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颈玻璃器里的苦艾酒一滴一滴落进高脚杯,冲击在砂糖上,逐渐将其融化,碧绿的苦艾酒便化成了纯净的蛋白色。
当高脚杯铺满三分之一后,夏萤萤从冰桶里取出一瓶伏特加将杯子斟满,然后用胶头滴管滴进几滴谜之液体,一团淡蓝色在透明的酒液中弥漫开来。
她把这杯酒推过来,“尝尝‘极昼’吧!”
“‘极昼’?”
星汤打量那杯酒,底部是乳白色、中间是透明的、顶部是飘忽不定的淡蓝色,“极昼”这名字蛮贴切的,他呷了一口,没品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味道来,还不如深水炸弹来得带劲,心想这无非是闲着没事的老妖婆搞出来附庸风雅的玩艺。
一杯酒喝完,他说:“酒我喝了,聊点正事吧!”
“嗯!”
“我想让夏帮成为果瑶的靠山!”
“果瑶就是你照顾的艺人?”
“是的!”
“看来你遇上解决不了的麻烦。”
“你还真是敏锐啊!”
即便再挑剔的人眼中,夏萤萤也是当之无愧的美人,那种妖娆的气质就像沾满毒药的精致小刀,足以刺穿任何男人的心。
一百多年前,她还只是某帮派老大的玩物,这个女人不甘心屈居人下,暗中策划了大胆的反叛,那时星汤也曾迷恋过她,不过后来知道自己不过是被利用的诸多棋子之一,讨厌被利用的他毅然选择了离开。鬼才知道这女人真心喜欢过谁。后来她成功干掉了老大,可是却被人背后捅了一刀,在争夺宝座的惨烈厮杀中险些丧命。星汤下了很大决心,还是回去救了她。
他似乎还能听见那个漆黑的雨夜里,倾盆大雨轰击地面的声音。失去了一切的美艳野心家,用她那双迷人的眸子灼灼地盯着他,仿佛想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但星汤狠下心,低声对她说了句好自为之,独自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转眼一百年过去了,夏萤萤如愿已偿地成了老大。对这期间她所经历的一切,星汤丝毫没有展开想象的欲望。
说到底他们不是一路人,从来都不是。
听完星汤的请求,夏萤萤摇晃着酒杯,带着一丝怀念的语气说:“你救过我,我很感激你;但你也甩过我,我又很恨你。”
“帐不能这样算吧?”
“女人的帐,永远都是这样算的。”
“好吧,随便你。”
她许久不再说话。星汤终于还是沉不住气,问道:“夏老大,考虑得怎么样了?”
“捧一个三线小明星,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她出名之后,你可以靠拍电影、办演唱会挣到许多钱。而且像你们这种不见天日的社团,培养一个公众人物有诸多好处:比如旗下的公司有一个光鲜的代言人,再比如你想把自己的奋斗史写进传记拍成电影,也可以借这层关系运作,简直名利双收!”
夏萤萤笑着摇头,“没想到你当了经纪人,嘴皮子功夫突飞猛进。你不用说得天花乱坠,你根本就不了解眼下的形势。影视娱乐一直是冬帮的生意,四大帮派虽然明争暗斗不断,但明面上还是一团和气,我不能公然越界,你应该去找项家兄弟,而不是我。”
“冬帮我不太好合作。”
“呵,你是怕去了冬帮,连老大的面都见不到就被人打出来吧。”
“我是看不上他们!”
“嘴硬这点,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你放心,一旦我们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
星汤突然冒起冷汗,一阵阵头晕目眩,朝掉在地上空掉的杯子望了一眼,“你给我喝了什么?”
夏萤萤漫不经心地从杯子里捏出一枚橄榄吮着,“毒药而已。”
“擦!”
