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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凶手出现

“到底发生了什么?”老洪把手里的电话记录往桌子上一摔,等蓝天星提着装有犯罪分子要求的赎金去搭救武书连父子的时候,老洪已经派第一拨人赶往广电大楼,他自己要率领另一拨人稍后行动。

市广电大楼化妆室。

“今天晚上的现场直播,程先生想画一个什么样的装呢?”

“哦,我听说这的演播室不怎么好,早上我就有点不想来,所以才让经纪人先走的,可是电视台都已经给我电话几十次了,我不得不过来,你说一个市级电视台给我出场费不过一百五十万,就想要我出境,是不是寒酸了点?”

“我看程先生身体劳累,有点上火了,您下巴上有一片红肿,我就先用快速消肿止痛的清痘笔帮您把面部不适解决一下,然后再给您面部涂上一层定妆液,再用BB霜给您遮瑕,您看可以么?”

“怎么好怎么来吧,不过速度快点,我不想在这里待太长时间。”

化妆师先取出清痘笔给程珏下巴上的一颗痘痘吐了一层胶状物,清清凉凉的感觉让程珏心里倒是挺满意,看来这个化妆师还是挺有水准的。

“等上五分钟,红肿完全消失了,我就给您进行下一步。”

这个时候,程珏把眼睛闭上休息了,他听见化妆师好像出去了,反正是五分钟呢,等一会儿吧。

“喂,钱已经带到了,总共一百五十万,把钱放在什么地方?”

“很好,是识货的,不过我想问一下,你身后的那几个人是谁?”

蓝天星心想糟了,肯定是老洪他们假扮成便衣跟在了后面,这样的话犯罪分子会不会因此撕票?他扭头看了一下,结果老洪根本就没有出现,那些人不过是神色匆忙赶路的。

“哈哈,我骗你的。你把钱放在广播电视大楼前面的邮筒旁边,待会就有人来拿。”

打完这通电话,化妆师推门进来,他看见程珏在闭目养神。

“我现在用热水给您敷一下脸,然后做一下清洁工作,以免面部太过紧绷,会导致上镜后在镁光灯的照射下显出倦容,让上妆看起来不自然。我去取一条新毛巾。”

说完话,化妆师到一旁去作业了,程珏心想这个化妆师倒是挺细心,和那些省里的某些化妆师比起来可是强得不止一点半点,做什么之前都要向他汇报一下下一步该干什么,而且原因结果条理清晰,分析到位。不像有些化妆师也不告诉你该干嘛不该干嘛,可以干嘛不可以干嘛,也不管你会怎样,胭脂口红地只管往脸上涂。

是够专业的,可是,他是来专业让你死的。

当一条软绵绵的毛巾敷在仍然闭目养神的程珏的脸上的时候,他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然后,他把拿一瓶小喷瓶装进背包,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程珏的后背迅速刺下。

接着,他到了化妆间对面的屋子,把纸糊在窗户玻璃上,将一台投影仪对准窗户玻璃,摆好电线与门的角度,确保门在被推开的一瞬间会碰到电线产生拉扯,把插头从插座中推出。然后关上灯,并把一台应急灯放在门前,让光线从门缝中透出。他自己站在投影仪前给蓝天星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太不老实了,我刚才看到了警方从下面潜入了这栋大楼,你们没有听话,我只能把他抛了下去。哦,对了,如果他还没有摔得像车祸现场一样,你们倒是可以看清他的脸,真的是个帅哥哦!嘟——”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警方是否从下面潜入这栋大楼,因为他之前是把电话打给了老洪,所以他猜警方一定会跟来。

摘下胶皮手套,他快速返回到对面的化妆间,为了不碰到他设计的那些手法,几乎是从半开的门缝中挤出去的,还好他身材瘦小。

到了对面化妆间,他首先做的就是把化妆间的牌子摘下来。这很简单,因为化妆间居然是贴了一张打印纸,上面印着化妆间三个字。

他心想这市里就是缺钱,连个门牌都挂不起,用张纸来代替。

接着,他带上新的胶皮手套,拖着尸体到了化妆间的窗口,把他从窗口抛下。这时,任务基本完成,他准备从楼梯离开,刚走到走廊上,却发现走廊漆黑一片。化妆师微微一笑,他就知道会用这么一招,于是他冒了个风险。广电大楼他可是知道的,为了保证安全,万一停电时有人刚好还在电梯里,就会有人身安全隐患,所以电梯和这里的其他用电设备不是一条线路,以确保电梯能够正常使用。化妆师把外套脱下来,装进背包因为上面有血渍。他跑进电梯。化妆间在五楼,于是他也按了一下五,然后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当电梯按钮因为有人在一楼的触碰而即将运动的时候,他飞速地再次按五,电梯还是在那停留着,然后当旁边的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时,他飞速按一,然后电梯开始缓缓下降。

