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三层小楼,这是属于一家孤儿院的。
此时其中的一个三层小楼二楼突然浓烟滚滚,很明显里面是着了火。
火势蔓延地很快,几乎一瞬间就把整栋楼都点燃了,而这一切都被一个小女孩看在眼里,她正躲在孤儿院后院的草丛里,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
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天下午她正和玩伴们玩捉迷藏,结果其他的小伙伴似乎都没有找到她,把她遗忘在了这里,吃晚饭的时候孤儿院的阿姨也没有找到她,而就在这时,孤儿院的火着了起来。
女孩似乎听到了来自地狱里的声音,这声音充满了惊惧、害怕,她甚至看到一个男孩的尸体贴在二楼的窗户玻璃上,被烧成了黑炭,死之前的眼睛瞪得很大。
突然,她感觉到了冲天的火势突然蔓延到了她的身边,女孩感觉鼻子里充满了浓烟,根本无法呼吸。
整个人就像置身于一个大熔炉中,女孩感觉自己快要被烧焦了,这时一只手猛地拉住她,把她从记忆中唤起了。
“小姐,纹身的过程中可是不能睡着的哦。”耳边传来一道很细的声音,很好听。
“不好意思。”睡梦中的殷婷脸上还有冷汗,她此刻用双手撑着下巴,脑袋里还清晰地记得刚才的那一场噩梦。
纹身师手中的针在殷婷的背上不断敲击,那种感觉不痛不痒,但却很舒服,很容易让人沉睡过去。
但殷婷却不敢再闭上眼睛,她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那个男孩的惊骇表情,他是被火逼到窗户前,天真的他以为贴着窗户的玻璃就能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可最后还是被火烧成了灰烬。
百无聊赖中,殷婷抬起头,她把目光投向纹身室墙上的几张纹身图案,她注意到,在她想要纹身的一株莲花图案附近是一张诡异的纹身图案。
这张纹身图案画的是一个趴着的婴儿,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在这婴儿附近有几缕像是火焰的线条,婴儿还没有睁开眼,应该是刚从襁褓中才出生的婴儿,从婴儿的肚腩附近甚至还可以看到有一根细小的线条延伸出来,那应该是还未来得及剪断的脐带。
看着这张婴儿的纹身图,殷婷总感觉到有些诡异,她不明白这家纹身店的老板怎么会把这幅纹身图挂在如此醒目的位置,难道他认为会有很多顾客选择这幅图案?
“你觉得那幅图怎么样?”纹身师像是注意到了殷婷在盯着对面墙上的那幅图案。
“很诡异。”殷婷说出了自己心里所想。
“是很诡异,也正是因为诡异,所以很多顾客都选择了这幅图案。”纹身师说得话和殷婷的看法大相径庭。
“你为什么要选择纹身呢?”
纹身师问出这句话让殷婷感到有些突兀,一般很少有纹身师问这种私人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来的想法,我小时候就喜欢莲花,而且看到你感到很熟悉。”殷婷歪着脑袋说道。
“是吗。”纹身师笑笑。
“好了,完工。记住要穿透气的衣服,尽量不要穿紧身衣,少吃辛辣容易过敏的食物。”
听完纹身师的叮嘱,殷婷小心翼翼地将衣服穿上,她这个纹身是刻在左肩位置,套上衣服的时候还感觉到一丝刺痛感。
纹身师送殷婷到店门口后才离开,这让殷婷感到很亲切,她从进店就有一种错觉,仿佛以前像是见过这个纹身师一般。
因为感觉特别熟悉,所以殷婷特意细细地打量了遍这个纹身师,纹身师带着口罩,说话声音很温柔,身体看来很娇小。
“我们以前见过吗?”在快要离开的时候殷婷突然问道。
“没见过。”纹身师笑着摇摇头。
殷婷问完也感觉自己有些突兀了,也笑着走出了这家纹身店。
这家纹身店是毗邻学校的一家,殷婷之所以来这家是因为一天晚上看到室友身上的纹身图案,心动之下和在室友的各种撺掇之下来到这家纹身店。
殷婷回到宿舍后换了一件宽罩衫,她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的左肩,一株墨色的莲花栩栩如生,不知为什么,她的眼前猛地浮现那一株莲花附近的诡异图案。
图案里的婴儿像是睁开了眼,里面满是怨恨,匍匐在地上,缓缓前进。
火焰将他幼小的身躯烧成一截一截,发出刺耳的焦灼声。
“我怎么了?”殷婷想完这一切后脸色煞白,她怔怔地望向镜子里的自己,那株莲花还是安静地待在左肩,不过刚才的画面却让她感到异常的恐惧。
就像是她忘了些什么。
虽然打定主意不再让殷婷卷入他父亲的案子中,但是林默却没有放弃对父亲死的追踪,此时令让他感到最大兴趣的就是那桩分尸案的凶手,只要凶手没有死,那么就能从凶手身上找到些线索,又或者如同谢添所说的一般,分尸案的凶手就是直接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就在周一的晚上,林默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他拨通了谢添的电话,不过对面传来的声音显得嘈杂。
“你是谁呀?”
