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办公室里，老洪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刘研无可奈何地看着这位老大不小的警长，他比刘研的年龄还大，甚至再过六年就该到了退休的年龄了，警局当中年轻的接班人排成了排，可是像老洪这种有办案经验的没多少，可他永远改不了粗心大意的毛病。老洪在刘研面前说尽了好话，说自己绝对会将功补过的，一定会细心办案，可是这话都已经说了不下一百遍了，从刚开始和刘研一同办案时开始，他也只是稍稍有点起色。刘研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只是给了他一个小小的处分。
老洪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郁闷地把头埋到手里，当时真的情况紧急，自己大脑一热就把这么简单又关键的问题给遗忘了，时间上的不吻合导致了周柳不可能被定为犯罪嫌疑人。估计是当时蓝老弟也把这茬给遗忘了，刘研肯定认为给我大的处分也说不过去，所以小小地教训了我一下。哎，都快退休了，还让我背个处分，我该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去调查清楚不就没问题了？关键是先从哪里下手呢。给小谢打个电话吧，两个人办案总比我一个人强，那家伙比我脑子好使。
“小谢，你在干嘛呢，我见你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在办公室？”
“哦，我正在孤儿院呢，你有什么事？”
“孤儿院？你跑那里干嘛去了，我和刘研不是去过了么，我这边有点事情想让你陪我一起去调查，你多久能回来啊，我想和你一起去调查鲁先生的事。”
“你叫上其他的警员和你一起去调查不行么？你现在和我都是警长了，上级给我们的指示是培养选拔新人，不能总靠我们两三个人在这忙活啊！好了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我这里真的很忙，挂了啊！”
看来小谢真的有急事，老洪愁眉苦脸地调动了两三个只有二十二三岁的黄毛小子陪他一起到鲁先生的工作地点。鲁先生并没有继承他父亲的职业——在学校当一名辅导员，而是选择了当一名婚庆公司的人力资源部门的经理。
这家婚庆公司的规模挺大的，而且是一条龙服务，在市里有一家分公司，五家婚纱店，和一家婚姻介绍所。公司的名字叫做“人海缘”。
老洪特地穿了套西装，他命令手下的几名警员最好也穿西装，因为到这种地方穿警服的话气场太过强大，并且会给鲁先生在公司的形象抹上黑点，穿警服找人，被找的人大多数没干过什么好事，穿得太随便他们一行人会被认为是黑帮的，还是穿西装吧，不是去婚庆公司么？结果到了那里，前台的工作人员傻眼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种阵势。
“请问，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咨询的么？”
“我找一下你们公司的鲁经理。”
“请问是要拍婚纱照还是商谈婚礼的筹备工作？”
“啊？不是不是，我就是想和他谈点事情。”
“哦，我见您已经把伴郎都带来了，我们这边有规定，如果没有预约是无法见我们的高层领导的。”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真的是找他有事情。”说着，老洪红着脸，他听到身后的几个小子发出嗤嗤的笑声，只好亮出了证件。前台的接线员脸色变了变，抓起电话接到了鲁先生的办公室。
“我们鲁经理说请各位客人在会客厅等他，请走公司左边的电梯，会客厅设在五楼。”
老洪道了谢，来到电梯门口，刚好电梯门开了，一个拎着拖布和一桶脏水的清洁工从电梯里走出来，脏水从拖布上滴下来，砸在老洪锃光瓦亮的皮鞋上，老洪皱了皱眉头。电梯很快地停在了五楼。
“我已经在这里恭候老洪大哥的光临。”走进会客厅，鲁先生起身和老洪和几个警员纷纷握手，与警方第一次在鲁先生家见面时的态度判若两人。他把老洪一行人带到了与会客厅相连的一间小办公室，那里面有一排褐色的布艺沙发，警员们自动落座，鲁先生请老洪坐在了办公桌对面。
“鲁先生，我此行的目的是要求证一些事情，希望您如实回答，我的手下将做好记录。”
“一定一定，配合警方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很荣幸。”
“我先请您看一组照片。”老洪掏出一沓相片交给鲁先生，“请问，您能辨认出这是哪里么？”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看出来。”