化妆师逃离了现场,他拐到广电大楼的后面的小胡同,把身上的那些证据,能扔的扔掉,能烧的烧掉,然后安全离开。

蓝天星和老洪赶到了仍然亮着灯的装有投影仪的现场查看,却发现他们被骗了。蓝天星也不想多说什么,起码他知道现在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而老洪因为心情不好,他先回了警局,其他警员也被他打发走回了各自的家。那一晚,老洪就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

“我们明明看到那里站着一个人的?按照蓝天星所说,是投影仪中投射的人影,但怎么感觉那个人只不过是站在窗口一瞬间的时间,之后就没影了,而且他也没怎么动啊,投影仪投下的难道就只是录下来的一瞬么?”

夜里十一点半,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地下酒吧。

这时酒吧已经打烊了,整个空间里只有几盏地灯亮着。C早就听说今天骷髅架乐队要来这里搞个小型个唱,可是今晚他为了完成任务没有赶上欣赏的好时候。

他战战兢兢地推开就把的大铁门,铁门发出巨大的震动声。地下酒吧原本就是一个仓库,被人改造之后,成了现在的模样。刚从外面回来,C还有点不适应空间的黑暗,他进去之后伸手按旁边的开关,啪啪啪,不管用,难道停电了?就在这时,他面前的空间里响起了通过音响传出的说话声。

“不用害怕,你往里走吧!”

C浑身打着冷颤,他开始迈动步子,大概走了二十几步,他停在了一个点上,他的左侧有一个小软座,借着些微的光线,他恍惚看见有个人坐在那——老大。

“您吩咐给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现在可以给我拿笔钱了吧?”他壮壮胆子,对老大说。

“呵呵,看来你真的完成了,那笔钱就在旁边的那个箱子里,总共一千万,对于出国进行手术的钱已经足够了我想。”

“谢谢老大。”

老大只带着面具,说话的声音混混沌沌的,他永远都坐在阴影里,说实话,C从未见过它的真实面目。不管怎样,C的任务完成了,他拎着箱子离开了,到了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他打开箱子,用随身携带的验钞机检验了一下,钱全部是真币,看来程珏这家伙真的是吞金大户,这小子不知干了什么事情搞来了这么多钱。他找了个地方把钱藏了起来,待时机把它们分存在全市的各个银行,需要使用的时候再一笔一笔取出来。

这是一场漂亮的演绎,C把指使者交给她的任务安安全全地完成了,手法也使用得比较灵活,作为一个高素质,高学历的犯罪分子,他发现自己一学就会。况且,他还学到了一项另外的知识,对于化妆这项男人几乎不接触的活,他也接触了,虽然只是一些基础和皮毛,但指使者起码给他敞开了另外一扇大门,他想只要做完手术之后,剩下的钱,他可以考虑去学们手艺。

不是有人问么?

你们大学生毕业了又能干点什么呢?挣的钱还没有一个农民出去打工挣的钱多。

是啊,确实是这样。但是高学历培养了一项别的技能,那就是有了一套学习的方法,所以即使接触到新东西,很快就能上手,这点是高学历者拥有的无人比拟的技术。

C提着一万元来到银行存钱,为了不经手柜台业务,他走到自动存取款机前。取款机的上面标明一次存钱的金额不得超过五千元。他笑了笑,先存入了五千元,再存入五千元,这第一笔一万元他算是存入了。然后他来到距离此银行二百米外的另一家银行,掏出另一张银行卡再存入了一万元,他认认真真算着,只要他一万一万地存,那么存一千天,就可以把这些钱全部存完,而这一千万他不可能只存不花。这可是一千万啊,只要把这些钱藏好,即使不存入银行,现取现花不也会过得很滋润么?

他现在有十张银行卡,也就是说他一上午就可以存进十万元。

就在这时,C的手机铃声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您找哪位?”

“喂?”

“老、老、老大?”

