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谢添所说的一样,殷婷仿若就此在消失一般,至于是否是被杀还是被绑架,林默不敢想。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听谢添的,抓住这桩分尸案背后的凶手,或许才有可能知道殷婷的下落。
开学上课没多久,林默就在第一个周末和谢添见面了,就在学校门口附近的一个餐馆里,谢添边吃着服务生端上来热气腾腾的炒面边和林默讲着一个大胆的计划。
“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其实关键还是取决于你。”谢添吃完炒面擦了擦嘴,他说话总是那么不急不慢。
“什么意思?”林默疑惑地问道。
“我想你应该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你。”谢添顿了顿,接着说道:“或许我们可以采用引蛇出洞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我?”林默终于意识到谢添想要怎么做了,既然凶手下一个目标有可能是他,那么索性就假设他为下一个目标,谢添自然可以根据他为跳板抓住藏在暗处的凶手。
不过林默很明显能够想到这个方法其中的危险性,从前面的两桩分尸案就可以看出凶手绝对不是那种心慈手软之人,下起手来不可能留活口,这很有可能给自己的生命安全带来威胁。
“那我该怎么做?”林默沉默半晌,他问道。
对面的谢添看了眼林默,明白他问出这句话就证明他已经同意采取这种方法了。
“暂时什么都不用做。”谢添嘴角不知为何露出了笑意。
林默疑惑地看向谢添,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意思。
“现在风声正紧,燕京警方和新城警方已经相应在全市布控,我相信凶手暂时是不敢太过嚣张,所以我猜你的那位同学至少暂时是安全的。”
“难道就这样等着,直到凶手把人杀了?”林默愤怒地吼道,他当然明白谢添所谓按兵不动的道理,但是这样下去很有可能殷婷的性命不保。
谢添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了一根烟。
他并没有太过在意林默脸上的怒意,淡淡地说道:“我又没说不采取行动,不必这么着急。”
这时的林默也冷静了下来,他感觉自己的确是有些过了。
“凶手不动,我们可以动啊。”谢添抽了口烟吹出一串串烟圈,而后继续说道:“你说如果这个时候再发生一起分尸案,不过却不是那个凶手所为的,你想那个凶手会怎么想?”
“最多一笑置之,这种模仿的行为太小儿科了。”林默想都没想说道。
谢添像是预料到林默会这么说,他诡异地一笑:“那如果我杀了她想杀的人呢?”
林默很显然没有意料到谢添会这么说,他微微一怔,过了半晌才说道:“他会找出这个凶手的。”
谢添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林默已经懂了他所说的。
这天晚上,林默躺在床上心里很不平静,他感到谢添说得方法很疯狂,他很清楚谢添所说凶手想杀的人是谁,就是他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里,谢添就没有联系林默,林默清楚这个疯狂的计划需要一段时间的准备。
一个星期后,林默见到了谢添。
见面的第一时间,谢添对林默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然后他就从随身带的黑皮包里拿出了一个人头,而这个人头不是别人,正是根据林默的头为模型做出来的。
林默可以肯定谢添没有把他头真正的割下来去搞这个模型,不过在他看来,这个模型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底料他可以肯定是用石膏。
“下面就要你配合我演一出好戏了。”谢添难得露出笑容。
“能告诉我详细的剧本吗?”林默很明显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致,他更多的是想要早点确定殷婷的安全。
“我需要你做的很简单,就是短暂消失一段时间,我可以申请帮你办一张假的身份证。”谢添回答道。
林默没有再说话,他决定冒险一试,就让自己做一回死人又如何?想到自己是真的死后,又会有谁来祭奠他,这种孤独感未免有些凄凉。
当天林默就离开了自己的宿舍,他以自己新的名字注册了一个银行账户,把生活所需的钱打入了这个账户。
虽然林默决定假死一回,但并没有离开燕京,他要看着谢添抓住那个藏在背后的凶手。
2月最后一个星期的星期一,燕京警方突然召开一场案情汇报会,这次的燕京警方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大张旗鼓地把市内的几家媒体都邀请过来做旁听。
市局的领导,政法委副书记,主抓维稳的副市长全部到场,他们向在座的几家媒体记者报告了最近发生的重大分尸案的案情。
这场长达4个小时的报告并没有使案件真相大白,却报告了相应的案件进展情况。
1、燕京分尸案;
林强,男,43岁,退伍军人。退伍后做过私人侦探。
何娜,女,28岁,年轻女教师。曾经因为一起强奸案而导致神经紊乱。
