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点头。
他向外传唤了一声,扶着她起身,抱着她坐到椅子上。
菜被一一传上来,司马绍舀了一勺参汤,轻轻吹了吹,才喂给她喝。
黎兮胃口好了许多,吃下去不少东西。
用完膳,司马绍又把她抱回床上,又拿来湿帕子给她净手净脸,小心翼翼的,不敢掉一丝心。
黎兮注视着他,一举一动间,又仿佛回到了从前,他也是这般疼她宠她。
“绍,再过几天是不是七夕了?”
“嗯!”
“七夕是个美好的节日,不过我一直都觉得那是个特别感伤的节日!”
“为什么这么说?”
“牛郎织女那么相爱,一年却只能见一次,不是太过凄凉了吗?”
司马绍停止了手中的活,看着她的水眸,那双总是熠熠生辉的眸子,不知何时又漾起了淡淡的伤感,似又回到了她从前憎恨他的时候。
司马绍突觉不安,薄唇紧抿,没应声,倏然站起把帕子扔进玉盆里,又坐回她身边,揽过她的身子,轻轻拥进怀里,他知道她的话还没说完,等着她把要说的话说出来!
“差不多一年前,我也是七夕来的。我一直没告诉你,七夕是我的生日!作为我的生日,我可以向你要个生日礼物吗?”
“你想要什么,说吧!”他淡淡回了声,其实他大概已经猜出她要的是什么生日礼物了!
“我想你放过匈奴的百姓和慕容晨可以吗?”她躺在他怀里,语气嫣柔。
他一愣怔,他以为她只会要他放了匈奴那些人,因为他的兮儿是个那么善良的女人,不论对谁都是那么善良,即便对那个害了她的苏芷六。可是他却万万没料到她会替慕容晨求情,而慕容晨却是个非死不可的人!
司马绍揉了揉她的发顶,温稳的声音拂过她的耳廓,“兮儿,我可以答应你放了匈奴人,可是慕容晨他的命不能留!”
黎兮急了,有些喘不过气来,微微憋红了脸,挣开他的怀抱,红肿而含着蓦重凉意的眸紧紧盯着他,“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就因为你与他那层秘密的关系么?如果说我也知道那个秘密了,你是不是也不能留我呢?”
她说到最后声音也颤抖起来,是那样的柔弱痛苦。
司马绍脑袋里如惊雷炸过,轰的一声,本有些疼痛的脑袋越发疼起来。
他紧拧着眉头,语气有些冷沉愤怒,“你真的知道了么?”
“是,我知道了!”她咬了咬唇,身子轻颤着冷静告诉他。
“我想你放过匈奴的百姓和慕容晨可以吗?”黎兮躺在他怀里,细语嫣柔。
他一愣怔,他以为她只会要他放了匈奴那些人,因为他的兮儿是个那么善良的女人,不论对谁都是那么都想留着一条生路,即便是害了她的苏芷六。可是他却万万没料到她会替慕容晨求情,而慕容晨却是个非死不可的人!
司马绍揉了揉她的发顶,温稳沉敛的声音拂过她的耳廓,“兮儿,我可以答应你放了匈奴人,可是慕容晨的命不能留!”
听罢,黎兮猛的挣开他的怀抱,红肿而含着蓦重凉意的眸紧紧盯着他,“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就因为你与他那层见不得人的关系么?如果说我也知道那个秘密了,你是不是也不能留我呢?”
她说到最后声音也颤抖起来,是那样的柔弱痛苦。
不能留?!哼……这不是早在她预料之内么?可是还是又急又怒地乱了阵脚。
司马绍脑袋里如被惊雷炸过,轰的一声,本有些疼痛的脑袋越发疼起来。
司马绍紧拧着眉头,语气有些冷沉愤怒,“你真的知道了么?”
“是,我知道了!”她咬了咬唇,身子轻颤着冷静告诉他。
“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这两天!”
就这两天?该是指她去慕容晨的那两天里吧!“他告诉你的?让你来求我放过他么?”
“没有,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任何事,也没让我帮他求你什么,他不是个卑鄙怕死之人!都是我自己发现的,因为他也有个同你一模一样的胎记!”她伸出指尖泛白的手指颤颤地指向他的胸口。
是啊!兮儿那么聪敏,只要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就会猜出来了!何须别人对她说些什么呢?