“你的箱子里只有五百万,我没有给你全额。”

“您说什么?”刚说到这,C就已经感到遇事不妙,他大概猜出了老大下一步会说什么。

“我要你再帮我干掉一个人,我相信这个人你认得,就是鲁小米一家,他一家三口。”

“鲁小米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还让我干这个啊,老大求您了,我已经双手占满血迹了,我不想再杀人。”

“哈哈,你已经不能回头了,这一千万足够你办个外国国籍了。到时候你可以衣食无忧地生活。”

“我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现在,就在你身后的银行大门旁有一包毒鼠强,那个你还没有杀死的名叫周柳的孩子,曾经在批发市场批发蔬菜,然后在学校的家属区贩卖。他是蓝校长的学生,喜欢在腰间别一部佳能的数码相机,平时他会带一顶鸭舌帽,今天下午风很大,他会去上课,你在这期间要把毒鼠强涂在那两颗包菜上,然后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好,你就不用操心了。”

下午,狂风大作。周柳从小屋里出来,转身把门锁好,武书连一个人被留在家里。他看了看天气,风这么大,一会儿骑自行车没问题吧?心里这么想着,于是推上了自行车,溜了两下,一跨,自行车借着惯性,跑出了好远。蹬车逆风而行着实吃力,周柳的上衣在大风中发出烈烈的响动,他猫着腰,低着头,就这样还是有粒沙子飞进了他的眼睛,他抽出一只手去揉,结果大风直接把自行车给吹偏了,他连人带车滚进了旁边的农田……

三点多的时候,鲁家的门被敲响了。屋子里几个女人正在搓麻将,二五八万打得叮当响,哗啦啦啦哗啦啦。

“老鲁婆子,你今天手咋这么香?这一百一百的全进你手里了?”

鲁太太叼着烟卷,话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啥时候不厉害了?小看我了,到时候把你的金戒指给你撸下来。”

“切,我现在穷得就剩胸罩了,你要是再把戒指给弄走,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哈哈,开玩笑,就你那胸罩估计戴了都有五十年了,谁稀罕啊!好啦好啦,别贫了,还是我做庄!哎呀,二道后,啥破手艺。”

“好像有人敲门?!”

“嘘,你们别出声,我去开门,我把门关上,我不开门你们别出来。”说完,他喊了一声:“谁啊?”

见没人回答,鲁太太小心翼翼地从猫眼往外看,好像不是警察。她打开一道门缝,那里还连着门链。

“你是?”

“哦,您好,太太一个人在家啊,我是推销菜谱的。”

鲁太太一看来人很年轻,个子挺高,英俊的脸庞可要比她老公长得帅多了,和蔼可亲的笑容让鲁太太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就给他老公戴顶绿帽子。

“推销——菜谱?”

“是啊,出版社要倒闭了,还有一批书没有卖出去。”

说完,鲁太太卸掉门链,让他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推销员把三本菜谱放在了鲁太太面前。挑哪一本好呢?鲁太太思前想后。

“我看不如要这本好了,快到夏季了,大家都喜欢吃一些爽口的蔬菜沙拉,其他两本都是湘菜和川菜食谱,这么炎热的天气,吃太多辣椒有点不好,不如就拿这本沙拉的制作吧,这上面汇集了世界各国的沙拉制作工艺,现在不都愿意与世界接轨么,您说是不?再加上如果男主人回来以后,发现您端上一盘沙拉,那他岂不是会更加夸赞您手艺的精湛?生活也会甜如蜜的。”

“小伙子真会说话。”她翻到书的背面看价钱,“天啊,一本三十八,太贵了。”

“太太请放心,我们只收您十元,因为是积压的书,我们不可能收原价的。”

“十元?这么便宜,二百多页呢,行,那我买了。”

她把刚赌来的一张二十元掏给推销员,推销员找了十元钱然后起身道谢:“太太非常感谢您的支持,很高兴认识您,那就不打搅了。”说完,推销员离开。

那几句夸赞此刻在鲁太太的心里产生了巨大影响。他推开卧室的门对着几个牌友说:“好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我有点急事得出去一下。”

“哎?我说老鲁婆子,你这是要干嘛,你骗走的钱我们还没骗回来呢,得到点好处就想跑不是,不行不行,我们还没讨回来呢!”

