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万物都在尽情享受着一年中最后的美好时光,花儿开出最美的样子,蝴蝶蜜蜂也赶着纷纷凑热闹,几颗枫树,不再是一开始的淡黄色,已经是如火的艳红,一片红艳艳的树叶,渐渐脱离了树枝的纠缠,轻轻飘荡,在空中旋转几圈落下,终归这片尘土。
太和殿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经过几轮比赛的筛选淘汰的最后五名。这次比赛的试题是作画,没有主题,赵宛宛胸有成竹的描绘着“百花争艳图”,大奕国杜逸柔也是颇有成性的在纸上挥洒自如,一副“百鸟朝凤图”,大瑶国江琴画的是“牡丹图”,叶枫的“万马奔腾图”也毫不逊色。
有百花齐放的花团锦簇;有傲视群芳的绚丽娇艳;有富贵雍容的秀韵多姿;有豪迈万千的宏伟浩大。
纪琼看着她们个个胸有成竹,而自己连笔都未落下,当她随意的瞄一眼,那些画都是惊鸿一瞥。原本她的国画就不好,如今还真要和古人比作画,纪琼蹙眉看着那只已经被燃了一半的香柱,手心不禁渗出冷汗。
上官文宇注视着久未动笔的纪琼,脸上虽无异色,但心中却有一丝担心,他知道她的行为处事与众不同,而今天这样不是她向来的作风。
季楚凡略带担忧的看着他,似乎看去她不会作画。
赵宛宛轻瞥纪琼,见她尚未动手心中欢悦,这次比赛一柱以香为限,香完交卷,未完成者首次出局,如今香燃了一半,她到想看看这次如何一鸣惊人,上次她本以为胜券在握,可以将她永远的踩在脚底下,然而去呼意料的是她尽能奏出如此惊人的曲调。她还是没能赢过她,这次她绝不轻易在输给她。
一阵风吹过,刚刚笔直升起的香烟斗被吹散开来,融入空气中,伴着谈谈的清香。
正当纪琼抱着不愿轻易放弃的心理,突然一个侍女端来一杯茶水放在按上,当纪琼抬头看向她时,木然一惊。青云冷着脸示意她拿起茶杯,正在纪琼疑惑她是怎么进来的时候,她举目看去,每个人身边多有以为侍女送来茶水,她的到来并不引人注意,也明白了她定是趁机混进来的。
照着她的指示,纪琼拿起茶杯,但她掀开杯盖时十分敏感的发现了盖上所占的纸条,纪琼牢记上面的话,按部就班的操作着。
她将杯中的茶水倒进砚台中,细细的砚墨,墨被砚的黑亮,墨香伴着茶香侵入鼻息,香气怡人。
她唇边露出一丝笑意,低垂的长睫倒影出两扇阴影,却依然遮不住眼底流动的光华。
当她抬眸是清澈如水晶的美瞳,更加耀耀生辉。扫过众人纪琼嫣然微笑,将砚台内的墨水滴在宣纸之上,吹开墨水,真是毫无章法更加显得树干的坚韧,枝干曲折、参差交错,像是历经了风霜的艰辛才长成的枝干,她提起笔在枝干上轻描漫画,红艳似火的花朵点缀的枝干上,更添了几分傲气,不费吹灰之力一颗傲雪红梅跃然纸上,花苞如朱唇紧闭,花开如眼若含星。
纪琼提笔在纸上写下北宋着名隐逸诗人林逋的《梅花》: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知檀板共金樽。
她欣然放下笔,看向此时燃的不到一厘米香柱,等她燃尽也表示着比赛的结束。
当上官文宇看见纪琼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就知道她已胜券在握。纪琼端起茶杯轻抹一口茶后将茶水喷在画上。
一时众人惊讶,上官文宇脸上也不在是以往的淡定自若,看着纪琼一脸的处事泰然,他真恨当初没有杀了他,他紧握着拳头看向高台上。
