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天空湛蓝,朵朵白云飘浮在的空中,如同鱼肚白鳞;芳草依依,漫地野花在丛中悄然绽放,如同骄阳温润和煦的微笑。橙黄色色的圆盘夕阳轻轻落在对面的山上,将旁边的云霞染红,影影绰绰的光芒将山上笼罩成黄,斜阳倾斜在碧草丛中无数个如同彩虹光圈在空气中浮动。微风吹过带动草地上棵棵成毛球圈地雪白蒲公英,蒲公英随风而舞无根飘零,最终会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归属,迎接下一个春天的到来。
这一切实在是太美了,纪琼清澈如水晶般明亮的双眸中,多了几分依恋,纪琼唇角动了动:“哇,这里好美哦!”她一脸赞赏的看向身旁同样绝美的男子,“你执意要带我来,就是为了来看这里的黄昏景致的。”
“嗯。”花无痕轻应点头,夕阳的光芒照耀的他的紫罗兰色的双眸更加的绚烂妖媚。
“你是怎么发现这么美的地方的。”纪琼好奇,她在京城待得时间可比他久,却从来没发现还有这么个,令人神往的地方。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我想再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配得上这句诗了。”花无痕不急着回答她,只是饶有兴趣的打量她,吟道。
纪琼点头,“不过,仙云谷可比呀。”
花无痕望着远处,紫罗兰色的双眸变得深沉忧郁,淡淡道:“娘说,她最喜欢这里的黄昏了。”他的心事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人吐露半分,然而在她面前,他竟会不暇思索的说去他的心事。
纪琼睨视着他,夕阳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一身出尘的白衣流光溢彩。似是能够感受到他心底的忧伤一般,她的心会因为他的忧郁而心痛。她没有出声,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只需做一个最好的听众就好。
“是那个男人逼着娘亲离开这个世上的。”花无痕眼里闪过一丝冷冽,虽然掩饰的很快但是纪琼还是清晰的看间了。
这件心事他在心中埋了十年,从来不曾给人讲过,不是因为淡泊了,只是他每次想起时,都会掩饰很好,不会让人发现。即使这些年在他的心就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跌宕,偶尔想起却还是隐隐有丝波动。
纪琼靠近他,握住他越显冰凉的手,当他再次看向纪琼时,眼底的雾气都消散,再次释然淡笑,笑的风淡云轻。在她面前他以往冰冷淡漠的脸上,因为她而多了一丝温润的笑意。
“你今天画的画让我突然想起了娘亲,娘亲最爱的花也是梅花。”
“所以你就想要我陪你来这里,看日落黄昏。”
花无痕望向前方点点下沉的落日,眼里有丝回忆:“因为这里有娘亲的气息。”
纪琼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静静的陪着他。
即使是深秋的夜晚依旧有蛙虫嘶鸣,长长的街道巷口月光拉长了两个人的身影,纪琼与花无痕聊的开心时只见一个人影狼狈的,拖着沉重的步伐在两人面前倒下。
两人互望一眼,跑去扶起那人是纪琼一时惊愕。
“季大哥……”看着季楚凡面色苍白沉沉昏死过去,纪琼一脸的担忧心痛之色。
他胸前啧啧血液丝丝流淌,染湿了他的衣襟,鲜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色,当纪琼毫无顾忌的要去敷上他的伤口想着能止住血液的流逝时,被花无痕一把阻止。
“不要碰他,他的伤口有毒,这样你也会被染上的。”对于纪琼看着那男子的神情,眼底隐含的情意,他会不暇思索的想起仙云谷的那个夜晚——
上官文宇对纪琼的嘲笑话语——将他当做他人,还是移情别恋……
他就是那个男子吗?即使是重伤昏迷他的身上仍旧有种不可忽视的优点。
纪琼担忧的双眉急促一团,看着他受伤他的心却纠结做一团,隐隐抽搐作痛着,她神色焦虑的看向花无痕:“那他的伤势严不严重,那毒会不会致命。”
看着纪琼为别的男子焦急的面无血色的样子,他心中微微泛出一丝妒忌,“你先别急,你忘了我仙云谷的医术独步天下,他的伤虽重但有我在便不会让他有事。”
“嗯。”纪琼对他的话虽是坚信不移,但看着季楚凡痛苦的面色,她还是面有忧色。
寒月阁的厢房内,烛火颤动,人影晃动。花无痕小心翼翼的为季楚凡清理着伤口,花无痕平静无波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十几年未出江湖,对于江湖中所出现的新毒,他虽不了解,但却也有耳闻,最近十年中江湖出现一大邪教红佛教,专爱用毒,而用毒手段极其凶残在江湖中人眼里自是歪门邪道。
花无痕的医术受的寒月天的真传,应付起这些小小无伤大雅的毒药,他自是手到渠成。他掌风一转玉箫竟从他袖中弹出,瞬间几只银针从玉箫肖薄的管壁射去,就在花无痕挥手间,跟跟银针扎在季楚凡身上几处穴道。
纪琼明白那是中医中的针灸,在现代几乎无法见到了,此时花无痕如此惊艳的使出,她却没有惊叹之意,只是蹑手蹑脚的站在一旁,看着沉沉昏睡的季楚凡,痛苦自他紧蹙的眉宇间泄露,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间渗出。
银针在花无痕轻转之下,将毒液吸出,时间在季楚凡紧蹙的呼吸声中过去,当花无痕为他排完毒包扎好伤口时已过了一个时辰了。
纪琼拧好事毛巾为季楚凡擦着额间的汗水,他的眉间皱了皱开始痛苦的呓语,纪琼神色担忧的浮上他滚烫的额头。
“他没事了,刚才给他服过一颗百露丸,毒素都排除干净了,他不会再有事了。”花无痕看着纪琼细心照顾季楚凡,心底隐隐有些不适,她看着他的眼底的神情,他心中竟会紧缩一团。
纪琼看向他,“可是他高烧的很厉害耶?”