“啊呀,怎么这么小心眼,说好了只玩小的不玩大的,十块二十块你们也计较,给给给,都还给你们。”

打发走以后,鲁太太提上小钱包准备去买做沙拉的蔬菜,结果一出门,漫天的黄土。北方在春天易发沙尘暴,一看这天简直不是让人外出的,她只好退回家给鲁先生打了电话让他下班买俩包菜。

下午五点多,沙尘暴停止了,天空却神经质地晴了起来。到了七点多,天黑了,鲁先生下班到了小区门口才忽然想起来忘记了买包菜。他记得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年轻人在小区里卖菜,于是他紧赶慢赶地寻找卖菜人的身影。

“就剩俩了啊?还算新鲜,多少钱?”

“总共五块钱,都这会儿了,您给四块吧。”

“老弟真痛快,给你。”交钱交货,鲁先生兴高采烈地托着俩包菜上楼了。

鲁太太先把包菜用水冲了冲,剥掉外层的菜叶,然后从中间把包菜切开,切丝,按照书上说的还要配点西红柿和火腿,这些冰箱里都有,于是她又把西红柿和火腿肠切片,拌入沙拉酱,突然她想起来丈夫好像对沙拉酱有点过敏,可是不放这些东西又不叫沙拉,那就少放一点吧。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她发现丈夫出去了。几分钟之后,鲁先生端着两份粥进了屋。

“快吃吧,今天怪忙的,我们就喝粥吧,再配上点蔬菜沙拉,晚饭挺简单的,而且还有营养。”

鲁太太笑了笑,把沙拉放在桌子上。她和丈夫分别夹了一口沙拉放进嘴里,当然,鲁太太最爱吃菜心,她嚼了嚼,觉得味道有点奇怪,咽进了肚子里,以为是沙拉酱坏了,于是她又夹了一块儿,再吃,已经不能下咽了,她赶快把那一口吐到了垃圾桶里,而鲁先生直接把包菜吐在了汤里,快速跑到水龙头前漱口,可是,从那之后,他们两口就再也没站起来。

这时,已经是晚上快八点了,楼上的牌友发现今天鲁太太没有把她那份钱还回来,闹了半天是鲁太太把钱花出去买了食谱,于是她跑下楼来鲁太太家要账,谁知道敲了半天门没动静,她跑到楼下,看到那个卖菜的人还在,就问他看见鲁先生一家出过门没有,卖菜的说一直没下来,于是牌友有点担心了,找来开锁师傅。打开门一看,夫妻双双翻着白眼,不省人事,白沫子顺着嘴角淌了出来。于是赶快拨打了110。当时牌友确实吓昏了,如果她先拨打的是急救电话,那么说不定鲁太太的生命还能挽救回来。

虽然现在警匪和急救都是互相合作的,但总有个先后,一秒几乎就是生与死的分界点。

警方迅速介入调查,蓝天星也很快发现了下毒的方法,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鲁太太喜欢吃的包菜部位是菜心,而下毒的人使用针管把毒鼠强溶液注入了菜心的部分,而蔬菜的菜叶会把毒性通过叶子内部的四通八达的“经脉”疏通到叶子的各个地方。虽然经过了清水的冲洗,但是菜心是洗不到的。

既失去儿子又失去妻子的鲁先生尽管太伤心,但毕竟是个男的,他哭得再痛苦,但还是认认真真地配合警方介入案件侦破,他一口肯定卖菜的人就是周柳,而此刻周柳因为成了植物人,躺在病床上。警方根据鲁先生提供的外观描述,再加上蓝天星的肯定,周柳被定位最大犯罪嫌疑人,然而人们的盲点就会在某些混乱的时候放大开来,以至于那个盲点就会像美国南部的洪灾一样,瞬间蔓延,把整个弗罗里达淹在汪洋一片当中。

下班之前整理桌上文件的时候,锋利的纸边把他的手指割破了,他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按在伤口处,大概一分钟,他想血应该止住了,扔了纸巾之后没两秒钟,血又开始渗出来。他嘲笑自己是不是也得了血友病,不过这倒提醒了他,一会儿去看看周柳吧。

到了病房,周柳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来时见了院长。他告诉蓝天星第一次修复已经完成,情况稳定。蓝天星坐在病床前的沙发上。他把案件回忆了一遍,说实话,他这么做只不过是在强化周柳就是犯罪凶手的意识,可是,越是强化他就越发现了一个不可能的事情。

周柳是在下午赶往学校的途中滚入农田,那个时候他已经身负重伤,也就是说他不可能再骑着三轮车在晚上卖包菜,而毒杀案发生在那天的晚饭期间,这两个时间是不可能重叠的,可是鲁先生却一口咬定是周柳所为,这也太蹊跷了,而根据鲁先生的描述,确实又是周柳没错,难道有人模仿了周柳的外观,把我们都蒙骗了?