老洪把眉毛一挑，他看着鲁先生的脸，果然是一个江湖老手，说起话来脸不改色心不跳，这样的照片他居然装着没看出是哪。他难道不认得么？
“那这张照片呢？”
“不知道，这里被遮起来了，而且这照片里的两台仪器我都不认得。”
老洪点点头表示默许，他身旁的警员又掏出几张照片。
“请问这是谁？”
“这个人？”鲁先生看着照片上头发全被剃光，凹陷的燕窝，消瘦的双颊，他根本无法辨认此刻这个长眠不醒的人到底是谁，“是一个死人么？”
“他就是杀死你妻子的罪魁祸首，我们已经将其击毙了。”
“哦？那就好，既然这样我也就安心了。上天总算开眼，惩治了这个恶霸。”鲁先生的表情终于露出了一点点笑容，而此时，老洪又递过一张照片。
“你认识她么？”
“这个人——她不是我的妻子么？”
“是的。”老洪看到了鲁先生脸上肌肉不自然的抽动，这种表情根本不像是要哭了，而是一种快意的复仇之后的表情，因为，老洪给他的是一张从鲁先生家发现的他妻子的照片，行动之前，老洪故意把照片做成了黑白的，就像是遗照一样。
“谢谢您的配合，今天就到这吧。”老洪起身与鲁先生握手，带着几个警员离开了婚庆公司。走出去，外面的天空一片阳光明媚，老洪抬手搭了个凉棚，身后的一个警员很纳闷地问他：“洪大哥，您怎么不当场扣了他？他明明在说假话。”
“证据还不足，如果证据充足的话鲁先生早就坐在审讯室里了，他自己承认了看不到那两台仪器后的人是谁，却又曾经说过见到了昏迷的周柳，进过重症监护室，却认不出那是哪，而且当我们告诉凶手已经被枪毙的时候，他却演出那么假的一个表情，尤其是见了妻子的遗照时，他把自己内心的邪恶全写在了脸上。我猜他一定认出了那是张遗照，然而他忘记了，自己妻子在被毒死以后已经交与法医解剖，没有照遗照的话是不可能有遗照存在的。”老洪说完钻进了警车。
办公室里，鲁先生像是大病初愈一样，一下子瘫软在皮椅上，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走了进来。
“表现得不错，你又可以延续几天自己的性命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再配合了，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呵呵，这不是钱的问题，你们好好教育他了么？你家孩子小小的年纪就学会了欺负弱小，而且沾染了什么样的社会风气？居然像个黑道流氓一样勒索钱财。这都是您教给他的吧？武书连虽然天生脸上带着一个胎记，可长得不好看也比你家鲁小米善良，你家孩子干嘛说人家长得丑，就觉得好欺负？就是因为他长得膀大腰圆，就可以欺负瘦小的小学生么？而且，你家孩子还掏出小刀，说如果不掏钱就把武书连的哪里割掉，这都是你教的吧？”
“啊啊啊，我不知道啊，我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的孩子！”看着对方一点点地逼近，鲁先生吓得从凳子上跌坐在地上。
“不是在学校里面全优的学生么，全优的学生也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啊？回到家有一个天天搓麻的老妈，和一个天天不着家的老爸，这样的孩子居然在邻里间被称作尊老爱幼的榜样是吧？我真的怀疑那些邻里不会都是你老婆的牌友吧！”说话人看着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鲁先生，胸中的怒火不可遏制地爆发。
“你、你、你到底想怎样啊，我给你钱还不行么？”
“哦，你不是认得媒体的人么，搞婚庆的应该认识很多吧？”
鲁先生瞪着失神的眼睛，思维完全已经因为恐慌凝固住了。
“啊？我说话你没听见不是？”
“是是是，我认得，你有什么吩咐？”
“去向电视台声明，说有人已经找到了真凶，然后把我介绍的电视上，让我告诉大家是谁杀死了鲁小米。”
“什么？不就是你——，你要干嘛！”鲁先生咆哮道。
“怎么，你想反抗么？别忘了，你这个位置可是我帮你扶上来的，你就是一只没有骨头的腔肠动物你知道么？”
男人不做声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这条船要么把他带到幸福的彼岸，要么就把它带向冥河的最深处。他垂下了头，轻轻地点了点。
“哈哈！”说话的人捧起鲁先生的头，在他的头发上亲了一下：“真乖！”然后又是一阵狂笑，他离开了。
C站在婚庆公司的门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仿佛这天空就是为他而明媚的。
