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时静默无语,周遭的气氛也变的静谧起来。
“少主。”一个清丽的女声响起,顿时让俩人心中的躁动安逸下来。
纪琼看向走来的两个青衣少女,一个清丽可爱,微微圆润的脸上闪烁着阳光般的笑容;一个文静内敛,温润的笑容微微荡漾在俏丽的脸上,看着纪琼她谦卑有礼的问道:“你就是碧儿姑娘吧,我是青霞,她是青云。”
纪琼摆手,面含笑意的招呼:“你们好。”
对于纪琼这奇怪的问候方式青霞有些懵懂,随后她委婉一笑说道:“听青童说碧儿姑娘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一见姑娘还真是不假。”
纪琼含蓄的笑笑。只听一旁的青云面色不悦的说道:“什么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我看也不过如此。”
久未出声的花无痕斜眼瞄她,责备她的无理,青云得意的面容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你们俩怎么来这里了。”花无痕淡漠开口。
青云忙一脸兴奋的回答:“我们是来打扫西厢房的,可是……”她面色不悦的瞪一眼纪琼,只让纪琼一副莫名其妙时,她继续开口:“除了隔三差五的少主让我们进去打扫时,平时都不让我们擅自进入西厢房的,少主把西厢房看得那么重要,少主怎么可以随便让一个外人住在西厢房……”
“住口。”扫过纪琼脸上的尴尬,花无痕面色愠怒的喝止。
对于少主从未有过的怒斥,青云双眸微红,眼里闪烁着晶莹,一脸的委屈仿佛深宫怨妇一般说道:“少主你这是怎么了,你从来都不会对青云动怒的,难道青云说的有那里不对了吗?”
说完径自委屈的跑开,一盘青霞对于少主突然的变异而诧异,随后直追青云而去。
花无痕面色缓和下来,他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来不易动怒的他怎么会沉不住气,对一个下人撒气。
这十几年的修身养性已经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变得淡薄,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变的毅然动怒。似乎自从她的出现他越来越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了,一切的喜怒哀乐似乎都因她而起。那仿佛一颗沙石落入平静的湖面,划过深深地痕迹,永远深埋湖底。
第二天已是日上三竿纪琼懒洋洋的起床,昨日发生的事一直在她脑海里萦绕,以至翻来覆去整夜失眠,懒懒的伸个懒劲走出屋子。漫无目地的走着,不知不觉一走到了另一个院落,一个熟悉淡漠的声音,低沉的想起,引来纪琼的注意。
“青云还在为昨天的事在生我的气吗。”沉默地看着青云许久见她对自己不闻不问,花无痕缓缓开口问道。
站在一角落纪琼注视着花无痕,他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冰冷,但是纪琼却能听出他的歉意,心中开始不悦的动荡着,似是被什么撞击着。主仆之间有必要为那点小事道歉吗,虚伪。纪琼面色狰狞的鄙视着。
青云精心为花草施肥浇水,对一旁惹眼的白衣男子视而不见,她语气中尽显少女的率真赌气道:“不敢,青云只是个下人,下人怎么感生主子的气呢。”
花无痕看着青云眼里上过一丝无奈,除了在纪琼面前对任何人他永远都是一副冰冷淡漠的倨傲之气,“好了,昨天都是我不好你也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一直静默的纪琼长吁口气,他的话语依旧冰冷,但是语气却带着牵就稍稍柔软了些,主子和丫环竟也有这般戏码,看来两人还真是交情匪浅呀,纪琼心中不快,细声嘟囔着。
恰巧她脸上的不悦尽数落入了花无痕的眼中,当撞见他的视线纪琼瞪他一眼,鄙夷之极的转身离去。
花无痕对于纪琼刚才的表现似乎十分满意,没有理会青云的回话直追纪琼而去,留下青云一人的叫喊声和埋怨声。
纪琼飞快的走着完全不想理会花无痕的叫喊,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生闷气,当看见他向别的女生道歉时她的心中会升起一种无辜的怒火,蔓延着整个身心。
“碧儿。”花无痕焦急地追喊着:“碧儿……”在他再次恳求的语气下,纪琼停下脚步。
“怎么见到我转身就跑。”花无痕绕到纪琼面前,双眸探究的看她。
纪琼吸气,双眸闪动,语气中露骨的带着一丝醋意:“看到不该看的当然要走了。”
注视着纪琼,花无痕浅笑,紫罗兰色的双眸有如星辰在闪耀,他不语只是静静地等待纪琼无意的越界。
纪琼抬眸扫过他问道:“怎么你不去哄你的小丫头,跑来追我做什么。”
花无痕脸上的笑容又多了几分,他意兴阑珊的调侃着:“你的话听上去好像在吃醋哦。”
“我……”在他强烈的逼视下纪琼好像被说中了心事一般不安的抗拒着“你想的美,我才没有呢。”
看着纪琼焦急的反应,他更加清楚地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感情,而她似乎不想承认一直在逃避着什么,他心中有些阴沉。
