕竟森焱是他的孙儿辈。”
皇上慢悠悠地将目光移向镇南王,眼角的皱纹深了几分,眼里多出一分耐人寻味的笑意。他听出镇南王的意思,镇南王想叫他念及与仓北王是亲兄弟的份上放过森焱。这几日镇南王一直徘徊在宫门口请求面圣,肯定想从他手里要回在帝都做质子的小儿子。今日镇南王为森焱求情,无非是怕他太过冷血无情也不给镇南王一族一条生路罢了。以森焱来试探自己,如此小心谨慎的法子真不像镇南王的作为。看样子,他的威慑起到了预期的作用。
由腾格勒王爷带头发对,夹谷王爷与其唱反调,意见不同的两派人一时间争执不休,皇上高坐龙椅双眼微闭,似乎睡着了。皇上看上去精神不济,不一会儿他命人将森焱押回牢房,至于怎么处置森焱明日早朝再议,然后他便以身体不适回了皇宫。
回到牢房森焱情绪低落,百夏茉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虽然他二人在这方面具有共同点,家族被灭,他们是家族里仅剩的一点血脉。但,她毕竟与百家人没有太多的感情。
百夏茉本对未来充满幻想,以为逃离玄府她就踏上了幸福之路,从此就能过上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哪知道有这么多变故,兜兜转转她又回到了牢房。从上一世她为了救同伴被炸死就看得出她是个讲义气的人,只是她从未吸取经验教训,这一世依旧对别人有情有义,为了朋友以身犯险。所以此刻待在监牢不知明日是死是活。
在牢里昏昏沉沉地待了将近十天,百夏茉都佩服自己的身体,在没有医药救治的情况下,没有丰盛的饭菜补给下,肩头的伤口竟然慢慢愈合,而森焱的伤口虽没有她恢复的迅速却也没有恶化。果真年轻就是资本!
“是我连累了你!”沉默了近十天的森焱终于开口了,他脸色依旧苍白憔悴,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此刻有些红肿失神,声音沙哑地说道:“这些天我想了很多,我要活下去,要比谁都活得好。”
百夏茉赞许地说道:“这才像样!大丈夫能屈能伸,没有什么能比死亡更糟糕。”
森焱站起身看向头顶那扇小小的铁窗,他道:“我仔细思量过,金圣宫那位不会要了我的命,弄不好还封我一个闲散爵位,所以在我羽翼尚未丰满之前我要韬光养晦修身养性,哪怕是做一只听话的没有思想的狗也行。我不知道祖父曾经的部下尚有多少还在人间,我需慢慢和他们取得联系,总有一天我能复仇。我看得出你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能在血海深仇中好好生活下去需要坚强的意志和强大的本事,只是有了同样的经历后我才知道你的厉害,以前真是我眼拙了。”
百夏茉扯扯嘴干笑两声,“我一个小奴隶有什么本事,你把我想得太优秀了,我只是没心没肺独求自己苟活罢了。”
森焱诚挚地说道:“你愿意帮我么,在我羽翼尚未丰满之前?眼下,能帮我的只有你一个。”
百夏茉已经被牵扯进来,现在她也许跟在森焱身边还算安全,否则出了牢房一旦跟森焱分开,玄家的杀手会立即取走她的性命。再之,她已经被当作森焱的同党,还不如顺势跟了森焱,最起码这个主子不算苛刻,弄不好过几年森焱就给她一个自由身。
百夏茉觉得自己还是将丑话说在前面的好,她不想自己的情况越来越糟。她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晓得你以后有何打算,我也没什么本事,跟随你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愿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森焱凄惨一笑,“我连累你坐牢,最起码我们也算牢友了。现在我身边一个知心人都没有,就连暖阳也不知在慌乱中去了哪里,外面的人对我充满算计和利用,没有丁点感情可言,现在除了你再没有人敢把我当朋友了。我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百夏茉舔舔嘴唇说道:“做你的朋友没问题,但你得取消我的奴籍。”
森焱答道:“如果我能活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取消你的奴籍。”
夏天的太阳毒辣噬人,韦家族长一边命丫鬟添冰摇扇一边对其他四人道:“那三位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你们说那位会下怎样的定论?”
丹家族长心里冷笑,“下怎么的定论,你心里还不知道么?”
段干家族长一边悠闲地品茗一边自己摇晃着扇子并不多言,不管怎样,他都不愿首先发言。
玄家族长估计皇上会妥协,但他不知道其他三家是什么意思,还是不要先开口的好,毕竟箭击出头鸟。他期待地看向墨家族长。
墨家新任族长年纪尚轻,三十来岁,没参加过几次这样的大聚会,一向精明的他自知此时还是少说为妙,他气质隽雅地浅浅一笑,并不作答。
韦家族长面色凝重,语气不善地说道:“你们就在这打小算盘吧,小心下一个就轮到你们谁人的头上。森辕可是他的亲哥哥,他都可以瞬间除掉,更何况是其他人!这些年我们五大家族分刮了他多少财富,大家心里有数。有些人还蠢蠢欲动打算分刮他的权力,真是痴心妄想。森辕的倒台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到时候不知会轮到哪家。”
丹家族长丹聪宇先是一惊,他们在五大家族力量最弱,要不是丹皇后他们怕是早都一落千丈了,他们曾想在皇上面前美言,推三皇子做太子,刚跟皇后商量,就被丹后毫不留情地斥责了一顿,从那以后丹后就很少召见他们入宫,他们自然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这几年他们一直过得如履薄冰心惊胆战,生怕寻得皇上的不痛快将他们丹家贬低一级。不过朝局中发生了什么大事,皇上依然重用韦家和玄家,阻拦森焱这样的好事竟又悄悄落在了他们头上,就连段干家和墨家都没轮上。
森焱派了细作在玄家五公子身边,丹聪宇满以为这次玄家一定会成为满朝文武攻讦的对象,哪里想到玄世呈长袖善舞,上能奉承皇上,下能打点百官,这件事竟不了了之了。玄世呈的本事他可真是学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