无明显证据显示两人有关系,凶手作案动机不明。后者被杀日期前于前者,后者在精神病院被杀,前者是在自己家中被杀。
2、新城分尸案:
王渊,男,25岁,画家。曾因嗜赌而欠下十几万的赌债。
杨凌,女,23岁,酒吧伙计。
两人关系为恋人,尸体被发现地点不同,暂不清楚凶手动机。
3、燕京分尸案:
林默,男,21岁,燕京财经大学大三学生。
殷婷,女,21岁,燕京财经大学大三学生。
前者尸体被舍友发现在宿舍内,后者尸体则没有发现,据学校相关负责人提供,后者在开学初期就没有到校,持续了三个星期,且一直联系不上学生。
三起案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被害人的尸体被残忍地分割。
燕京市的一个酒吧里,林默坐在旋转椅上,他静静地看着电视上播出的案情汇报会。
黑色羽绒服,牛仔裤,胡子拉碴,再加上一个裹住整个头的毛线帽,林默相信现在能认出他来的没有几个人。
手里端着一杯啤酒,林默打算喝完这杯啤酒就离开,因为电视上的案情报告会已经接近尾声了。
出了酒吧,林默瞄了眼手机,下午三点。
林默打算去找酒店住下,因为规避身份的需要,所以林默一直在不同的地方找酒店住。
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他用的身份证是属于一个叫华键的人。
靠近酒吧这条街的尽头就有尚里快捷酒店,林默径直向酒店走去,就在他靠近酒店门口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使他赶紧躲到一旁。
素净的白色长款羽绒服,褐色短裙,脸上的妆看起来似乎有点浓,黑色丝袜配上短靴使眼前的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成熟。
林默似乎有些吃惊秦煜会出现在这里,他自信自己的这身打扮不会让秦煜认出来,但和熟人正面遇上心里难免会感到忐忑。
既然不必担心,林默便迎面和秦煜走了过去,不过在错开身的那一刹那,林默还是注意到秦煜脸上谨慎的表情,她似乎在忌惮着什么。
本来打定主意要先订一个房间的,但是就在快走到酒店门口的时候,林默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还是按耐不住内心中的疑惑,他不清楚秦煜到底要做什么。
既然秦煜认不出自己,索性跟着她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想到这里,林默裹紧身上的羽绒服,跟上了秦煜。
林默跟着秦煜很快就到了燕京郊区,林默毕竟是不熟悉燕京,而秦煜更像是在躲避着什么人一般,所以几番之下,林默差点跟丢秦煜。
在前面的是一个陡坡,林默看着秦煜径直下了陡坡,他站在陡坡上犹豫不前,因为他看到陡坡下面是一片树林,尽管是冬天,但是由于树林里树之间的间隙过密,根本看不清其中的路,很快秦煜的身影就消失在树林里。
跟,还是不跟?林默想了想,决定还是跟下去,他有种预感,秦煜似乎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走进树林里,林默才感觉到树林里小道的错综复杂,他每走几步都能遇到一个四岔路口,甚至是好几条交错形成的路口。
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林默第一次在现实中提到了这个问题,眼前的树林就像是建造好的迷宫,让进来的人根本不知道出路到底在哪里。
林默只有跟着直觉走,他每走几步都会在一棵树上做一个标记,等到他走到第四个岔路口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一条有新鲜脚印走过的路径直通向某处。
这脚印踩在泥地里很浅,如果不是林默蹲下身来细心注意,根本察觉不到,那么这个脚印是秦煜的吗?林默不禁想到。
林默没有沿着这条泥路走,而相反从树林里穿过去,但方向是一致的。
林默这样考虑是担心暴露自己的行踪。
穿过这条林中小道,林默看到了空旷的平地上有着一个废旧的屋子,就在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他愕然地发现屋子里被绑在桌子旁的女人。
殷婷!
林默感到难以置信,殷婷竟然被藏在这里。
难道说凶手是……
顿时林默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还有那个女人脸上谨慎的表情。
就在林默胡思乱想的时候,林默只感到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转眼便晕了过去。
林默在晕之前也没有看清楚背后的凶手是一个女人,她的脸色默然,静静地走到林默的身边,把林默的毛线帽扒了下来,等到看清楚林默熟悉的脸庞时,女人笑了,她拿起了刀。
然而刀还未落下,就听到一道震耳的枪声响起。
废旧屋子的门口,一个男人双手举着枪眼睛死死地盯着女人。
“我没猜错,果真是你。”女人脸色发白,被枪打中的手还在滴血。
“你在试验我?”男人把手枪放回口袋中,脸上没有笑容。
“你开枪打死我啊,来,开枪打死我。”女人撕心裂肺地喊道,她的眼睛发红。
“现在还不是时候。”男人冷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