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的完全没错。
本来在最当初,日本通过明治维新以后,经过了对马海战与日俄战争、以及甲午中日战争这********,彻底的奠定了日本的强国基础,成为了亚洲的新兴列强,随后日本根据确立的大陆政策,开始一步步的蚕食中国的领土,先是夺取了中国自古以来的藩属朝鲜,日后更是悍然出兵,在东三省地区盘踞,并且成立了伪满洲政府。
随着九一八事变的发生,日本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终于撕破了自己伪善的所谓“大东亚共荣圈”的面孔,直接以武力的方式掠夺东三省领土。
于是乎,作为日本海外派遣军之一的关东军从此便长期在东三省驻扎,并且实行完全的军事管制,对东三省地区隐藏的财富进行破坏性的掠夺,利用中国人做武器试验,肆意屠杀中国东北同胞,并且从东北掠夺了大量的青壮年作为劳动力。
但是,随着世界大战形势逐渐明朗,德意日三国轴心集团在与英美中苏四国同盟集团的对抗中日渐处于下风,先是德国欧洲战场失利,日本又在太平洋海战的中途岛战役中遭逢惨败,国内经济民生凋敝,又遭受了美国原子弹的威慑,最终在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宣布投降。
而恰巧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之下,作为日本海外派遣军的关东军自然要把已经掠夺到手的财富尽快的转运回到日本,但是由于侵华日军宣布投降,中国政府很快的派出了中国军队接收东北地区,一些来不及撤退的日本军队不想放弃手中的财富,于是秘密召集了部分东北劳力修建墓穴,将自己和财富完全的埋藏起来…
孙望文看了看我,然后沉闷的叹了一口气:吴尺,还记不记得当初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之后,从圆明园中掠夺的很多财物?其中有十二只生肖铜兽首流落海外,甚至堂而皇之的在世界列强的国度中的博物馆中摆放出来,只有在一些海外举办的拍卖会上,我们中国甚至要花费巨额的代价,才能够把这些原本就归属于我大中华的奇珍异宝弄回来…
说到这里,我的心中也不由得一下子沉了下去,毕竟每一个中国人,不管有什么差异,国籍总是不会变的,每一个中国人心中都由衷的希望祖国富强,所谓“民富国强”,国家强大了,人民自然也就有了保障。
我点了点头,看向了孙望文:叔叔,那么说你这一次是想要去…
孙望文笑了笑:这些小鬼子真是自作聪明,竟然敢在中国的国境之内私自隐藏属于中国的财富,还以为我们中国人个个都是傻子…那些流落海外,至今仍然被各国列强政府把持的奇珍异宝,我们孙家倒是没有什么办法,毕竟我们再怎么历史悠久的世家,想要公开的和一国政府对抗,都是难以做到的。
孙望文紧接着冷冷一笑:不过…这些小鬼子埋在中国的财富,自然就要回归中国,重见天日,而不可能暗无天日的隐藏在地底之下!