白铁国很早就起了床，此时还是凌晨四点，天隐隐约约被擦出一抹亮。他身前睡着一群被他称作“廉价挣钱机”的孩子们，看着他们熟睡的面孔，白铁国真的是一肚子气——现在的人可真吝啬，挣了那么多的钱却不知道施舍一点，这几个身体残疾的孩子每天要来的钱还不够买一箱方便面！于是他冲那些孩子喊：“起来，都给我起来去要钱去！”
孩子们揉着眼吃力地爬上身旁的小平板车，白铁国把大门打开，他们把小饭碗放在车子上，迎着夜色赶往市中心。
白铁国返回屋内，撕开一包方便面，方便面里一股发霉的味道，嚼了一口，一点脆劲都没有，他刚想吐出来，手机却响了，这一口方便面卡在了嗓子眼里，他不停地咳嗽起来。
手机大声地唱着。
是个陌生号码，白铁国按下通话键：“喂，你谁啊，咳咳咳？”
“喂（尖细的声音），你谁啊，咳咳咳？”
“你别学我说话！”这已经是白铁国第三次接到这样的电话，每次电话号码都不一样。
“你别学我说话！（同样尖细的声音）”
“有种的和老子单挑，别藏着掖着！”
“你真想见我么？没种的东西？”
“滚出来，让你见识见识到底是谁没有种？你在哪？”
“我离你很近（尖细的声音提高了一个音节）！你出了门往左拐，在一个小胡同里，你就可以见到我，对了，还劳烦你把手电筒戴上啊，这里很黑，否则你会看不到我的！”对方挂断了电话，白铁国抓起手电筒赶往约定地点，正如神秘的通话人所说，天还不太亮，但真的走到小胡同里，光线就彻底被吞没了。
胡同有十几米长，两三个垒起来的汽油桶把内里的光线遮得更加隐蔽，白铁国用手电筒照了照，看不清胡同里有什么。他狐疑地走进胡同，走进去两三米，回头望了望，没人，于是加紧步伐走了进去，黑暗在手电筒射出的光的照射下仓惶地逃窜着，可是身后的黑又马上聚拢将白铁国包围。头顶的天空被小胡同切割成一长溜，天空已经亮了起来，白铁国关掉手电筒的时候已经站在了胡同的尽头，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可他已经被吓得半死。
胡同尽头的墙上贴着好多照片，这些照片全部都是他欺负残疾儿童，抢走他们乞讨得来的钱去夜店风流潇洒，不给儿童吃喝的照片，这些照片下面的墙壁上还用唇膏一样的东西写着一排小字：要想不见报，就把身上的钱全交出来——一个曾经来你网吧上过网的人。白铁国面无血色地四下张望，小胡同里仍然不见其他人的存在。他七手八脚地揭那些照片，并用衣袖擦去那些字迹，刚一扭身，一个带着面罩的家伙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张开嘴要呼喊救命，蒙面人举起一小瓶喷雾朝白铁国的面部喷去，白铁国两三秒之内就陷入了昏迷状态。
蒙面人把白铁国的衣服脱下来，套在自己的前身，然后掏出板斧——
事成之后，蒙面人脱掉溅上鲜血的衣服，揭调面罩，C的真实面目露了出来。现在白铁国的身体就像一个圆形的王八盖。
C取走白铁国的手机，把板斧装进随身带的包里，然后返回白铁国的住处，找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引燃了他的衣服和自己的面罩，接下来，他返回命案现场，把胡同口的那几个汽油桶挪了一下位置，让汽油桶把过道口堵得更狭窄，遮住现场。
晚上喝完酒，孙某醉得一塌糊涂，突然想起来还没有给那些可怜的孩子们送饭，于是去了工厂区，他费了好大一会儿功夫才找到了藏匿孩子的地点，晃晃悠悠地走进去，看到那些孩子，他们围在白铁国的桌前啃食方便面。而孙某因为也没给孩子带东西，看他们有得吃就放心了。醉醺醺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进来的时候大门就是开着的，出去之后就随手把门给关上了。生锈的大门卡死在凹槽里，他彻彻底底地把孩子们锁在了屋里。
就这样，孙某晃晃悠悠地从厂房里往左转，他无意中看到了那个胡同，兴许他当时有些清醒了，发现原本靠墙垒起来的汽油桶挪到了中间的位置。他一步三晃当地走向那里，从狭窄的过道挤了进去，黑咕隆咚的过道里横躺着一个东西，他迷迷糊糊地一脚踩在那个东西上面，摔了一个大跟头，手机从裤兜里溜了出来，亮着的屏幕刚好压在尸体的脸上，孙某大叫，此刻他是醒了过来，却被吓得大脑空白，慌张地拨通涂某的电话：
“喂，老涂，我踩死了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啥玩意儿？”
“我踩死了一个人？”
“你只能踩死蚂蚁。”
“我没跟你闹，你快过来吧，就在咱厂里！”
十分钟后，涂某见到了孙某，他们一起站在胡同口保护现场，等待警方的到来。
刘研赶到现场以后询问了孙某是如何发现尸体的，可是不管怎么询问，孙某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因此警方只好把他带走去录口供了。经过了一夜的折腾，孙某和涂某离开了警察局，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五点钟，消息一经传出，都市今报上马上刊登了这一起凶杀案，而此刻的C已经把板斧扔到了公园的人工湖里，周围全是刚刚走进来晨练的大爷大妈，C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从他们当中穿过。