“喂喂喂,刘研,情况有点不对,我们都被骗了,周柳不是凶手,我们遇上大麻烦了!咱俩碰个面!”

“不是凶手?哦,那就去咖啡馆吧!”

蓝天星还在回忆当时的情况,如果刘研在场的话为啥他也没发现问题所在,浪费了这么长时间才导致了案情发展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结果,而他还在苦苦地瞪着周柳醒来。苦思冥想之后他才明白,当时刘研不在场,是迷迷糊糊粗枝大叶的老洪接手的案子。

手机铃声响了一遍,没人接。屏幕在黑暗的夜空中闪烁,对方又拨打了一遍,仍然没人接听,直到拨打了第三遍,有人接听了,对方小声地哼唱着。

“你、你、你是谁?”

“快说,你是谁,你怎么会有这部手机的号码?”

“哈哈哈!”

“嘟——”

手机被挂断了。

轿车开到离工厂大门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一位一脸沧桑,年龄也就刚刚六十出头却头发全部掉光的人站在那朝蓝天星挥挥手。看来这位就是冯厂长。

下了车冯厂长与蓝天星握手:“百忙之中让您赶来,真的不好意思。”

蓝天星对这个冯厂长没什么印象,至于握手,完全是一种礼节性的东西,他倒是希望冯厂长快点切入正题,不过,他还是很认真地握了握冯厂长的手。

“不知冯厂长找我是想和我谈些什么呢?”

“可别叫我冯厂长了,我哪里还敢被别人叫做厂长啊。我约您过来也就是想给你谈谈刚发生过的命案,其实那个网吧老板以前也是我们厂的工人。”

“啊?这样?”

蓝天星和冯厂长往厂区走,此刻的厂区又恢复了它被荒废的面貌,仿佛之前那个夜里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与它无关,喧嚣了一夜的命案也没有给它涂上什么血红的颜色,那种热闹只不过是死寂之前一次回光返照。

听到这,蓝天星倒是吃了一惊。

“是的,起因还完全是厂子的经营不善,而最大的原因确实是财务科的科长贪污。当时死者生前带头发起了罢工。其实他人很好的,作为锅炉工,下过乡,后来在厂里工作一干就是三十年,原本好好的人不知怎么就走上了这条路。”

“后来呢,为什么是他挑头发起了罢工?”

“他喜欢上了财务科科长的女儿,在科长手下当会计。有天他不知怎么的发现了女友做假账,而那个时候,他们虽然还没结婚却已经有了孩子。正直的他完全接受不了这种贪污现象的发生,那个时候厂子里已经出现了严重拖欠工人工资的现象了,财务科科长独揽财权,几乎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我这个厂长也没用,太懦弱了,到后来已经处于说话不算数的地步。至于他发动罢工,我猜想应该是和这个有关。工人们干活也没了什么动力,心不在焉之中导致了那场人祸。不过——”

“不过什么?”

“因为我们厂是归市直区管辖的,当时警方对此案介入调查,发现当时铁水浇向的人应该不是那名工人,而应该是财务科科长的女儿,而且是蓄意谋杀,可是当时铁水处的亮度太强,根本没有人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听见惨叫声刚响了一声,人就着起火来,场面太骇人了。”

蓝天星默不作声,只是把眉头锁得更紧。

“哎,那场事故彻底宣告了厂子的倒闭,我欠了一屁股的债,那些年我几乎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一边想着还钱一边想着接下来的生活,五十岁出头,头发就全掉光了。”

“你是说当时铁水是要浇向会计的对么,她为什么出现在工厂里,她不用待在办公室么?”

“忘给你说了,事故发生在规模最大,时间最长的那次罢工里,她和她父亲都被揪出来当着厂里的其他工人的面说清楚工资问题,结果工人们气势汹汹地把她逼到了厂子里,当时熔炉就在她身后。”

“那为什么她没有被浇到,而是别的人?”

“后来下岗工人里有人在传,是她把旁边的工人推过去的!”

蓝天星的心颤抖了一下,这不成了赤裸裸的谋杀么?那个人被推进铁水的人应该就是涂某的妻子吧。

“被推进铁水的人是不是涂某的妻子?”

孙厂长默默地点点头。

“那您不是说会计和网吧老板曾经有个孩子么?结果呢?”

