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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京都洛阳太尉见到上报的奏折:汉中郡、广汉郡、蜀郡还有赤眉残匪常常出没,搔扰了郡县与平民百姓,恐与个别官员清匪不力,或与其私通所造成的。因此,便上朝给皇帝报奏章。皇帝下旨,派四品大员桂潜轻骑简从,经陕西进入汉中、广汉、蜀郡这一路私察暗访,以威慑汉中、广汉郡以及郡属各县官吏,促其协力清除赤眉匪患祸害……

桂潜是太尉眼中的红人。他为皇上办事,给太尉当差,当然得尽心尽力。他此行要将所有官员行为记录在案,回到京都洛阳再请太尉定夺。但这一路从汉中郡,经梓潼、涪县等郡县明察暗访,也大都是疲于奔命,马不停蹄地办公务,使他几乎筋疲力尽。桂潜手下两个跟班,也暗自怨声载道。有几次竟然还直截了当地在桂钦差面前叫喊,累死人了。几个人直到接近广汉郡地盘,桂潜才长吐出了口大气,并给手下两个跟班说,到了广汉郡休整几日。因为,广汉郡守大人曾是自己的知交友好,大家可以为所欲为,放开享受。因为有歌为证:

大乱不乱,蜀有广汉;大饥不饥,蜀有蹲鸱。

广汉郡蜀西之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蜀国的富饶地区。况且,桂潜在京都曾听广汉郡守对他说,雒县美女如云。能在此处去视察逍遥,真是不亦快哉!桂潜想着自出京都数日来,不能与妻子伴随左右,他都有了性饥渴之感,手下跟班也属人性同然。他快到广汉郡府时,却先看见雒县县衙。虽然,广汉郡,雒县属同地设衙,极其方便。何不先在雒县停留下,看好友广汉郡府老爷是否在京城摆谈之时,故弄玄虚,在人前吹嘘。倘若有虚假,此次可在郡府当面戳穿好友的虚假谎言,必定会让他“贻笑大方”,定会其乐融融,好友相见时,不是别有一番情趣吗?他吩咐两个跟班说,广汉郡已经到了。郡府与雒县县衙同处一地,但我们先在雒县县衙去住,私察暗访,或逍遥之后,再去郡府找郡守公办。两位跟班与桂潜一样,想到这雒县有美女左右相拥,心尖子便提前打起颤来。潜意识中,他们已在云里雾里游戏,淋漓尽致地逍遥,感到痛快淋漓了。虽然,他们一路劳累,此时却也精神倍增,甩臂伸脚,骑马往雒县县衙奔去……

然而,桂老爷一路来到广汉郡雒县县衙,不仅不是先前他内心预想的那般安逸,那种立即就可坠入花丛里的美妙绝伦之中了,甚至连庞盛县令好像也故意躲避着他们似的。县衙冷清清的,庞县令连面都不与他们相见,美妙个屁?桂老爷心中似有怒火要燃烧。还好,雒县县丞汪来俊问明情况,竟然兴师动众地对桂钦差三人给予了热情接待。桂潜心中的怒火也熄了一大半。但他却对庞盛故意躲避视察,心里始终感到愤愤不平。庞盛不在衙里,桂潜只得把怨气也深深地埋藏在心中。他呷了口茶,对众人大声发怒:“庞县令无故跑到哪儿去了?朝廷命官,竟然不在县衙坚守岗位,真是岂有此理?汪县丞,你跟我说实话。”

汪县丞表面上诚惶诚恐,内心里却如同今年正月十五赶庙会,看见了好些漂亮女人,使他全身喜气洋洋,乐不可支。好像那些漂亮女人们当晚都会成为汪县丞的陪床女人样。汪来俊看看无人在场时,才轻声说:“桂大人,我听说庞县令今天去祝贺他女婿办的学堂新开张,喝庆贺酒去了。”

桂潜更加怒发冲冠,说:“堂堂县令,竟然不去认真办理雒县的要务,却为儿女私事奔波忙碌,真是岂有此理!他还想不想戴这顶县官帽子?”

