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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晓鱼的头很疼。

那种痛感随着冷彻的河水涌上心头,卷起一点水波将她打翻了过去。

她还有意识,憋了几口气从水里翻了上来,像一条濒死的小鱼溯流而上。

可惜,晓鱼不是真的小鱼,再在水里泡一会儿就可能要溺水而死。

她嘶了一声,额角的血化开。好疼,伤口刚结痂又被水给泡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在某处停泊下来。

好在现在是夏天,并不是多冷。她衣服上的水迹被消散,连带着体温也被蒸腾起的雾气卷去。

晓鱼迷迷糊糊睁开眼,天还是黑的。

天际有一轮弯月,勾在星空,但很快的,就有人将月光挡住,他逆光看她,脸颊轮廓模糊而温柔。

晓鱼被那一双健硕有力的手臂捞起,随后,紧紧被捞到怀中。

好暖。

她揪住那个人的衣服,入目的一片白。只能看到他的领口,纽扣别在喉头下面,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绝对不能松开,不然会死掉的……

她心怀着这种执念,紧紧揪住对方的衣襟,昏死在男人的怀抱中。

男人抿着唇,终究一言不发。

许久,他才再次收紧双臂,俯身,虔诚而又温柔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男人将晓鱼带到私人医生那里包扎好伤口,又检查了她身上的伤势,见无大碍,才在医生叮嘱之下又将她带回家里。

她的手脚冰凉,对了,身上还是湿的。

男人抿着唇,索性闭上眼,给她解开上衣,换上干净的白色衬衫以及裤子。

等把晓鱼料理好,他才蹑手蹑脚离开了房间,回到自己的屋里。

他的房间极为整洁,只是床头成片的照片墙暴露了他隐藏了多年的秘密——所有照片都是同一个女孩,照片的右下角有娟秀的黑色字体,上写着一个女孩的名字:俞晓鱼。

“滴滴滴,滴滴滴——”

晓鱼是被一阵闹钟吵醒的,她伸手关了闹钟,下意识揉了揉额头,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处。

“嘶——”晓鱼忍不住龇牙咧嘴,连眉头都紧紧蹙到了一起。

“别动。刚上好药,医生说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远处传来低哑的男人声音,犹如簌簌夜雪卷入风中,融成一点冰凉。他的语调很冷,还带了某种刻意的疏离。

男人从门外走入,他将摆着饭菜的托盘递到晓鱼面前的床桌上,轻声说:“吃一点东西。”

“谢谢你救了我。”晓鱼不傻,知道肯定是这个男人在寒夜将她捞上来,没有见死不救。

她这样表达着谢意,想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承诺,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些有关自己家人的记忆都消失了。

不止这些,总觉得还忘了点什么。

“嗯?”男人低吟一声,不知在质疑什么。最后,他还是温柔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晓鱼。”她刚想开口,但很快的,声音在半空戛然而止,又寂灭下去。

“姓?”

“我没想起来,我……忘记了。”晓鱼笑了一下,企图在男人脸上找出怀疑的神情,但是并没有。

他仍旧疏离而礼貌地望着她,并不出声打断。

晓鱼垂着头,“我好像不记得家人了……不过你别担心,我会尽快离开,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叫祁言。”他避开她的回话,说,“言语的言。”

晓鱼抬起头,将他的容貌记在心里。如果想起来家人的话,她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报答他。

由于光线昏沉,晓鱼看不清他的五官轮廓,只能借助一丝倾斜进窗的日光来分辨他的眉目。

祁言是中分的前额发,深黑色,短而削薄,正好贴在眼睫上,后颈发薄,露出修长的脖颈。

他的衬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既没有烟草味也没有酒味,是个很注重健康的人。

晓鱼低下头,望向那些饭菜。她伸出手指摸着筷子,忽觉得浑身无力,刚握住筷子的手又刹那松开,软在一边。

祁言端起碗,熟稔地用筷子挑了一小口饭递到她的唇边。

喂……喂她吃?

晓鱼的唇角像是被世上最热的炭火所触碰了那样,一下子烧灼起来,连着脸颊都变得滚烫。

“我……我可以自己吃的。”她手忙脚乱想要去搭把手,但是由于身体受寒,手指不灵敏,险些将汤打翻了。

祁言没有多言,只是说:“张嘴。”

这句并不是恶声恶气的命令,反倒有些纵容的语气,让她刹那失了神。

“啊?”晓鱼惊讶地张嘴,却被强硬塞了一口饭进去。

祁言说:“失忆会连咀嚼也忘记吗?”

