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小队准备出发,果瑶挥舞着手帕对星汤说:“不要怕,你坐牢了我给你送饭。”
“滚,又不是去打架!”
“嘻嘻。”
助理拨了孟威的手机,但打不通,导演决定先去趟酒店看看,一路上嘴里念念有辞的,在说什么“您大人有大量”、“希望不计前嫌,剧组离不开您”,这些话太羞耻,不得不事先熟悉一下。
导演默默组织了一番语言,觉得实在难以启齿。拉过星汤,“小星啊,我咨询一下你意见,这事要是换成你,你怎么跟人家道歉?”
“诚恳道歉呗,不行就下跪。”
“啊?”导演面露难色,“换成你,你愿意给他下跪?”
“我给他下跪?这家伙说他是狗都是在污辱狗,整个一得志小人,要不是怕影响到果瑶的事业,我昨天就揍******了!”
星汤说得如此解恨,引起老若和助理的共鸣——
“对,姓孟的真不是个玩艺儿!”
“戏霸、恶棍、我最鄙视这种人!”
“咦,孟先生!”星汤突然冲背后喊了一声,吓得助理和老若噤若寒蝉,回头一看只有空气,两人虚惊一场,抱怨星汤太缺德了。
导演拍拍星汤的肩膀,“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讨厌他,我很欣慰。”
“导演,我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这次去道歉就当作剧组作出牺牲,大家都会念着你的好。”
助理附和一声,“就是!”
导演深深点头,“为我自己,我确实抹不开面子;为剧组,下跪又何妨,豁出去了!”
大家纷纷赞扬导演的伟大,相处日久,星汤对这个导演还是挺有好感的。
四人来到酒店,导演郑重其事地敲了三下门,退后一步,等了近一分钟门才打开,孟威穿着睡袍,头发湿漉漉的,嘴里叼着一根雪茄,漠然打量来者。
“怎么,还没吵够?”
“孟先生,刚才真是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记仇。”导演谦逊地说。
孟威露出耐人寻味的笑,“进来坐吧!”
孟威住的是豪华包间,有落地窗、水晶吊灯、组合式沙发,放饮料和放酒分别用两台冰箱,简直像间小别墅。
把四人让进屋,孟威倒了两杯威士忌,导演没有动面前的杯子,言辞恳切地请求投资方不要撤资,又说省卫视一直在跟进这部剧,到时候光卖首播权就能挣回本钱,加上网络版权,赚一倍都是保守的,绝对是双赢局面,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气愤害大家都得不到好处。
孟威大咧咧地靠在沙发上,听导演说完,冲着吊灯说,“行了行了,别唠叨这些废话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点肚量还没有?”
他扫视四人,“王导,来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知道我喜欢喝酒,也不知道带一瓶酒来。”
导演立即对助理说,“去楼下拿瓶酒过来。”
助理正要起身,被孟威叫住了,“不用,我这里有酒!”说着将厚重一瓶皇太子伏特加墩在桌子上,震得玻璃杯跳了一下,“男人解决问题有两种办法,拳头和酒!导演,我知道你打架肯定不行,既然来道歉,稍微拿出点诚意吧,把这瓶酒喝完我们就算冰释前嫌了!怎么样?”
孟威这种无聊的控制欲让星汤感到作呕,导演皱着眉头说,“孟先生,我那边戏还没拍完呢,这酒我晚一点喝好吗?”
“现在!”孟威把酒推到他面前,用手势制止了准备开口的老若,“你就在这里喝光它!”
“孟先生,导演肝脏不好,这一瓶喝下去会出事的。”助理说。
“那一杯好了!”
孟威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大杯,倒满,导演盯着杯子看了几秒,一鼓作气地喝光,立即跑到厕所去吐了,屋里回荡着孟威肆无忌惮的大笑。
这时,星汤注意到旁边的小柜子上有样东西,是一个钻石胸针,朝关着门的卧房瞥了一眼,莫非……
“行了行了,走吧,我还有点事!”孟威不耐烦地轰走四人。
星汤最后一个离开屋子,他瞪了孟威一眼,“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吧!”
孟威把手指放在脖子上作了一个威胁的动作,然后把门重重关上。
出了门,导演扶着一棵树又吐起来,助理赶紧去买了一瓶水给他,导演漱了漱嘴,神智清醒了些,就是有些虚弱,“行了,我们回去拍戏吧。”
“姓孟的真TM混蛋!”助理替导演抱不平。
导演摆摆手,“工作就是这样,总会遇到你不喜欢的人,忍耐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星汤把手插在口袋里,心事重重,回来的路上一句话没说。
晚上七点,星汤看见停在片场外面的那辆SUV准备发动,走过去,拦住正要上车的佳文,“佳文姐,能单独聊两句吗?”
两人到一旁,佳文笑着问:“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今天捡到一样东西,大概是你掉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钻石胸针。
佳文的面一下子变得煞白,低着头默默不言,星汤耐心地等着,最后佳文开口道,声音如同死灰一样苍白,“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碰巧而已!佳文姐跟孟威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也没有,是他强迫我的,我一个女人,没有任何背景和势力,能爬到今天这一步,这种代价是必然要付出的。”
面具一样无表情的脸,空洞的声音,与平时那热情的佳文完全判若两人。
“佳文姐知道孟威是什么人吗?”
“他是一个组织的成员,其实我就是那个组织捧起来的,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一个渴望成名的默默无闻的小女孩的肮脏奋斗史而已。十年前,他们相中了我,让我签下一份契约,然后用高利贷的方式投资在我身上,给我打开各种方便之门,他们手中掌握的资源与人脉是任何一家经纪公司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等我成名之后就要去偿还这笔钱,一笔永远也还不完的钱。”
她惨然一笑,看来她并不知道孟威不是人类,然后又说。
“说起来也许你不相信,这个组织已经渗透进了娱乐圈的各个角落,你能叫出名字的大腕里面,八成都与之有牵连,从前我根本不敢相信整个娱乐圈下面藏着这样一个只手遮天的组织,但它确实存在,它就像一只潜伏在黑暗里的蜘蛛,用它的蛛丝控制着每个人。”
“为什么?”星汤错愕地问。
“钱!”佳文说,“还用问吗?任何一个暴利行业都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娱乐圈能逃过吗?逃不过的!”
这对于星汤而言,不啻于巨大冲击,他问道。
“这个组织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