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地一声，我把酒瓶放到桌上，对夏柳笑了笑道：“怎么样？要不要我再把别外一瓶也喝了？”
夏柳眼睁睁地看着我喝了一小半酒时，已经有些醉了，可是又喝了其余的酒，却反而变得清醒无比，也是完全呆住了。
愣了一下，她探起身子来，把脸凑到我的嘴边，用力地嗅着。
我皱眉对她道：“你干什么？我可不搞百合的哈。”
夏柳伸手在我肩上拍了一下骂道：“你想得美，我也不会和你搞百合！好吧，我说话算数，你走吧！”
我走出问讯室的时候，看到那个老警察和林枫站在门口，两个人都是目光阴沉地看着我，我得意地一笑，便走出了警局。
站在警局外面的大街上，等了半天，也没有出租车经过，一阵风吹过，我感觉到有些冷。
一辆车从警局里开了出来，停在我的身边，然后我就听到夏柳的声音：“这个点打不到车的，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上了夏柳的车，把孤儿院的地址告诉了她。
车子在路上飞驰，我们都没有说话，不知道夏柳在想些什么。
我很想问问夏柳，白薇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可是又怕她问我去医院的事，只好这样忍着。
结果还是夏柳先开了口，她一边开车，一边对我道：“陌若离，你去医院都看到了什么？有没有发现那个小鬼？”
我知道她会这么问我，一定是听看门的大爷说到我和那个怪物搏斗的事，也瞒不过她，便道：“我想找到它，免得它再在外面害人，可是还没开始找，就被一个怪物给拦住了。”
“那，和你一起杀了那个怪物的，是李明兴吗？”夏柳又问道。
看门的大爷应该是没有看清酒哥的样子，只告诉我和一个男的一起对付怪物。
可是，大爷有没有看到若惜和小鬼？也许当时光线太暗，而且又十分混乱，他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吧。
我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
夏柳又问我李明兴现在为什么躲着他们警察，她一直都打不通李明兴的电话，我只好告诉她，李明兴遇到了仇人，所以只好躲起来，我也联系不到他。
我向她打听白薇被害这件事的线索，夏柳摇头道：“我们调查了，自从你被学校开除以后，白薇就一直呆在宿舍里，没有见任何人，更没有见那些男生。也许是她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没脸见人吧。那天晚上正在睡觉的舍友，听到白薇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吐血，大家都以为她是得了什么怪病，现在你们的那个宿舍，都被封了起来。”
“那，白薇为什么发那些贴子污蔑我？我们两个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我对夏柳道。
夏柳也是皱眉道：“这一点我们也很奇怪，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因为你抢了他男朋友什么的，可是你似乎对男人不感兴趣。我在想，白薇这样做，就是为了逼着学校把你开除，可是你离开学校，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难道说你在学校里，威胁到白薇，或者别人的利益了？但是你除了长得还行以外，在学习上，交际上，都不会对别人构成威胁，这事太奇怪了。”
妈的，什么叫我除了长得还行以外，在别的方面都不会对别人构成威胁？你会说话不？
可是夏柳的这番话，还是引起了我的思考。
如果说白薇并不是因为我在学校里会威胁到她污蔑我，让我被开除的，难道是为了别的，比如说，我离开学校以后，要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所以会找工作，然后到一个她想让我去的地方，比如说，孤儿院？
联想到我在孤儿院遇到的那些怪事，这真的有可能！
可是，白薇怎么知道我现在无家可归，而且她又怎么知道孤儿院的事的？
我越想脑袋里越乱，只到夏柳把车子停在孤儿院门口，我还是没有捋出一点头绪来，只好谢谢她，然后下了车。
来孤儿院上班这些天，我晚上还从来也没有出来过，现在站在门口，才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一丝灯光。
整个院儿院漆黑一片，就好像一个孤独的人，站在无尽的黑夜中，凄凉，寂寞，只有一阵冷风从他身边吹过。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孤儿院，我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差点流出泪来。