星汤眼前一黑,倒在地上。醒来时就像电影里的低俗桥段,他四仰八叉地被绑在一张床上,捆绑手脚的是四根莹莹发亮的绳索,怎么也挣脱不掉。
四周黑漆漆的,点着几根蜡烛,朦胧的光使气氛显得格外暧昧,好像是密室之类的地方。
夏萤萤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她坐在一张椅子上,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对比之下,裸露的双手和脖颈肌肤更显得莹白似雪。纤纤玉手里握着一根细细的马鞭,正随意把玩着。她交叠在一起的长腿微微抬起,用高跟鞋的鞋尖轻轻抬起星汤的下巴,笑盈盈地问:“醒了?”
“是啊,可惜被人灌了毒药,睡得不太好。”星汤压抑自己的怒火,尽量保持着平常的语气。
“我可没害你,自己酒量差能怨我?”
“只是没想到你会把这种龌龊的手段用在我身上而已。”虽然这么说,可是星汤也明白,底线这种东西夏萤萤根本就不可能有。
“‘极昼’本来就是这样喝的,我往里面放东西的时候,你难道没看见?”
鬼知道那是毒药!星汤现在只能怪自己太大意。
“极昼”是一款号称连妖都能喝醉的鸡尾酒,除了苦艾和伏特加这两种烈酒的勾兑之外,还要放一点点对人类来说完全是毒药的酊剂,妖体质解毒能力强大,解毒过程中可以获得一种如同醉酒般的畅快感,经常喝的人自然有抵抗力,可是星汤完全是第一次,毫无悬念地中招了。
他事后得知,这款作死酒在四大帮派之间相当流行!
“唉,咱俩还是不太适合一本正经地说话,这样是不是放松多了?”说着,夏萤萤用鞭梢挑开他的衣服,嘴角露出一抹充满邪气又莫名美艳的笑容。
“是你放松,我可是觉得紧得要命。不如你把我放开,这样也我们就都放松了。”
“这样就受不了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夏萤萤的鞭梢随着她暧昧的声音慢慢向下,在星汤越来越黑的脸色下,忽然轻轻一敲!
“嘶——”
星汤觉得很羞辱,他知道自己有了反应会让夏萤萤更得意,但鞭子所落的位置实在太敏感,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他一边觉得很刺激,一边又觉得很沮丧。
“承认吧,其实你一直就没有放下我。”
“有意义吗?”星汤恶狠狠地错着牙,“你……明明知道……你越是这样,我越会讨厌你……”
夏萤萤冷笑,很重的一鞭抽在星汤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说的好像我不这么做,你就会喜欢我似的。”
“……你高兴就好。”星汤别开脸,“如果你高兴了,麻烦答应我的要求。”
“很高兴你终于认清了现在的形势。”夏萤萤丢下鞭子,双手爆出利爪,瞬间将星汤的衣服撕个粉碎。
夏萤萤微眯着眼睛,像欣赏一顿美餐一样,色眯眯地打量星汤的身体。然后跪骑在他的身上,扳过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温热又熟悉的唇舌交缠,让星汤有一瞬间的迷失。
“记住你刚才的话,好好表现,只有我高兴了,才有可能满足你的要求。”夏萤萤在星汤的耳畔呢喃,然后留下一串低低的娇笑。
束缚住星汤的“捆仙索”自动褪去,星汤翻身将夏萤萤狠狠压在身下,开始脱她的衣服……
云雨过去,星汤却目光清明。
夏萤萤像一只满足的猫咪,依偎在星汤的怀里,用手指在他的胸膛上随意地画着圈儿,只是指甲太长,有时会留下血痕。
“我也不是不能帮那小姑娘。”
“有条件?”
“嗯,只要你替我找回‘逸仙笛’,我就替那小姑娘做三件事情!”
“‘逸仙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魈帮的一件圣器,是一件所向披靡的兵器,三年前我的人顺利把它搞到手,那一次是过界做事,没有派太多人手,结果在魈帮的追杀之下,我的人死了,‘逸仙笛’也不知所踪。魈帮应该没有拿到它,否则就不会有上次的事情,我猜它应该被藏在了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