“嗯!那个胎记确实是永远无法磨灭的污迹!”他冷冷一笑,眉眼间尽是自嘲,那是他此生最大的污点。
“现在怎么办呢?我发现了你那么大的秘密,你是不是要处死我呢?呵呵……怎么会放过我呢?因为你的身世,你连亲兄弟都不可以放过,何况我这个个与你无半点血缘的女人呢?”黎兮身子瑟瑟地往后缩,水灵忧伤的眸戒备地盯着他,勾起薄凉的唇,笑声干干涩涩的,听的让人发慌揪心。
忽的,他长臂一伸,搂住她冰冷的身子,火热的胸膛贴住她,在这样热的天气里,她身上的温度让他心疼,他轻抚着她的背,尽量让她安心,“不会的!兮儿,你是我的妻,我怎么舍得?”
是的,他不舍得!
她是他唯一爱的女人,怎么会舍得要了她的命?时至今日,就算要了他自己的命,他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起初他听到她说已经知道那个秘密,是怒的,却从不曾想过要她因为这个秘密去死!
他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粗砺的手掌摩挲着她白嫩的脸颊,眸光似水如蜜,“兮儿,你为何这么傻?知道便知道了,又何必说出来激我?你是在考验我对你的心么?”
她始料未及,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她笃定他不会放过她的,以他暴戾冷血的性情根本不会放过她,尽管他对她感情,可是再深厚的感情也不可能比得上那个秘密,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不确信他对她到底还有多少真情?
可是……他现在又在说些什么?
她默然不语,微蹙着眉,惊愣地望着他,他的眸中是不容质疑的深情,让她眼底酸涩得紧。
司马绍眉梢轻轻一挑,扬起薄唇,手指抹过她的泪,轻声笑骂,尽是宠溺,“傻丫头,不哭了!以后别作那些莫须有的试探了!我对你的心,你何时才能懂?”
一下子,她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她的唇有些干涸,紧紧抿着,眼圈越发红了!
他说对了,她是故意试探了他,那个秘密她是可以不说的,当作一辈子不知!可是她刚刚偏偏说了出来,来激怒他。经历了苏芷六的事,他对她的爱还如以前么?她产生了动摇,而他刚才的温柔碎语、脉脉深情,却让她彻底安了心。
猝然,泪很不听话得从肿胀的眼中幽幽滑下,滑进她的嘴里,苦苦涩涩的却又有种说不出的甜。
她浅浅尝过眼泪的味道,嘴里逸出细碎的呜咽声,“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可以不放过任何人,却可以放过她!那不是爱,还是什么?
他淡应了一声,更用了几分力道,把她圈得紧紧的,邪魅的眼眸里都是格外明媚的笑。
他们就那么拥抱着,许久,黎兮又问道,“慕容晨那里,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他松开她,“既然你为他求情,我必定会留他一条命的!不过鲜卑,我是志在必得的!好了,那些都不是你该想的事!早些睡吧!”
她点了点头,跪在他身后,像往常一般替他摘下冕冠,一头金色瀑发披了一肩,她用手指轻轻插进发中,理了理,愕然顿住,那闪闪的金发里面的什么?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再移进些仔细看,确实是一掬一掬的白。
她捧着白发,手指止不住颤抖起来。那白发就如细针一下下扎进她心里,疼得她透不过气来。
蓦然,刚刚停住的泪如泉涌般簌簌落下,滴滴嗒嗒打在他的发上。这些天他必定也是又急又累又痛苦,不然怎么才几天,就生了这么多白发?
他听到她低微的抽泣声,心又一疼,偏过头问她,“怎么了?”
她飞快抹了一把泪,抱住他的脖颈,下巴抵住他的肩,勾起唇瓣,“没怎么!以后我们要好好的!”
他抓住她的双手,大手紧紧裹住她的手心,笑着扬起了唇。
翌日,黎兮睡得很香,醒来时,司马绍已不在身旁。
她用过膳后,让熙兰扶着到外头走走,从孩子流了这两天以来,心情不好,身子也不爽利,一直闷在房里,现在心情好了,就想着要出去透透气了。
熙兰拿了件大披风把黎兮裹的好好的,黎兮却笑骂,“小丫头,大热天的你拿这么厚重的衣服给我披着做啥?你存心想热死我不成?”
熙兰一边为她系着胸前的带子,一边叨唠,“我的娘娘哟,瞧你说的是什么话?熙兰这是为了你好!你没听过呢?这女人啊,流了产就等于坐了回月子。这天虽热,可外头风大,不披一件衣服,万一落下个毛病,以后呐,指不定要把你痛得死去活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