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寝殿时,夜梓辰头痛欲裂的坐起身来,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余角却是瞥到那散落一地的衣服,他整个人忽然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旁边衣无寸缕的人,“墨莨儿?”
“皇上,你醒了?”墨莨儿娇羞的唤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夜梓辰翻身下床迅速的穿好衣服,他可以碰任何女人,唯独不能是墨莨儿。
可是此刻的一切都在说明着,他昨夜又跟她……
为何又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皇上,你在臣妾的寝宫啊,昨夜也不知皇上与那夜姑娘说了什么,情绪似乎有些低落,就到了臣妾这里,还对臣妾……”墨莨儿欲语还休,伸手拉过被子,想要遮住半露在外的身子,而那举动却是让夜梓辰看了她身上的紫青。
那些紫青,是墨莨儿故意与那刘鑫行鱼水之欢留下的,她不知道昨夜自己是怎么了,竟然会找刘鑫,想到刘鑫在她身上驰骋时带来的欢乐,那是夜梓辰所不能带给她的。
她知道这样很犯贱,可是想到这几年来,她不管如何努力,如何讨好夜梓辰,他都对她视若无睹,她竟然心里会有一丝欣慰,甚至想着他可以拥有其他女人,为何她就不可以。
墨莨儿的想法,夜梓辰不在乎,他只是努力的回想着昨夜的一切,他记得他去了湖心亭,跟念月聊了一会,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没了知觉,甚至对于后来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这感觉像极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事后,他努力的回想过,可是越想头越疼。
墨莨儿收回思绪,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她只是身体背叛了他而已,她的心里还是爱着他的。
她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也许有了孩子,他就应该会多看她一眼吧。
这么想着,墨莨儿心里不再有罪恶感,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夜梓辰,“皇上,你就当真那么讨厌臣妾吗?臣妾是皇上的女人,伺候皇上是臣妾的本份,可是皇上为何……”
夜梓辰凌厉的黑眸扫过墨莨儿,“你没有资格!”
夜梓辰整理着衣袍,淡漠的继续问着,“杨尚冥呢?”
话落,夜梓辰没有多看墨莨儿一眼,转身便走,然而,墨莨儿却是忽然扑倒在了他的脚下,拽着他的手腕,语气有些凄凉道,“皇上,你为了逃避夜姑娘,都可以接受其他的女人,为什么要对臣妾这么残忍,对臣妾说一句话也是一种奢侈呢?臣妾,就那么的让皇上厌恶?”
“放开!”夜梓辰脸色越来越铁青,头隐隐作痛着,可是却没有一脚踢开墨莨儿。
“皇上,臣妾不要,今日臣妾斗胆问一句,即便皇上从此再也不理会臣妾,甚至将臣妾打入冷宫,臣妾也得问一句。”墨莨儿抬眸,眼里布满了泪水,两眼泪汪汪的盯着夜梓辰,“皇上,不喜欢臣妾,是因为臣妾是墨梨的妹妹,是吗?”
闻言,夜梓辰身子微微一僵,却听墨莨儿继续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所有不管臣妾如何努力,皇上都看不到臣妾,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若是如此,臣妾宁愿不当莨妃,也不要是她的妹妹,臣妾想要的,只不过是皇上一句简单的问候,一次偶尔的回眸。”
夜梓辰低眸,看着墨莨儿泪眼婆娑的样子,他的表情越发的阴沉。“永远也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在朕心中的位置。”
“臣妾知道,臣妾也没有想过取代。”墨莨儿哽咽着,“臣妾感激皇上多年来的包容,可是臣妾是皇上的女人,皇上却一点机会都不愿给臣妾,对臣妾真的太残忍了。”
“墨莨儿,不要再说了。”夜梓辰凌厉的黑眸多了些怒火,看得墨莨儿身子一哆嗦。
三年前的那一夜,是夜梓辰永远不想提及的痛,那个夜晚,是墨梨最需要的他的时候,可是他却在干什么?与她最疼爱的妹妹做那等苟且之事。
让她在同一天,承受着爱人和亲人的双重背叛,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
若是没有那一夜,他跟她之间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误会早已解。
“皇上,臣妾知道,是臣妾对不起姐姐,可是这一切难道皇上就没有责任吗?”墨莨儿松了手,瘫软的跪倒在地,哽咽着,“臣妾只有皇上,只不过是贪婪的想要皇上一点点的爱,可是这已经成了臣妾的奢望。”
“墨莨儿,路是你自己选择的,难道你当年入宫来的时候,你姐姐没有交代过你吗?既然选择留下,就要有勇气去面对,去承受。”夜梓辰淡漠的说着,“朕答应过梨儿,不管你做错了什么,朕都会让你好好的活着。”
话落,夜梓辰转身,然而却听墨莨儿苦涩笑道,“皇上,你是想去找她嘛?其实臣妾刚才说谎了,你来这里,就是夜念月送你来的。”
闻言,夜梓辰脚步一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臣妾说,皇上昨夜不是因为情绪低落才来臣妾这里的。”墨莨儿淡淡的说着,“皇上来臣妾这里时,已经是神智不清了,是夜念月让人送皇上过来的,臣妾也不知道皇上怎么了,一见到臣妾,就对臣妾……”
“她送朕来的!”夜梓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她真的送他来这里!