花无痕看着纪琼,他心中暗笑,他竟然也会如此小肚鸡肠的去妒忌她为别的男子担心的神情。他淡淡的回答道:“他中了毒会高烧只是在排除体内一些残留的毒素而已,你不必担心。”
担心……她的确很担心,纪琼不敢再去看他黯然的瞳色,快速收回还敷在季楚凡滚烫的额上的手。
“不要,不要走。”当纪琼收回手时,引来昏睡中的他沉痛的梦呓,他一把紧握住纪琼的手刚安静的睡去。
发现花无痕的视线始终落在被季楚凡紧握的手上,纪琼被他紧握的指尖不经意的颤了颤,她想要轻轻抽回时,季楚凡握着他的手更加紧了紧,他的眉头再次痛苦的紧皱成一团,纪琼只好任由他紧握着。
花无痕也不再看她,生硬的抽离视线,望着窗外树梢枝头的孤月,静静的站在一旁陪着。
黎明以至,阳光透过窗棂照射进来,将屋子照亮。
花无痕看着怀中的女子静静熟睡的样子,他的双眸只会对她才会流露出的温柔和宠溺,他是那般迷恋的看着她,只要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心中就会感到无比的满足。
他的视线再次落到了她被那个男子紧握的手上,她陪着他,他便陪着她就好。
纪琼嗫嚅着嘴角,在她怀里蹭了蹭,那娇娆可爱的睡颜还是无法让他的视线挪开半秒。熟睡中纪琼并未因不在床榻上入睡而感到疲劳,那种舒适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她再次眷恋的紧贴一分。
她的侧脸紧贴在他的胸膛,随着他呼吸起伏的胸襟呼吸着,他只感觉背脊一阵僵硬,身体的某处开始变得热屯起来,她就那样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她轻盈的呼吸仿佛隔着衣襟冲击他的心间,他的心竟会紧张的跳动着不停。
纪琼半睡半醒间,双睫轻颤着,当她慵懒的睁开双眼时,依然浮现了花无痕早已掩饰好的从容淡定的摄人的笑容,这次反倒是纪琼一脸的羞涩:“无痕……我。”
花无痕轻佣着她,修长的食指轻轻抵住她翕合的唇角,示意她不要吵醒一旁的季楚凡,没有说话,纪琼只是双眼炙热的看着他,她在他怀里睡了一夜他一定是累坏了,心底的那丝温热,就那般蔓延道她的全身,这个男子只要在他身边,心底总是有股温暖涌上心头,他总是细心的照顾她,在仙云谷的地下迷宫、在她伤心喝醉的那个夜晚、在颜尘大赛上的提示,当遇见他之后他似乎一直都在默默的关心着他,照顾着她。
“怎么了,干嘛用这样痴迷的眼神看着我。”花无痕在她的注视有丝慌乱故作轻松的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
纪琼轻声细语一脸关怀的问他:“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一夜没睡呀,你一定很累吧。”说着纪琼便起身为他轻捏着胳膊,被她靠了一夜胳膊此刻一定又酸又麻。
看着她为自己焦急关心的样子,那一点点的付出太值得了,花无痕含蓄的笑容比往日更加明亮的一些,他轻摸着她的乌黑青丝,宽慰她的焦急:“我没事。”
“嗯。”纪琼抬眸正好对上他,温润紫罗兰色双眸,她静静的直视着他,他眼底漂亮的神色让她迷恋其中,在他的眼底只装着自己的身影,心中悸动无法言语,而此时花无痕更是痴迷的对峙着她。
身边突然响起的动静让纪琼慌乱的移开了视线,她慌忙起身看向已经虚弱坐起身的季楚凡,他的面色依旧苍白无色,纪琼忽略刚才的羞涩,欣喜的问道:“季大哥你醒了,感觉有好一些吗?”
季楚凡轻轻点头,然后问道:“我何事在那里。”
“这里是在下的家宅,昨夜我与碧儿在街道上发现了你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与碧儿就将你带到了我的宅中治伤。”
季楚凡的视线落在了花无痕的身上,在他的眼底飞速的闪过所有见他第一眼的人都会闪过的惊艳,那种与世隔绝的气质,那张美的忘乎所以的容颜,那种天下无双的俊美,这样的男子敢问谁与争锋?难怪她看着他竟没注意到,自己是什么时候松开她的手的,而那男子的眼里再看自己时的淡漠疏离,已不是刚才他所看着眼前的女子的温润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