汪来俊见有人进来,就结结巴巴地说:“其实,庞县令平时还是很认真地办理公务的,只是……只是……”汪来俊吞吞吐吐地没有把话完,给桂老爷留下了很大的想象空间。

“汪县丞,有话直说,今天有我桂某人给你做主,不要怕他庞盛。”

汪来俊又沉静了会,张了张口,好像有好多的话没有说完。那双眼睛四处扫射着,仿佛怕有人听了墙壁,给庞县令报了信的样子。但现在这屋子里,却只有他和桂钦差两个人,他有些做作认真的神态,也真是做到家了。桂钦差见这汪来俊就这么怕庞盛,又给汪来俊打气说:“你怕啥?我给你做主。他庞盛只是个小小县令,在广汉郡这蜀西坝子上,还想翻江倒海吗?你只管实说!”

汪来俊又沉静了会才说道:“桂钦差大人,请你谅解我的难处。庞县令是我的顶头上司。我咋能抽上司的底火,我不敢对上司不孝敬吧!”

桂钦差赞赏地拍了拍汪来俊的肩膀,随后又冷笑道:“你对我有所隐瞒,就是更大的不孝之徒。庞盛通匪,你要如实招来。你姐夫郡守大人是我的知交好友,他曾经给我来信多关照你。像你今天这种胆小如鼠之人表现,如何重用?”

汪来俊说道:“桂钦差大人,你能容我好好回忆,再向钦差大人汇报吗?”

桂潜点点头,话说到这个分上了,觉得不能太勉强。虽然,汪县丞自我介绍说是郡守的内弟,但还没有经好友郡守当面证实,自然不可轻信。哪就不在这里追问庞盛的案情了。他又转过话题,问汪来俊:“汪县丞,你既然说郡守去了德阳,两三日才能回来,我等今天就在雒县休整,不知你如何安排?给本老爷……敬孝?”

汪县丞先是愣了下,随及就反映过来了。平时因为庞县令在,他不敢越权给上面来的人办招待。现在庞县令不在,这雒县县衙就只有他汪县丞说话算数了。他笑容可掬地说:“雒县县城里别的桂大人肯定也不希奇,有家歌妓馆最近特别红火,歌妓舞妓可不比京城洛阳的差,不知桂爷愿否视察?”

桂大人听说有女妓子,两眼顿时炯炯放亮,饥渴得有点迫不及待,几乎是满面春风说:“去,我就不信这广汉郡雒县的歌妓舞女,竟能跟京城洛阳的小姐儿比。走吧!”自己就站起来往外走去。汪来俊心中大喜,跟着桂钦差往衙外走去。两人刚刚来到衙门外,正遇上前来请示的衙丁。他问汪来俊道:“汪大人,桂老爷今天中午是否在衙里用餐?我已经准备下了。”

桂钦差听了,心里老大不安逸。原来,他们想在这衙内就把客人打整了事呢?汪来俊立即抢上前去说:“桂钦差他们不在衙里用餐。”

衙丁眼看着汪来俊带着京城洛阳来的桂钦差往外走去,心里直嘀咕,上面来的人都在衙里用餐,这可是庞县令订的规矩。但今天看这汪县丞,屁颠屁颠地跟着桂钦差后头甩尾巴,不是想有所图才去巴结?这汪大人可是银子钱不落虚空。他没有图头,会跟在桂钦差后头摇尾巴吗?

汪来俊带着桂钦差出了衙门,衙役甩了下手,心里说,没人吃饭,我还空闲些呢!心里想着,就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汪来俊出了衙门,便叫来三乘轿子,他把桂钦差和两个跟班安排坐进了轿子,自己却跟在轿子的旁边,一路朝雒县有名的歌妓馆走去。“雒县音韵”的大门前,早有“妈妈”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一见汪县丞,就大喊大叫起来:“哟,汪大人,你都好久没有来了,硬是稀客呀!你今天可要好好在这里听几支曲儿。我晓得,你喜欢听软绵绵的曲子,我早就给你把唱这种曲儿的小姐备下了。”