墨莨儿低垂着眼帘,将眼里的冷漠隐了下去,“她说,臣妾是前皇后的妹妹,比她更有资格当姐姐的替身,臣妾当时也告诉她了,皇上姐姐心中只有姐姐一个人,臣妾之所以有今天,只是因为皇上爱屋及乌,可是她……”
墨莨儿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夜梓辰忽然转身大步走到墨莨儿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拽了起来,“说啊,她还说了什么!”
墨莨儿疼的闷哼了一声,可是依旧楚楚可怜的看着夜梓辰,“臣妾也不知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只是跟臣妾说,只有这样,皇上才会更加的痛苦。”
闻言,夜梓辰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松开了墨莨儿,“真是这样吗?”
只要看着他痛苦,她才能真正的开心?是这样吗?
夜梓辰苦涩的笑着,他怎么给忘了,她回来不就是为了报复吗?
是不是他越痛,才能抚平她心里的伤呢?
墨莨儿一直低垂着脑袋,不敢去夜梓辰,只是她低低的抽泣着,“皇上,夜姑娘如今这般目中无人,其实就是仗着皇上对她不一样,而这不一样,也只是因为她像姐姐,才会这么如此肆无忌惮,以为可以左右皇上的思想,可是您是一国之君,不是谁能左右的,所以皇上现在最不该做的,就是离开臣妾的寝宫。”
夜梓辰沉默着,墨莨儿的话他没有听进去多少,但是有一句话却是记得很清楚,他在这里,是念月送他来的,是念月想要他跟墨莨儿在一起。
他不难猜出她这么做的心思,就是时刻提醒着他,当年他对她的背叛和残忍的伤害。
她要看着他永远活在痛苦里面。
“皇上!”墨莨儿余角瞥了一眼夜梓辰,却见他脸色比刚才越发的苍白,她有些担忧起来,是不是药下得太重了。
三年前,夜梓辰大病一场之后,身体就大不如前了,墨莨儿虽然怨,虽然恨夜梓辰不爱她,甚至用过激的行为来惩罚自己,惩罚夜梓辰,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
“皇上,你脸色不太好看,臣妾让人去传太医。”
“不用了。”夜梓辰淡漠的说着,却是没有走,而是淡漠的说了一句,“让人去把杨尚冥找来。”
闻言,墨莨儿愣了愣,而夜梓辰已经朝软榻边走去,“朕累了,在杨尚冥没来之前,不要打扰朕。”
话落,夜梓辰往软榻上一躺,见状,墨莨儿心里一阵窃喜。
刚才她不过是不想夜梓辰这么早离开,夜梓辰一走,她的努力还有什么用呢,所以才会情急下说是念月送他来的。
这些日子,夜梓辰都翻妃嫔的牌子侍寝,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墨莨儿想一定是夜梓辰跟念月闹什么矛盾了,当两个人置气的时候,都是会故意做些蠢事来吸引对方注意的。
但是不管如何,只要留下夜梓辰,墨莨儿就已经很满足了。
很快的,墨莨儿换好了衣服,让人去找杨尚冥前来,而昨夜,是太后的人故意支开杨尚冥的,此时杨尚冥应该还在处理御书房的盗窃案吧。
做好一切,墨莨儿才回了寝殿,看着躺在她躺过的软榻上的男人,墨莨儿嘴角微微上扬,夜梓辰,你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转身,墨莨儿没有再去看夜梓辰,坐到了梳妆台,打开了她的首饰盒,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药瓶,当初许致远给她时,她每次只用一点,如今还剩下小半瓶呢,太后说了,怎么对待贤妃的,就得怎么还回去,她自然是很乐意帮太后这个忙了。
总之,她能将墨梨从皇后位拉下来,就能同样解决念月。
而作为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带绿帽子,过了今日,她到要看看,那个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