王公公扯着嗓子斥责着:“大胆,唐碧儿你这是在作甚。”
众人惊异的看着纪琼,赵宛宛看准时机的低声讽刺着:“碧儿姐,你这是在做什么,即使画的再怎么不好,也不能这样做呀,你看香都烧完了。”她边说青葱玉指边指向一旁的香柱,此时正好香以燃尽。她面露惋惜的讥讽着:“也许,你那画还能勉强过关呢,可是现在……”
纪琼也不急,莞尔一笑说道:“宛妹多虑了,你现在再看画。”
赵宛宛看着画一时惊诧失语:“你画的梅花怎么在自动开发。”
一语既出众人皆惊,三国的陛下早已坐不住,要一睹奇景了,而神奇的是点点的花骨朵,渐渐含苞怒放以假乱真更有香气扑鼻而来。
“你诗中有梅有蝶,可你画中却只有梅,那蝶又从何来呢。”皓月国主上官青木扶腮深沉的询问中。
纪琼既然写上这首诗自然是十分把握,还没等她回答,人群中就有人喊道:“蝴蝶飞来了。”
空中一群彩蝶闻香飞来,眷恋般的飞舞着,只只落在梅花之上,留恋不去。
上官青木爽朗的大笑几声拍手妙赞:“真是,妙哉妙哉。”
上官文宇、上官文昊,季楚凡,郎啸天在场之人皆被这场面震撼,那棵梅树不想是纸上的作品,能真实的开发,引来蝴蝶,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赵宛宛僵直的站在一旁,眼底的嫉妒让一个人变得丑陋可怕,她不甘心每次都让纪琼占上风,不甘心趋于她的脚下,夺去了本该属于她的光彩。
远去一袭白衣随风而舞,注视着被包围中的少女此时的她脸上闪耀的光彩,美的惊心动魄,他满意的一笑,转身离去。
这场比赛平心论,纪琼的画没有赢的机会,她的画要与其他几位的画相比,就像向日葵与天上上的雪莲,一般朴实无华,只是她赢在了技巧之上。
因为这次的比赛规则是五进二,纪琼成功晋级,赵宛宛也是脱颖而出,最后一关对于大瑶和大奕已是无关紧要,她们二人不管谁得冠,今年最终的颜尘盛誉都将归属皓月。
在上官青木的眼里最后的竞赛只是一种形势,而纪琼明白,上官文宇与敬南王之间的暗潮汹涌,谁都不会轻易放过这次的大好时机。
而其他两国也有种在看他们窝里斗的趋势。
对于七天后的最后关各有各的兴奋,而纪琼更没有想到会在今日公布,然而那是她的强手,对于最后一关纪琼自是兴致勃勃。
比赛结束后,纪琼便兴冲冲的跑到花无痕的寒月阁古宅中,那时花无痕这在书房中作画,十分的雅兴,正在纪琼以为会打扰道他踌躇不前时,花无痕略带着慵懒的声音响起:“进来。”
他没有抬眼看她,一直“专注”的做他的画,纪琼走进屋也不出声,花无痕再次说道:“随便坐。”
纪琼哪有闲坐的雅致,几步上前看着他在作画,不经意间露出一丝散漫越显的他的举止更加优雅,他轻描淡抹,所画是一女子,纪琼仔细一看才发觉这个女子似是在哪见过,却有丝朦胧,好似云里雾里。
那女子眉宇间的神韵在的笔下画的韵味十足,黛眉远山,朱唇涂丹,眼若寒星,纤腰楚楚,那婀娜的风姿,便是倾国倾城,别说是男人看了就连女人看了都无法去妒忌她的美。
纪琼惊叹世间真有如此绝色吗?当抬眼看见眼前的男子时她不得不承认,的却是有的,眼前之人便是一个虐人的尤物。只是不是女子的娇媚,而是漫不经心的刚毅冷敛。
待他一手丹青画好,花无痕高雅的挑起他那魅的无比精致的眉眼,淡淡含笑的容颜,就连花儿见了也会羞愧的低头,淡雅如风声似缥缈:“碧儿看我这副画,画的如何。”
纪琼迷离的看着他痴醉,早已忘了自己来着可是要千恩万谢他的。一丝熟稔再次掠过心间,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如同初见他时一般强烈,可总是无法想起是否曾经见过。