老妈子真是多嘴,汪来俊立即用手势做了一个暂停动,精明的老妈子立即打住了。她晓得,今天汪大人陪有更高贵的客人,哪能容她在此油腔滑调显口才呢?她看见汪大人在几乘轿子前,小心翼翼的样儿,猜想这轿子之中定是个大人物。桂钦差他们三人走出轿子时,老妈子心中顿时大喜。今天又有肥猪头可宰了。

汪来俊上前给桂老爷点头哈腰地说:“桂大人,请,”他又对老妈子说,还不快给桂大人找小姐来接风。”老妈子哪里要汪来俊这般惊风火扯叫唤,她早已经预备两三个如花似玉的妓子。她优雅地用手一招,那两三个小姐便走上前来,把桂大人搀扶上角楼去了。随后,桂钦差的两个跟班也被小姐们扶了进去。

庞盛同自己的跟班赖四紧赶慢赶,直到下午天快黑时,才到达广汉郡雒县县城。他因年龄偏大走得慢些,但当他回到县衙还是累得出气的多,进气的少。他走进衙门便问衙丁,京都洛阳来的桂钦差现在何处?衙丁都说不晓得。庞盛回过头来,再问那个报信的衙丁,桂钦差呢?衙丁也把话说不圆了。

庞盛正要找人来问清楚,负责饮食的衙丁走上前来报告:“我是看见汪县丞陪着桂钦差去了‘雒县音韵’。”

庞盛顿时愣在了那里。庞盛这个县太爷在蜀西坝子上,在广汉郡是出了名的廉洁奉公县令,但凡来雒县公办事的人员,别想庞县会令领着你去找有歌妓舞妓之类的地方,让你尽兴去寻花问柳。因而,愿意去郡府衙门找蔡太守办招待,也不愿意到雒县县衙来找吝啬的庞县令接待。现在看来,雒县县衙这项规矩破了,长年塑造的信誉也破产了,将来可要给庞盛做人,带来很多难堪!庞盛直想骂人,但却不知到底该骂哪个。是呀,庞盛哪个人也不能骂。桂钦差是京都洛阳太尉府的红人,他庞盛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去得罪桂钦差吗?雒县县衙里的汪县丞,庞盛也是得罪不起的。汪来俊是蔡郡守的内弟,那是啥子关系?汪来俊做些公文常常是文不对题,他这个县太爷只得亲自动笔墨改。庞县令心中虽然有气,却是敢怒而不敢言。有时,庞盛真觉得自己当着这个县令十分的恼怒,窝火,但却又毫无办法。庞盛气愤之下,便穿过衙门,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生闷气。妻子过来想问他,女婿姜诗开办学堂的事。但看见丈夫那气呼呼的样子,也不敢多言多语了。

庞县令细细想来,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自讨苦吃。他想起《韩非子》曾记录过乐洋一件事:乐洋是魏国的将军,将要率兵攻打中山国。他的儿子却在中山国。中山国的君主,就将他的儿子煮了,并将人肉做好送给他。乐洋坐在帐幕下将送来的人肉吃了,喝完了最后一杯汤。魏文侯对堵师赞说:“乐洋为我的缘故而将他儿子的肉给吃了。”堵师回答说:“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吃,那么,他还有谁的肉不能吃呢?”乐洋攻打完中山国以后,魏文侯就奖赏他所立的功,但怀疑乐洋是否忠心……

庞盛现在不是即将被京都洛阳钦差大人疑惑成了乐洋吗?桂钦差要在雒县来狐假虎威,你庞盛也拿他没有办法。况且,还有汪来俊借势推波助澜,因此,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你庞盛已经成了这些人的眼中盯、肉中刺了,你还在做梦嘞!说不定哪天被人家揭了这顶官帽子,一脚就踢出了县衙还不晓得。此刻,庞盛心里生出了许多悲哀,觉得自己在雒县的县衙里呆了这些年,没有被人踢出衙门去,真是万分的幸运。庞盛想到此,顿时又觉得宽慰了许多。他慢慢地度出了自己的家门,往衙门里走去。

庞盛刚走到衙门前,抬起头来看看天空,天已经被黑暗笼罩起来了。整个雒县县衙顿时就被雾气笼罩着,衙内显得阴深而又寂静。庞盛站在院子里,一股寒气往身上袭来,远远地又吹来了一股冷风,庞盛打了一个寒颤!忽然,他又看见一个黑影闪进了衙门里。看着那个人的身形,庞盛明白这是汪来俊。他像一根木桩般地伫立在那儿,用冷眼看着从外面进来的黑影。