一个月以前，他就已经观察到了白铁国的神秘行踪了，这个人经常在网吧的柜台后面数钱，每天都把额外的钱塞进钱包里。直到有一次他去网吧上网，看到白铁国把小学生领进网吧后面的黑网吧，他才知道白铁国干了什么，可是C没有吭声，因为周围的人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猜到白铁国身后可能有人，如果自己去鸡蛋碰石头，受伤的肯定是自己，于是C就跟踪白铁国，当他发现了白铁国诱拐残疾儿童比他们乞讨赚钱的时候，C已经怒火中烧要干掉这个白铁国了。
只是那个支持白铁国的人到底是谁，C还是没有查清楚。
他杀白铁国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钱，而是他受不了这种仗着自己四肢健全就可以欺压残疾人的恶棍，让他丢掉四肢，尝一尝当身体残疾人的滋味。
干掉白铁国之后，C拿着口红在他身上画着菱形的网格，让他成为一只王八。
“你怎么看这具尸体？”小左面对这个让他都觉得恶心的尸体照片问站在一旁的刘研。
“凶手是个女人吧？他衬衣上的道道一看就是口红画上去的。”
“女的有这么大的力气给一个这么壮的男人截肢么？”
这天夜里，C坐在城市郊区的某一处山上，夜风吹拂他长长的头发，他的身旁摆着白铁国的手机，城市离他很远很远，璀璨的灯光盖过了星辰的亮度，那些灯光把城市聚拢成了一个金黄色的存在，不过那里腐烂得散发着臭气，人们就像是叫嚣的魔鬼一样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反而是这个山头清净了许多。
这时，他身旁的手机响了。”
“你、你、你是谁？”
“快说，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这部手机？”
“哈哈哈！”
嘟——C关掉了通话，白铁国背后的人现身了。
“今天的报社特辑，我们将把所有的视线聚焦到本市最近发生的几起连环凶杀案的实况播报中，据有人称自己了解全部凶杀案的内幕，他要公布事实的真相，为了安全起见，他只透露自己的名字叫做C。”今天报纸的头版头条就是以对话采访的形式来揭露案情的真实情况的。
记者：
“今天下午，我台接到一名神秘人的电话，他现在就坐在我们的，请问C先生，您是如何知道的事情内幕的呢？”
报纸发放到蓝天星的办公室时时早上八点半，他刚进办公室，这张报纸就散发着吸引他的巨大能量。在他展开报纸之前就已经听到办公大楼里怎么都压不下去，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声了。
“您是说您看到了当时鲁小米死亡的全过程？可警方说当时被人发现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学生们都在上课，而那片樱花林也比较隐蔽？”记者继续发问。
“是的，情况是这样，可实际上我是在健身房的窗户上看到的凶案全过程，并且报警人也是我。当时鲁小米同几名小学生对武书连进行了敲诈勒索，武书连势单力薄被几个孩子围在中间，他不愿交出钱财，于是鲁小米就从身上掏出一把弹簧刀威胁武书连，武书连只好把身上的零用钱拿了出来，一群孩子散去之后，凶手出现了，他趁每个孩子都单独行动的时候截住了鲁小米把他拉到樱花林用石头猛击鲁小米的脑后，之后就把尸体拖进了体育系大楼和操场间的过道里。”
老洪惊讶地读着这一切，他这才想起来那天有人报过案之后，他不管怎么打报案人的电话对方都是关机状态，后来他又连续打了三四天都是关机状态，那个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这个神秘的人到底是谁？他居然看到了案发的全过程。
与此同时，刘研也读到了这份报纸，因为有案情报道，警局已经每个人复印了一份。
记者：“那您当时没有出来制止这一切么？”
C：“因为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把那些孩子的行为看成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当我看到被拖进来的尸体时，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那您后来又发现了什么呢？”