林默听着谢添的声音感觉有些奇怪,对方应该是喝酒了,声音里都透着一股醉意。
“我是林默,谢探长,我找你有事。”
“林默是谁?老子不认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林默听到谢添的这句脏话,本来想挂断电话,不过他转念一想,正常问他的话,倒未必能问出什么结果,如果在他喝醉的情况下问他,或许能够问出结果。
想到这里,林默试探着问道:“那桩分尸案有结果了吗?”
“结果,呵呵。”谢添冷笑了两声,接着说道;“结果当然有,那个凶手被一枪崩死了,哈哈。”
林默听到这里感到有些失望,分尸案的凶手竟然死了,为了确认凶手是否是秦煜,林默又接着问了句:“那个凶手是谁啊?”
“一个女人啊,她唱歌很好听啊。”林默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谢添的胡言乱语,接着他又听到一阵哭声,其中更是夹杂着嘈杂声,可以听出对面很乱。
就在林默还准备等一阵的时候,电话那头就传来了盲音。
凶手是秦煜吗?林默此刻相反又有些不确定了,谢添再说过那个凶手被枪杀了之后,又莫名其妙地说了句唱歌的女人,难道这个女人指的是秦煜,林默不敢确认。
接着林默更是查询了这几天燕京和新城几家媒体的新闻报道,结果都没有发现关于这桩分尸案的后续报道,这让他感到很奇怪。
不过既然警方没有公布最后结果,林默也不可能直接去问。
现在的林默只有再等等机会,看是否还能从谢添那里套出消息来。
燕京平海大道的一家酒吧里,谢添倒在地上,他握住啤酒瓶的右手被碎开的啤酒瓶口扎出血来,他依旧没有醒来的意思,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酒吧中央的舞池里各种斑斓光在闪烁,穿着形形色色衣服的男女在扭动着腰板,在琐碎的灯光下,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倒在吧台旁边的谢添,吧台里的调酒师晃动着酒杯里的鸡尾酒,脸上尽是专注的表情。
这时,从酒吧门口冲进来一个女人,她没有穿着太过艳丽的衣服,只是上身一件黄色的宽罩衫,白色直筒裤,也没有踩着高跟鞋只是一双女士皮鞋。
“殷志彬!”女人拉起睡到在地上的谢添,却没有叫他的名字。
“你是谁?我叫殷志彬?”谢添在女人的搀扶下踉跄地站起身来,他满嘴酒气地看着女人。
“我是谁?我是你女儿。”殷婷愤怒地叫道,她拖着谢添就朝酒吧外走。
“你疯了,你疯了,我自己是谁我难道不清楚吗?我是谢添。”谢添就要挣脱殷婷的手。
“行,你叫谢添。”殷婷走到吧台前,向酒保要了杯啤酒,将一杯酒全部泼在了谢添的头上。
“啊。”谢添叫道,不过过了会他就不再作声,他看了眼殷婷,站起身来独自蹒跚地走了出去。
“告诉我你怎么了?”殷婷追着谢添出去了。
谢添没有停下脚步,他像是没有听到殷婷的喊声。
不过他的脚步不快,没有几步就被殷婷追上了,殷婷拦住了谢添,封死了他前进的路。
“爸。”殷婷对着谢添喊了句。
谢添却保持沉默,无动于衷。
“原来的你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殷婷有些无助地低声说道。
“我是谢添,不是殷志彬。”谢添终于开口说了句话。
“那个女人死了,你就变成这样了吗?”殷婷沉声问道。
“她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谢添冷笑着反问。
“你确定没有关系?为什么让我掺入这里面,你就变成这样了。”殷婷看向谢添,她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是你自愿的。”谢添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他看向殷婷的目光饱含深意。
“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殷婷看着谢添,感觉眼前的这个人很陌生,不像是从小陪她长大的父亲。
“你当然是。我说过,你和我很像,真的很像。”谢添炯炯地看向殷婷,声音显得很深沉。
“好了,你就别再管我了,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谢添说完推开殷婷就要继续朝前走。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殷婷还是不死心,她伸出手拉住谢添的衣角。
“这也是我自愿的。”谢添冷声回道。
此刻的谢添在殷婷眼中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怔怔地看着谢添甩开她的手,独自朝前走。
殷婷似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整个人半蹲在地上,泪水肆意地从眼中流了出来。
夜晚深的惊悸,宿舍里林默十点钟就睡着了,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吵醒了林默。他眯着眼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的是殷婷。
电话刚接通,林默就听到殷婷那边传来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