走进县衙的人果然是汪来俊,他直到快走拢庞县令的跟前,才忽然抬起头来,嘴里“啊”了一声,脸色也变得十分的难堪。幸好,刚刚落下的夜幕,把汪来俊的脸色掩盖起来了。他心里虽虚怯,却不得不走到庞县令的面前来,说:“庞大人,你回来啦?”汪来俊招呼了声,觉得自己的语气也是十分自然了。他又接着说:“桂大人说,今晚就不住在县衙客栈里了。桂大人说,说明天召见你。”

庞县令冷冷地问了句:“桂钦差他们就住在‘雒县音韵’吗?”

汪来俊的口气有些迟钝,说:“就……就是。”他听庞县令的口气,很有些不满意,似乎是他汪来俊不会办事。汪来俊便一本正经地说,“庞大人,桂大人可是京都洛阳朝中太尉面前的大红人,哪个也得罪不起。庞大人觉得这笔开支有些不好办的话,我就找人来解决。”

汪来俊这话已经挑得太明白了。他去找人解决,也无非是找雒县里的一些工商富户,了结桂钦差这笔风流债。可是,将把我们雒县县衙这些人说成是偷窃腐败之徒。汪来俊只不过变换了解决手段,把县衙的招牌往黑里抹。雒县的老百姓骂的是们我们县府衙门,骂的是我这个姓庞名盛的人啊!你汪来俊可是在人家手丫间过日子。唉,庞县令叹了口气,心里想,遇到这种巡察大员,谁也没有办法,县府就认了这个帐吧!将来再想办法解决,切不可在雒县百姓的头上去刮这笔风流债呀!想到此,庞县令说道:“县府先支了这笔开支吧。”

汪来俊听庞县令有意报销桂钦差在“雒县音韵”的债务,心里也顿时为之欢欣鼓舞。看来,庞大人现在也识相了,竟然也想着要给桂大人报这笔风流债。原先以为,庞县令是个不识时务的蠢猪。现在看来,庞大人做事张驰有度,你汪来俊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他又看了一眼庞县令,心里却阴笑。他随即靠近庞大人,神秘兮兮地说:“庞大人,你去不去陪陪桂大人?”

汪县丞想看看庞县令下不下深水。汪来俊说完这话,两只眼睛就转着看庞县令。然而,夜色中却看不清庞县令的脸色和表情,只是听他简单地说了句:“我明天再见桂钦差吧!”庞盛说完转身就走了。

汪来俊却不知如何是好。他是回去陪桂大人,还是……

第二天,庞盛早早地跨进了县衙,一边办公一边等待着桂钦差来对他考核。虽然,庞县令是最瞧不起桂钦差这类官员,但桂大人却带着皇帝和太尉的尚方宝剑,那是关乎庞盛的县官帽子戴得稳戴不稳的问题。他心里有千万种不满,也无论如何都要在县衙中应酬。

庞盛这一坐下来,沉闷地办理了些公事。直到快晌午了,桂钦差还没有走进他所在的县衙门。因此,庞盛心里有些不安逸,但却不知向谁去发作。他正要走出县衙时,只见汪来俊领着一辆轿子来县衙门口。稍停,就见汪来俊手扶轿杆,把桂钦差从轿子中扶了出来。庞盛看见汪来俊那副模样,感到十分恶心。但是,既是桂钦差进得县衙门,庞县令也晓得不能再稳起不理会人。他把衣服整了整,便走出县衙的大堂,朝桂钦差迎了上去:“桂大人,你辛苦了。”

桂钦差看着庞县令走了过来,顿时做出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昨晚,他听汪来俊说,庞县令如今天还没有黑就回到了县衙,居然拒绝到‘雒县音韵’来看望自己。他庞盛一个小小县令,竟然如此狂妄,连我桂某人也不在眼里嗦?真是岂有此理!我桂某人就不信你庞盛的尾巴,能翘上天去了!此刻,他望着庞盛的脸,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庞大人真是个大忙人,成天都在外头跑。听说,你昨天还去汛乡,给你女婿庆贺学堂开学嘛!”