“经过调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武书连的父亲并不姓武，他叫隋铁，此人性情暴躁，从不好好照顾武书连，每天给他一些钱之后就不管孩子是怎样过的，所以才会被其他孩子欺负，顺便说一句，武书连因为面部有胎记，身材瘦小，总有人说他是丑八怪。”
“据知情人士透露，武书连曾被隋铁送进孤儿院，后又被接出来，完全是因为隋铁后来倒卖水果而发家了，这是否能证明隋铁对武书连是有关爱的呢？”
“我想这个问题是应该请教武书连本人的。”
“那好，请连接到武书连现在所在的家庭。”
蓝天星的神经绷了起来，是啊，自从武书连被领养之后，他确实没有再关心过这个孩子的生活状况，此刻要是也在秘密采访的现场该多好。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采访的文字上。
“喂，是武书连小朋友么？”
“您好，我是张志强，孩子的父亲。”
“哦，张先生您好，我们是市报的记者，这里是采访现场，请问孩子方便接个电话么？”
“您好，孩子在楼下玩，我可以带他回答么？”
“请问您知道孩子的前任父亲是如何对待孩子的？他很疼爱孩子么？”
“关于这个问题，我想我不方便透露，我想这也是对孩子的伤害，既然他有了新的家庭，我们就应该让他生活在快乐里，我们也有这个能力培养他。所以，抱歉。”
“对不起，恕我们冒昧。”
联线切断。
记者：“警方曾经发现武书连失踪了一段时间，而且搜查过隋铁的住处，这个问题您怎么看待？”。
“据说是在市郊的荒草地找到了武书连，据说隋铁也在那里丢掉了性命，我想这其中另有玄机，有天晚上，我出现在一家地下酒吧，因为酒吧里有一个著名歌手唱《爱的焚烧》，这首歌可是那里最红的歌曲。欣赏完歌曲之后，酒吧早早打烊，我也就离开了，当时我并没有早早离开而是想小解，可附近没有洗手间，我只好在墙根撒尿，这时有两个人从酒吧里出来，他们抬着一个东西放进了一个面包车。当时有一个年轻人很好奇，就跟了上去，然后我也尾随其后跟了上去。”
“那个人叫晁隼，请问你认得么？”
“我不认得。不过经常见他来酒吧玩。”神秘人斩钉截铁地说。
“你看清面包车的车牌号了么？”
“没看清楚，离得太远了。”
难道这个神秘人和晁隼认识？蓝天星猜想。
他马上抓起手机给孤儿院打电话。
“喂？是孤儿院的院长么？”
“是的，您是？”
“不好意思，我是蓝天星，我从上回拜访过孤儿院的刘局长那得到了您的电话，请问我能和晁隼通话么？”
“对不起，晁隼已经不在我们这里工作了，他回了老家。”
“这样啊。”这时，蓝天星听到对方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记者：“那个跟踪的年轻人叫晁隼，那请问，您那里有晁隼先生的联系方式么？”
“因为晁隼先生本也是一名孤儿，因此才来孤儿院当义工的，所以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记者见问不出什么信息也只好作罢。这时她的耳机里传来台长的通知，本次采访时间已到，不能再进行了。
感谢C先生的揭秘事实真相，因为时间有限，本次新闻采访到此结束，如有后续报道，请关注下一期报纸。
下面是本报记者的笔名以及刊登日期。
读者们还在愣神，而下面的五粮液广告对于他们来说都是空洞的在视线以外乱晃的光影。不管怎样，他们都是案情以外的人，唯独蓝天星，刘研，或者老洪，小谢，小左这些人都还在困惑当中。
为什么能够出来作证的人都不能出来作证？如果武书连年龄太小，而他现在的家人也确实为了保护他不能作证以外，晁隼的突然消失真的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这个神秘的C虽然看到了案件的全过程，可他为什么不敢以正脸见人？他为什么没有说出罪犯的真是姓名呢？
就在蓝天星困惑不解的时候，刘研的电话打来了。
“看今天的报纸没？”刘研直截了当地问。
“那还用说？你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C是受人指使才见报的，要不然他不可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还不说出凶手的真实姓名。可能是怕招来杀身之祸。”
“可他还是来揭露真相了啊，揭露真相还能算是受人指使么？”
“当然有可能，只要对方给他钱，上了报之后他也就出名了。”
“照你的意思，你还真找到了给他钱的人？”
“哈哈，我刚给报社去电话了，你猜这个人是谁？”
“我怎么知道？”说这句话的时候，蓝天星的心脏砰砰砰地跳动。
“鲁小米的父亲！”
刘研虽然看不到蓝天星，可他绝对能猜出来，蓝天星的眼睛此刻绝对瞪得大大的。
“而且我告诉你，鲁先生已经失踪整整一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