晓鱼半含着饭,听出他的打趣。只能面红耳赤咬了咬,将饭吞了下去。

祁言舀起一口汤,抵在唇边吹了吹,又触到她的嘴边,力道并不强硬,甚至是期盼着她能开口喝下。晓鱼即使再不好意思,也不好直接拒绝他的好意,只能咬住汤勺的边沿,将那肉味浓郁的汤喝了进去。

如果这顿饭是祁言亲手做的话,那厨艺也太好了一点吧?

而此时,风卷入屋内,将窗帘扫开。祁言的脸也就此暴露在俞晓鱼的目光之中——他的五官深邃而立体,笼着一层薄薄的白光,是极其好看的样子。

总觉得似曾相识。

“祁言。”晓鱼开口,“我认识你?”

他望着她,启唇:“不认识。”

祁言喂好最后一口饭,就将碗筷放回托盘里。

临走前,他说:“只要你愿意,想住多久都可以。不要怕麻烦我,我只是……同情心泛滥。”

所以,她是被同情了?

晓鱼再次卧倒在床上,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发现这是一款男式的长袖衬衫,长度刚刚好到大腿,而内裤也是……男式的?

好……羞耻!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祁言的?

难道是他穿过的?应该……不会吧。

晓鱼尴尬地将脸埋到了被子里面,强迫自己再睡一觉。

一觉醒来,是下午的时候了。

晓鱼的背都被汗液****,整个人懒洋洋地窝在了被子里不肯起身。

不到一会儿,祁言就带着药箱过来亲手替她换药。

晓鱼百无聊赖,又觉得气氛沉闷很尴尬,就问:“你的手法很熟练,是医生吗?”

“算是。”他的话不多,时而会应上她几句,心情愉悦的样子。

等到他重新将额头包好,晓鱼才扯着襟口问:“这衣服是你的吗?是你帮我换的吗?”

他似乎尴尬了,一下子没出声。

气氛就此凝重了半分钟,他才开口:“我让钟点工阿姨帮你换的,这是新的,你别担心。”

“我没担心……”晓鱼咕一句,耳根不自觉泛红了。

过了一会儿,祁言出门,提了一袋东西进来,一一陈列,展现给晓鱼看。尽是一些女性用品,有连衣裙还有牛仔裤,上面带着价格标签,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而且就数量而论,感觉把她一辈子的量都买完了。

他说:“还差一些东西。”

“没没,已经很好了。”

祁言不自在地避开目光,低语:“上面那个。”

“嗯?”晓鱼想了一下,他所说的上面那个。

是……是胸衣吗?

她的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汹涌来袭,撩到发顶。

“我不知道你的尺寸。”

这种东西他……怎么可能知道!

晓鱼结结巴巴:“那……我先前的,干了吗?”

“嗯。”

“能拿给我吗?”她尴尬,“不不不,还是我自己去拿好了。”

晓鱼踉踉跄跄跑下床,走到了门边才反应过来。根本就不知道他晾在哪里。

与此同时,她发现另一个更尴尬的事情。

由于晓鱼穿的是他的内裤……不不,她穿的是干净的男式内裤,衬衫也不够长。所以,完全算是穿着内裤暴露在人前。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画面——玛丽莲梦露迎风遮裙,缓缓掀起的裙摆是撩汉绝招!

祁言淡淡扫了晓鱼一眼,面上不显,片刻,喉头滚动了一下。

他并不是有心去看晓鱼,而是视线落到了她白皙的腿根,就再也移不开了。祁言的耳尖红了一团,似羞涩了。

他顿了两秒,说:“风大,你回来床上吧。我去拿给你。”

晓鱼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她再次回到了床上,缩在被窝里。

“我出去一下,你换上,今晚带你出去买点东西。”祁言说。

她点点头,情不自禁将胸衣抵至鼻尖嗅了嗅。

这是洗过的,上面有淡淡的沐浴露清香。看起来是手洗的,总不会也是钟点工阿姨洗的?

但如果是祁言洗的……那么就太尴尬了。

晓鱼不敢细想,穿戴梳洗好,走出门去。

这是一间装潢精巧的小型复式楼,只有两层,楼梯是由玻璃拼接而成的。

最上层是一些书柜,有浅黄色的软垫摆在其中,大概是平时休憩看书的地方。

而最下方是厨房,有身影在里面穿梭,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徐徐的,有红枣的味道传来。

她循着味道下楼,在椅子上坐下。

不过片刻,祁言就端着一盘糕点走出来,蓬松的红枣蛋糕被切成精巧的小块,冒着浅浅的热气,遮蔽住他周正的眉目。

他用牙签戳了一块递到晓鱼的唇瓣上,说:“你吃一点,晚饭还要半个小时。”

她伸手接过牙签,将红枣糕含入口中。

突然之间,脑海里像是跃出了什么画面,发出“滋滋”的焦灼声,与这种红枣的甜腻气味重合。

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有人拿着牙签递给她一块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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