“打掉了,估计是在她父亲的严厉要求下吧,你想啊,他们的地位悬殊太大了,不可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的。”

“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纸是包不住火的,厂里风气越来越不好,风言风语传得很厉害,估计也是抵不住压力了吧,他曾经提出辞职,我觉得它是骨干分子硬是要把他留下来,再三问他为什么要辞职之后他给我说了实话。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蓝天星把嘴抿成一条线,腮部的肌肉跳动着。

“那他父女二人呢?”

“移居国外了。”

“就这样?”

厂长又点点头。这些点头仿佛一下一下都磕在了地上,让那水泥路面出现一个一个的坑,那些坑昭示着事实的可信度。

此时,二人走到了案发的现场,这里警戒线已经被撤离,孙厂长和蓝天星都不约而同的叹气。已经在厂里转了一大圈,发现冯厂长也没有什么其他需要交代的了,蓝天星向他道别之后,回到了轿车里。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远离这个破败的工厂,不管身后的冯厂长以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姿态离开那个厂子,或者用什么样的眼神目送车子的离开,他都不想多呆在那里一分一秒。

后来,那个人为什么又要做那样的事情呢?也许只有死者自己才能知道。他很压抑,他忘记不了那个还没有出生就消失的生命,这是一个极其曲折的过程,他想欺负所有看着身体还健康的儿童,并且用黑网吧来给那些小孩子洗脑,勒索钱财,他痛恨那些有钱人,有钱就可以践踏他这种贫民出身的人,就可以践踏婚姻,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家可以有孩子,而他不能,有的人可以那么富有,而自己却不能。

所以他走上了这条路,不过因此他也遭致了杀身之祸。

原因就是这样吧,这就是最好的解释了,蓝天星边开车边想。人的欲望是得不到满足的,当自己最大的幸福被剥夺的时候,那种空落落的身体将永远像是一个无底洞,他会把人逼疯,因此要想填满这个身体,人就会走向欲望的极端,破坏他人的幸福来寻求自身的公平——我没有,别人也不许有。人都是这样的么?

咖啡馆里,蓝天星和刘研的面前摆着一壶砖红色的普洱茶,在刘研的影响下,他开始对茶产生了好感,不过这壶茶有点品不知其味。

“我们耽误了很长的时间,导致了什么案情没有任何进展,而且还多了一条人命。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周柳身上,时间上出现了错误让周柳不可能犯下投毒罪,他早就已经成了植物人!”

刘研像个犯错的孩子,他心里默念着一会儿一定要给老洪记一大过。

“看来,罪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肯定对认得周柳,否则他不会对周柳的打扮如此了解。”蓝天星回忆着所有认识周柳的人。

“当然还有了,你忘了么?”刘研开口了。

“是谁啊,我不知道了。”

刘研叫蓝天星起身跟他返回医院,蓝天星根本不知道刘研到底要让他看什么。很快,二人站在了周六的病房外,透过玻璃,蓝天星很清楚地看到了病房里的一切。可是他还是不明白刘研的用意。

“什么啊?你到底让我看什么,这不就是病房么?难道里面有凶手?”

“好吧,那我问你,你从这个角度能看到周柳么?我是说你能看到周柳躺在病床上的身体么?”

蓝天星刚想说周柳不就是在那么?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就在那天,透过窗户玻璃,警方让鲁小米的父亲确认是不是就是周柳——躺在病床上的人卖给他包菜的时候,他一口肯定就是此人,可是站在这个位置,周柳的身体被一大堆的医疗器械挡住了身体,是无论如何都无法看到的,那为什么当时鲁先生答得那么肯定呢?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个情况,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们是警方好不好,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吧,那我们还办不办案了?今天你提出了那个问题我才让你过来了解一下的。”

刘研刚说完,胸口就遭到了蓝天星重重的一拳。

“你又可以延续几天自己的性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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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一虎被卷进了一个千年阴谋之中,他们究竟怎么才能摆脱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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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个天才设计师,林若萱表示养起两个包子没有压力,可是为什么有些人却嫌她穷呢?“这是给孩子们买衣服的一千万。”“……”“这是买奶粉的一千万。”“……”“这是……”“够了!”终于她忍无可忍,叉腰怒吼,“顾亦然你丫显摆是不是钱多?”他一愣,然后委屈的用手揪住了她的衣服,“老婆,为夫穷的只剩下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