庞盛心里几乎哽咽了,想骂汪来俊等人是乌鸦嘴,如此就好像给桂钦差抓住了荒废县政事务的把柄。可是,你们这些狗官哪里晓得,我女婿姜诗在汛乡兴办学堂,也是我们雒县的一件大喜事嘞!正如皇帝在京城兴办太学一样,是国家之兴旺的前兆。你们这些人如何晓得?但是,因为姜诗是我的女婿,这就给我扣上营私之说,真是活天冤枉。桂钦差今天本来就是来找庞盛的孬事和漏眼的,跟他理论办学堂之意义有何必要?想着,庞盛便叉开话题,说道:“桂大人辛苦了,请里面坐。”

桂钦差见庞盛并不回答自己刚才所提出的问题,便跟着这一干人等走进了县衙那间会客厅。桂大人坐在当中,用眼睛扫视着众人,仿佛就像不这样做作就不像是从京都来的钦差大臣。他大声对庞盛说道:“庞大人,圣上和太尉安排在下前往各地巡察,但雒县县衙却像座空城。却不知庞县令如何解释?”

庞盛没有想到,这桂钦差又提出了刚才自己想极力回避的问题。庞盛心里虽然想顶回去,但多年官场的经验,又使他显出了官场的修养。庞盛到底是做了多年的县令,而且,在雒县百姓中的口碑极好。因此,广汉郡守蔡大人也曾经要叫庞盛回归山野,但总是最后又改变了主意,使庞盛得到了皇帝的首肯。现在,这位桂钦差要在鸡蛋里头挑出骨头来,庞盛也只得应对。他说:“桂大人,如今已经是啥子季节?”

桂钦差一时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庞盛竟然问出了这个令他毫无准备的问题。他立即用眼睛示意汪来俊,要他说出现在的时令。汪来俊没有想到,这桂钦差连个时令季节也搞不清楚。但反过来想,人家桂钦差是在京都洛阳过日子,要知道你这广汉郡的时令季节有啥用?他忙说道:“是清明节了。”因为前天,汪来俊还跟着姐夫蔡郡守去给爹妈上坟。所以,他此刻竟能一口顺畅地说出来。

庞盛用鄙视的目光看了桂钦差一眼,又说道:“清明时节,蜀西坝该下种了,我们还不去问问农事,对不起老百姓啊!我庞盛那就枉自做了这个父母之官啦!”他竟说得理直气壮,不卑不亢。

钦差桂潜先是冷笑了声,然后才说道:“庞大人,据我所知,庞大人并非去过问农事,而是恭贺你的女婿姜诗的啥子学堂开学。你秉公为私应该视为不忠,而对上级来说,你有意违抗察核,并出言不逊,该视为不孝!是你这等不忠不孝之人,如何做得了这堂堂管辖蜀西大县,当雒县的父母官呢?”

庞盛心中也十分地愤怒,大声说道:“我这个父母官可是大汉皇帝钦点的,庞盛不配做雒县官自有皇帝处置,用得着他人来指手划脚吗?”

桂潜见庞盛被他激怒了,并再次出言不逊。他又说道:“庞大人,你是说本官也奈何不得你啦!庞盛,你读过《韩非子》里记录的那件事吗?陈轸得到魏王的器重,惠施对陈轸说:‘一定要侍奉好魏惠王的左右。一棵杨树,横着种可以活,倒着种可以活,折断种也可以活。然而十个人种树,一个人拔树,那么多的杨树不能种活。这是啥子原因呢?’庞县令该是知道的。你对皇帝不尊敬,就是不忠,对钦差不尊敬就视为不孝。庞大人,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真的不懂吗?”

庞盛说道:“仲尼作《孝经》,我等也粗略读过。夫子告知,孝是始于事亲,忠于事君,终于立身。桂大人不能强词夺理,牵强附会吧!”