晚上的孤儿院，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有生命的一般，而不是一个建筑，一个场所。
酒哥又没有声音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审问那个连二少，我走到门前，用脚踢了踢铁门，发出“咣咣”的声音，想要叫醒看门的保安。
可是我接连踢了十来下，门里面的保安室里既没有人说话，也没亮起灯来。
难道说，保安晚上没有人值班？
我又踢了几下，忽然看到有一个小小的黑影从门边不远处的草坪上跑了过去，似乎十分惊慌，像受惊的小鸟一样。
那个黑影的个子不高，看起来很像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在他的后面，又有几个黑影跑远了，他们似乎是从草坪边的花圃里跑出来的，也许刚才正在那里玩捉迷藏。
我注意到，在这些黑影里面，有一个看身形很像是巧儿。
今天晚上是李招娣在替我值班，绝对不会有小孩子从宿舍里跑出来，这些捉迷藏的小孩子，是怎么回事？
这几天，我都怀疑巧儿是鬼，难道说，这些小孩子都和她一样，是鬼，而且是死了好几十年的鬼？
我扒着铁门，向那几个黑影跑去的方向大声叫道：“巧儿！”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可是却没有任何动静，那些黑影就好像没有出现过一样。
这几天我没有见到巧儿，一直很担心她，如果刚才我看到的那个确实是巧儿，即使她真的是鬼，我也想问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身上的玉牌里，已经有好几个鬼了，也不多巧儿一个。
我又冲着那边喊了一声：“巧儿，你在吗？我是陌老师！”
终于，一个小小的身影，从草坪那边走了过来，脚步有些迟疑，但是却是向大门边走过来的。
这次她没有跑，虽然周围的光线十分昏暗，可是我还是能确定，那确实是巧儿。
就在巧儿走到离大门还有十来门的时候，忽然一道强光从楼里射了出来，直接照在我的眼上，我被照得无法睁开眼睛。
“陌若离，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是李招娣的声音，她站在楼里面，却并没有开门。
我用手遮住双眼，隐约看到，只有李招娣手里的手电光，她并没有打开楼道里的灯。
“李院长，我看完同学就回来了，你打开门，让我进去吧。”
李招娣一直用手电照着我的眼，似乎不想让我看到里面的样子，我感到十分奇怪，对她大声道。
“不行！在天亮以前，我不能让你进来！你也不能呆在院门口，到旁边的镇上等到天亮再回来吧！快走！”
李招娣的声音十分急促，而且冷冰冰的，要我快点离开。
听到她这么说，我十分愤怒：“李院长，我是你的员工，一个女孩子，半夜你把我赶到哪里去？你不怕我出事吗？”
可是李招娣却是丝毫也不为所动：“我不管你到哪里去，也不管你会不会出事，反正你在天亮以前不能进来！快走！”
声音还是那么冰冷无情，似乎我不是她的员工，而是她的敌人。
妈的，你一定不知道在里面搞什么鬼，怕我进去撞破你的好事吧？
我的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一个四十岁的女人，没有家庭，没结过婚，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哼，说不定李招娣有相好，所以才会跑到这里来当院长，而且不允许值班的保育员晚上出来，这样她就可以和相好心情享受鱼水之欢了。
上一任夜班保育员，说不定就是撞破了她的好事，才会离职的。
随便你和哪个男人搞在一起，老娘才懒得看呢！
我气得狠狠的踹了一下铁门，震得我的脚趾生疼，然后转身向镇上走去。
手电一直照着我的后背，在我走出四五十米以后才熄灭了。
我回过头来，看到在手电的余光里，李招娣的身体很瘦，很瘦很瘦，她似乎没有穿衣服，就那么光着身子，站在楼里。
我眨了一下眼睛，发现孤儿院里又是漆黑一片了，看不到李招娣，也看不到巧儿和那几个小小的黑影。
我来到旁边的镇子上，看到有好几家店都亮着灯，里面有人在忙活着的，都是卖早点的小店，在蒸包子炸油条。
我走进了一家包子铺里，想吃点东西，坐到天亮然后再回孤儿院。
一个花白头发，佝偻着腰的老婆婆正在熬粥，看到我进来，似乎有些吃惊：“小姑娘，有些面生呀，是来走亲戚的吗？怎么起得这么早，在陌生的地方睡不惯吗？”
老人一般都喜欢和人说话，似乎是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想把自己的声音留在这个世界上。
我的心中一动，这个老人一定在这里生活了很长时间了，应该知道孤儿院的事吧。
我摇了摇头，对老婆婆道：“不，我是孤儿院的保育员，回来得早了点，想等到天亮再回孤儿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