此时此刻的孙望文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英雄才能具有的气息,他眼中燃烧着的信念之火和雄雄神采,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
随后,孙望文详细的告诉了我他此行的目的。
当初曾经驻守在旗子寨附近的小镇上的是日本关东军第七十七军山本联队第二大队附属第一中队,后来随着侵华日军的投降,关东军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已经从东北地区掠夺到的财富运转回国内,但是这么一大批金银珠宝、民脂民膏想要全部运送到日本国内无疑是非常不现实的,但是由于日本悍然侵华,中日矛盾已经激化到了一种不可避免的地步,假如就这么把这一批已经到手的财富留给中国,让中国利用这一批财富去进行发展,日后国力大增的中国对日本形成压力,这显然也是日本军人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因此,山本联队的大佐,也是一名荣誉感极其强烈的帝国军人,山本次郎就决定,征召了许许多多的东北青年劳力,在群山环绕的旗子寨一个不知名的所在,挖出了一个容量很大的墓穴,将财富全部都是放置在了其中,等到八月十五日,日本政府代表在美军舰艇之上签署投降文件的那一天,切腹自尽。
就这样,山本次郎和他从中国掠夺到的财富,永远的留在了中国的东北地区,这个叫做旗子寨的小地方的某一处。
说了这么多,孙望文显然有些嘴干,随身从他携带的硕大登山背包里抽出来一个样式古朴的保温水杯,喝了一口水,在嘴里含了足足十秒钟,才咽下肚子。
孙望文说完以后,好奇的看了我一眼:吴尺,这下子我的目的你都知晓了…把你此行的目的也告诉我怎么样?这样我就算不上吃亏了呀,顶多是交换了一下秘密。
我闻言笑了笑:没什么,我这一次去只不过是替我们村里的一位老大爷找回他当年流落在这里的一柄桃木剑。
孙望文笑了笑:果不其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一次咱们两个的行程会有所交叉。
随后,我们两个人一路无语,一直等到了旗子寨,公交车才把我们两个放了下来。
由于目的有所不同,但是将来肯定还得坐着同一辆列车回去,因此我们约定分头行动,傍晚五点之前再在村口会和,然后坐着末班客车,回到小镇的旅馆去休息。
我目送着孙望文背着和他的体型十分不匹配的登山背包慢慢走远,然后也迈开了步伐,走进了村落当中。
不得不说,我的社会经验还是很缺乏的,当初吴老头既然将桃木剑遗落在这里,接触的肯定至少也是当初的年轻人,甚至是当初的老人,也就是说现在的老人甚至更老一辈的人才知道吴老头当年的事迹…至于现在的年轻一辈,肯定不可能知道关于吴老头的事情了。
但是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异想天开的拉住几名年纪不大,看起来孔武有力的村民询问起来。
我开口道:这位大哥,你好,请问当初有没有一个姓吴的老道士曾经在旗子寨?
他们的年纪往往和我仿佛,顶多也就是大个十几二十岁的,而吴老头是年轻的时候来到了旗子寨,他们自然不可能和吴老头有任何的接触…
经过一番碰壁之后,我偶然看见了一位皮肤皱缩,身形佝偻,在太阳底下睁不开眼的老大爷,我心中恍然大悟:吴老头即便来到过这里,顶多也就是当初和他有过接触的人才会对他有印象,现在询问的都是一些辈分小,年纪不大的人,自然是很难询问到关于吴老头的信息了。
我慢慢上前,态度恭敬有加,十分有礼貌的对老大爷开口道:这位爷爷你好,请问您知道咱们村子里曾经来过一位姓吴的道士吗?
这位老大爷明显的有些耳背,因为耳背,所以说话声音也是格外的大:青年(东北人对于青年一代的统一称呼,就类似于北方人常说的小伙子)?你说什么?姓鲁的传教士?
我:……
没办法,我只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恨不得要把这位大爷给生吞活剥了一般:大爷!您听清楚了?姓吴!不是姓鲁!是道士,不是传教士!姓吴的道士!!!
经过我这一番雄浑有力的嘶吼,这位老大爷这才听清楚我说了什么,先是哦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是不是叫吴清源?
虽然不知道吴老头具体叫什么名字,不过我记得小时候好像隐隐约约的爷爷有提到过,吴老头的本名好像就是吴清源…
但是我一时之间也不敢就这么确定,而是选择了稍微的描述一下了吴老头的长相,鹰钩鼻,四方脸…
听我说完,这位老爷爷激动地点了点头:啊呀!那不就是吴清源嘛,我知道,这个老小子当年给村里办了不少事情,那个时候甭管是村里老少爷们还是大姑娘小媳妇儿,有个病啊灾儿的就来找他。
看来吴老头在旗子寨的声誉还算是不错…我心中想到。
既然找到了知道吴老头存在的人,我便继续开口问道:那么当年吴老头做法事使用的法器您还记得吗?