桂钦差仿佛捞到了稻草,他大声说道:“好个庞盛,你还说我等强词夺理。忠于君事。难道本官不是代表大汉圣上来巡视的吗?我看你庞盛简直不识时务。难怪广汉郡、蜀郡常年都有赤眉盗贼出没,长久不能完全治理根除。听庞县令大人口气,倒像是与匪贼同孔出气样,待本官拿了证据,看你有啥话说?”

“钦差大人,你不可偏听偏信,血口喷人!”庞盛再也无话可说,只是那汪来俊心中不知如何欢喜。他佩服桂钦差竟然能抓住了庞县令的尾巴。但他晓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便忙着出来说:“二位大人,不争了吧。我们今天为桂大人正式接风。有请桂大人!”

“待郡守蔡大人从德阳回来,我再跟你理论!”桂潜愤愤地说。

庞盛在同桂钦差同时出席宴请过程中,再也没有跟他发生争执。他忽然觉得,这种争执毫无意义。虽然,桂钦差居高临下,居心叵测的口气跟他说话,但庞县令都该有意避之。他想,如果桂钦差把随意的谈话或者争论,再添油加醋地带回京都洛阳去,在皇上或太尉面前奏上一本,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桂大人在雒县里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用狂妄口气骂人,耀武扬威几天又有啥子关系?吃过午饭,桂潜却要庞县令派人去给广汉郡守蔡大人通信,自己和两个跟班又让汪县丞陪着去“雒县音韵”歌妓馆里享受去了。

庞盛一路走回到了县衙办公室中,赖四正好到来。他有些忧虑地对庞县令说:“庞大人,你跟桂钦差争闲话对大人不利呀!”

庞盛回过头来看了眼赖四。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跟随自己不久的衙丁,竟然能观察到他这个县令的官场之事。赖四在哪里学的呢?这使庞盛忽然就对赖四产生了特别的兴趣。他将赖四叫进自己办公的二堂里来了,饶有兴趣地问:“赖四,你咋晓得我跟桂钦差争吵对我不利?”

“庞大人,你难道还不晓得,这桂钦差是皇上派来的巡察大员,好大的权利。有人就想利用桂钦差来的机会往上爬,无非想要做雒县县令。无奈你庞大人廉洁奉公,雒县全县的百姓又十分信赖你,即使郡守蔡大人是汪县丞的靠山也不成。汪县丞不是朝廷命官,他也想通过当孝廉,像你女婿样直接就能当上县令。我晓得汪来俊没法跑路子。桂钦差来了,他觉得有机可乘了。如今桂钦差来到雒县视察,恐怕就是来找庞县令的不是。所以,庞大人可要特别小心。”

庞盛感到十分地震惊。这个平时不多言多语的赖四,竟然如此申明大义,庞盛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但是,这县衙里啥事情都可能发生。庞盛沉静了下,走到赖四的身边,望着赖四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为啥要给我说这些?想要本官提拔你?”

赖四脱口说道:“大人,雒县百姓都说你是个好官,是个清官。如果好官被整垮了台,赃官就会上任,那不是我们雒县全县百姓之祸吗?”

庞县令看着这张稚嫩的脸蛋和这双真诚的眼睛,看着、看着,庞盛的眼睛内也潮湿起来了。他庞盛在雒县自任县令以来,也未曾与百姓做过许多好事情,却得到雒县百姓的如此赞颂与爱戴。其实,庞盛此时回想起来,也只是没有去搔扰百姓的正常生活,可他却得了这样好的名声。赖四的一席话,使庞盛百感惭愧,也更激起他为官清廉的愿望,永远做一个不遭百姓咒骂的清官的使命感和荣誉感也由然而生。许久,庞县令睁开眼睛,望着赖四说:“谢谢你,赖四。我会记住你的话。”

赖四见庞县令已经问完了话,便转身要走。但在快出门的一刹那间,赖四又停滞不前,随后转过头来,望着庞县令说:“大人,有件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庞盛有点迫不及待地说道:“说,有啥不当说的!”