沉默了一会纪琼缓缓开口:“无痕,你带我去看昨天的那只大黑熊吧。”
“难道你就不怕那只大黑熊会伤害你吗?”花无痕试探性的问着,眼里浮出一丝期盼。
纪琼笑容满面在地下城他说的话语在她脑海里浮现,她毫无防备的脱口而出,正是如此她眼里的信赖是那般的真切强烈。
“有你在我不怕。”
一句话深深震撼了两颗心。
上官文宇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英俊的面容寒冷如冰,他双瞳紧缩眼底的寒气更加刺骨,看着两人含情而视的样子,有种不易察觉的怒气,他甩袖离去。
而对于花无痕来说那句话好像一股甘露涌入心底,倍感滋润。看着纪琼脸上的清丽,一丝惊喜和宠溺在他眼中跳跃。纪琼痴迷的看着他,他笑起来的样子可以让人用生命去扞卫它的永恒,想到这纪琼顿时心中一震,嘴角边的笑容变得僵硬,面色掩饰不住的慌乱,她明明想要远离的,可是当一看见他,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去亲近他。
“你怎么了。”看着她一时的情绪变幻,花无痕关心的问道:“是不是身体不适。”
“我没事,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不能去看它了。”纪琼低垂着眼睑不敢再去看他,她害怕只要看他一眼她的心中就会多一份迷恋。
看着纪琼离去的背影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明明刚才的她还是笑的那般开心那般亲切,可是转眼间她却变得淡漠、疏离。
西厢房的窗棂上点点烛火星星点点在屋中摇曳,被烧熔的烛油盛满溢出留在表面,斑斑驳驳。
纪琼托腮坐在桌边,心中郁结,脑海里除了花无痕的身影,她便再也想不到任何事或物,她想要摆脱他的身影,不去想,然而他就像梦魇一般跟着他。
真的喜欢上他了吗?纪琼紧蹙的眉头又紧了紧。
不,那是迷恋,他那举世无双的容颜,有那个女子看了不会被迷惑,她只不过是犯了所有少女都会犯的花痴病而已。
纪琼坚决的反对着内心最真挚的想法,天真的以为逃避是最好的保护自己,不爱就不会心疼,不期盼就不会失望。
上官文宇站在门前踌躇,注视纪琼许久。她目光游离似在思索着什么,久久她都不曾发现他的到来,他跨门而入,邪魅声起:“有什么事让夫人想的那么入迷呀。”
纪琼闻声一颤,来回了思绪,淡然瞥过上官文宇一眼,置若盲闻,用食指轻轻跳动着烛火把玩。
对于纪琼的忽视他似乎特别气愤:“明日一早我们便回去。”
屋外花无痕猛然止步,听见回去他的心都慌乱了,好像打碎了一件陶瓷制品,一地的残横。
“什么。”纪琼猛然起身有些措手不及,为什么一听说回去,她的心中,好像有什么无法割舍呢。
上官文宇邪魅戏谑的问道:“怎么不想回去,你很清楚,如果颜尘比赛你输了将会有什么样的下场等着你。”
纪琼恍悟,这几天她似乎将颜尘比赛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抬眸看他坚定道:“殿下请放心,碧儿比谁都清楚,若是输了的话对碧儿的不利。离比赛还有几日,我只是想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可以养足精神更好的迎接接下来的比赛。”
上官文宇负手转身背对纪琼,放荡大笑,笑声中有嘲讽、有愤怒:“唐碧儿不愧被人称为绝世才女,就连借口也可以说的冠冕堂皇。”
纪琼莞尔一笑,对,的确是借口,对于外界的尔虞我诈她早已厌恶,只想留在这片安逸之地不问世间的纷乱。原本那一切就与她无关,只是找回了她从前的生活。她挑眉轻扫过上官文宇的放荡不羁:“彼此彼此,想殿下还略胜一筹,殿下就连杀人都可以笑颜如花,这一样碧儿是不会的。”
上官文宇眼底邪佞,妖治如曼陀罗花绽放,他步步逼近一把捏住纪琼的脖颈厉声警告着:“你是个聪明女子,怎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你要知道激怒我的下场,你将会死的很惨。”
屋外花无痕从前的淡定平静的面容掠过一丝紧张,正欲进屋,却听纪琼凝重喘息道:“殿下怎会舍得杀我呢。殿下是个聪明人又怎会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会做这等自毁前程之事。”
对于上官文宇这陈年杂醋的一手,纪琼早已习以为常,没有丝毫的畏惧,更何况她还有最后这张底牌。上官文宇依然倨傲的睨视着眼前的女子,在多少次她都市如此狡猾的从自己手中逃脱,而这次他自可捏断她的脖子不费吹灰之力,而此时却不若从前那般冰冷决绝。他松手不去看她面红耳赤的咳嗽,在她吃痛的咳嗽声中,那句话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有你在我不怕。他嘴角弯成性感的弧度,似笑非笑:“碧儿果然不似寻常女子,这么快就另有新欢,却不知是为情伤心过度将他当做他人,还是移情别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