花无痕修长的食指轻柔的滑她秀气的鼻头,调侃道:“我的这张脸不可否认实在是太好看,如果将你看的就这般傻愣了,那可就是一种罪过呀。”
纪琼缓过神来票他,一个男子生的这副颠倒众生的容貌的确是一种天大的罪过。不过一想起他那般精心画着另一个女子,她的心中竟有些发毛。不自觉的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酸意:“那女子倒是生的娇媚呀,看我们的花少主笔笔画的都是深蕴陶醉,尽是那般的熟稔呢。”
花无痕意犹未尽的打量一眼纪琼,紫罗兰的双眸露出一丝沉郁说道:“的确,因为太过熟悉,即使闭上双眼都能画的自如。”
纪琼的心中越发的毛躁,不善的口气更加重了几分:“也不知是哪家姑娘,竟然花少主这般痴迷呀?”
花无痕收回情绪,看着纪琼会心一笑,慢条斯理的说道:“她是我的娘亲。”
娘亲——纪琼差点没跌掉在地,扶着案看看画中女子,在看着花无痕,的确是有些像,也许是刚才兴致不好,没有仔细瞧,这么一说他倒是想起仙云谷西厢房中也挂着这样一幅画像。
纪琼有些羞愧的笑笑:“无痕的娘亲真美,我还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呢。”
花无痕视线落在窗外的假山流水上,那是娘亲最喜欢的流水声,他目光深沉的回忆着:“是的,她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发现纪琼一副郁郁的神情注视着自己,他很快的敛出沉思,纳纳一笑:“不过碧儿也很美。”
“出来不久花少主倒是学会了油嘴滑舌了。”纪琼不屑,嘴里虽说是谩骂,但是心里还是挺美的。
“你来不是要向我道谢的吗?”花无痕漫不经心的问道。
纪琼这才想起来此地的正事,连忙直入正题:“对了,今天多亏有你让青云送茶给我提示呢。”
花无痕欣然接受却之不恭道:“小小计策不成敬意……”
“不过,你是怎么进入赛场的。”
“仙云谷的医术在三国享有盛名,我只是为皇上献药看诊博得皇上大悦,因此皇上就让我一旁观看了。”花无痕说的十分轻松自在,纪琼将信将疑。
十几年前仙云谷的医术显赫天下,在商界也是富甲一方,从来不受三国任何一处管辖,在武林中更是占据一席之地,然而它的辉煌却只是昙花一现,十年前仙云谷不知发生何事,突然隐退江湖不问世事。
“不过你在茶水里放了什么,会引来蝴蝶的呢?”茶水再香也难引蝴蝶呀,不用说自是他的杰作。
花无痕笑的坦荡,“我仙云谷有一迷蝶引的香料是好几种药材制成的,只需用上它蝴蝶自然寻着香味追踪而来。不过当时你就那般信任我毫无顾虑的照做了。”
纪琼无意间心中骤然紧了紧,似乎是毫无考虑的做了,她努努嘴:“反正当时我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没有想那些耶。”
“不过碧儿为何要画梅花,有是怎样让它自动开放了呢。”
纪琼扶着胸前的发丝,渡着步:“除了玫瑰百合外,梅花就是我最喜欢的花了,平时无事我经常画它,作画也只有梅花最再行,不过花自动绽放那自是与我最后喷的那口水了有关了,墨遇水既化自然形成了那副景象呀。”
“碧儿果然不似寻常女子。”花无痕看着她,眼底闪过赞赏之色。
纪琼俏皮一笑拱手作揖:“多谢花少主妙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