老爷爷皱起了眉头,开始仔细的思索了起来:唔…是一柄三尺长,两指宽,带着沉香味道的桃木剑,吴老头宝贝的不得了,除了放焰口,做一些大节日里的法事,轻易不会拿出来见人的。
好了,吴老头这么宝贝这把桃木剑,很显然这位老大爷口中叙述的就是吴老头委托我来寻找的那一柄桃木剑了。
我于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老大爷!当初吴老头走之前,这柄桃木剑并没有被他带回去,反而留在了这里,您知道这柄桃木剑的下落吗?
老大爷摇了摇头:吴清源还在这儿的时候,我才十五六岁,这些事情倒是不晓得…不过我叔叔知道这些事情…
我闻言咽了一口唾沫,这位老大爷很明显的已经须发皆白了,而且耳背的如此严重,至少也是六十岁往上,甚至是七十多的老年人了…而他的叔叔,是他的上一辈,按道理来说会比他大上十到二十岁,那么也就是八十,甚至九十多岁的老人家…即便是在如今日渐完善的医疗条件之下,活到八十岁以上的人也可以算得上是长寿了,至于九十岁,已经可以说是难得,和古代人活七十古来稀差不多一个水准。
老大爷盛情相邀,我倒是也跃跃欲试,毕竟大老远的坐车来到这里,求的就是要得到吴老头当年遗失在这里的那一柄桃木剑,总不能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吧?
于是乎,在老人的带领之下,我搀扶着老人,缓缓的朝着这位长寿老人的居所前进。
尽管村子算不上多大,但是老人家毕竟脚步不轻便,因此我搀扶着这位老大爷足足走了五六分钟,才走到了他的叔叔家。
我搀扶着老人缓缓进去。
只见到一位须发皆白,双眼微闭,除了轻微的一呼一吸之外,几乎看不出来他是醒着的一种状态。
老人轻轻放开了我的手臂,颤颤悠悠的走上前去:叔,有一个外地的青年想找你了解一下吴哥的事情。
老大爷的叔叔缓缓睁开了眼睛,本来像是一滩死水一般波澜不惊的眼神突然之间泛起了一阵诡异的波澜:恩?你说什么,来找小吴的?
我于是又详细的陈述了一遍我来此的目的,不过倒是也不大不小的闹了个笑话,最开始我以为他叔叔年纪比他还要大,没准耳背的更加严重,因此我刚一上来就恨不得要把所有的力气吼出来一样,却被老大爷的叔叔轻轻一句“青年你小点声就行,老头子我还听得清楚”给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到他听完,知道我是为了吴老头当初遗留在这儿的一柄桃木剑而来的时候,不禁叹了一口气,眼底掠过一丝不为人知的担忧:那柄桃木剑…我倒是知道在哪里,但是…
说到这里,老人闭上了嘴巴,显然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老人既然不愿意多说,想必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搁在平常也就罢了,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刨根问底的不顾一切,非得问出来不可,但是今天总归还是有些不一样,吴老头的遗愿,我总得去想方设法的完成吧?
我于是乎硬着头皮继续问道:老爷爷,吴爷爷走之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够把这柄桃木剑能够带回故土…
老人听见我的话语陡然之间的声音就提高了一个八度,惊呼道:你说什么?姓吴的那个小子走了?
我并没有想到吴老头去世的消息会给这位老人带来这么大的反应,但是人活着还是死去这一件事情我总不可能开玩笑,于是我还是轻微的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听完吴老头死了之后,老人顿时忍不住两股热流就从双眼之中流了出来:姓吴的这小子…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说罢,九十多岁的老人,竟然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之情,仰面悲恸起来,老人的哭声是非常独特的…由于身体机能的逐渐退化,所以他们的咽喉也开始了逐渐的退化,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发出一点哭声的,但是到了后来…这种悲痛的哭泣就会逐渐的变成无声的抽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就已经哭不出声音来了,只有一种很小很小的呜咽声,是一种能够引起人内心最深处的一种同情,最难以忍受的一种哭泣声。
老人一哭出声来,我心里顿时感觉到了非常的不自在,只觉得依旧待在这个地方很是尴尬…但是如果就这么离开的话,无疑就失去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