赖四迟疑了一阵才说道:“汪县丞跟你女婿,就是姜诗孝廉公的姑姑有那个、那个说不清的事情。几回在汛乡时,他将我留在汛乡街上,他去找那个名叫秋姑的女人。这个女人本与大人无关,但却与你女婿,孝廉公姜诗有些牵涉。故此我想告诉大人。我说完了,大人,我出去了。”

庞县令稍微思索,见赖四已经跨出了好几步,忙将赖四叫转来,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你不要再告诉其他人了。”

“大人,我晓得。”赖四便朝外走去。

正在这时候,县衙的王县尉从外面进来,差点与赖四碰了个满怀。他用恶狠狠的目光看了一眼赖四,问:“你找庞大人有啥事?”

赖四顿时显得有些惊慌失措,结结巴巴地说:“庞大人叫我呀。”

庞盛见状忙说道:“我叫他问了问衙里的情况。王县尉,案情咋样?”

原来,王县尉前天被庞县令派到普润去破那件杀人案。一农妇无缘无故落水死亡。有人说,她是被一官人模样的人强奸后,妇人想不开便跳河自尽。此案本不是十分的复杂,但涉及县衙的声誉,庞县令才派王县尉前去查案。王县尉理了理嘴边的胡子,说道:“那农妇确实死了。有官人强奸之说,也是有所风闻,但查无实据。况且,那妇人是自寻短路,也怪得了谁。”

庞县令将王县尉看了几眼,也不好说啥子话。但他心里总觉得有团疑惑。如果没有哪位官人强奸农户妻子,使妻子自寻了短路,那农夫是不会告到县衙里来的。哪个胆大妄为的官人,敢在此作案呢?去年也曾有人报来被官人强行奸污案,但后来都是王县尉去调查案件而没有任何消息。想那农夫失妻之后痛苦,告状时的眼神,令庞县令震惊!他难过地想:看来,本官该从这件案子中,亲自去调查下。庞盛对王县尉说:“等明日桂钦差离开雒县县衙去了郡府以后,本官同你一起再去案发地点看看。”

王县尉沉吟了下便说:“好吧,有大人亲自出马,案情可能会峰回路转也未可知,也使我等跟大人长些见识。”庞县令虽然没说话,心里却直叫自己小心。古人桓赫不是说过雕刻的事吗?雕刻的原则是:“雕刻鼻子,不如先雕刻得大些;要雕眼睛,不如先雕刻小些。如鼻子小就不能改大,眼睛大了就不能改小了。”难道真有衙内有人在搞鬼?庞盛呀,你得学些雕刻术哩!

桂大人在“雒县音韵”妓馆内住了两个晚上,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他在心里感激着汪来俊,给他找到了如花似玉的歌舞小姐,陪着玩了两个夜晚。郡守蔡要不回到了郡府,今天还要亲自款待桂钦差,他还想在雒县住下去。只是庞盛不识时务,幸而汪县丞还照顾周到,桂钦差的身心得到了恢复。

这天,广汉郡府蔡太守亲自来接桂钦差及其两个跟班去了郡府。蔡大人与桂钦差本来就是故交,两位好友见面,蔡大人便责怪道:“桂兄这次巡视诸郡县,为何不先来一个便函?免得我去德阳几日未归,冷落仁兄了。抱歉,抱歉!”

桂潜笑逐颜开地说:“蔡兄,你太过谦了。我此次巡视一般都没有惊动郡县府衙。虽然,不是很神秘地进行,但也得避人口实。只是蔡大人在广汉做郡守,我等是知交好友,不得已才来打扰。我在京城时,常接蔡兄的信函,夸这广汉郡十三县中是沃野千里,美不胜收。我一路从汉中郡入广汉郡地盘,果真如此,名不虚传。这两日蔡兄虽然在德阳公办,你内弟汪县丞将我照顾得周到,内心十分感激。”

蔡郡守说:“只要桂兄不怪罪我实为万幸。请桂兄去郡府住吧,我要与你畅谈三天三夜。离开京城好几年了,不知京城变得怎么样了。桂兄,请吧!”

“请。”桂大人即将离开时,见汪县丞在给他深深地鞠躬,便说了些感激的话。汪县丞趁机将希望桂大人关照之类的话说得情真意切。桂大人也伸出那只细手指,在汪来俊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给了汪来俊以极大的信心。

桂钦差满面春风地走了。汪来俊还站在原地久久地望着桂钦差的轿子往郡府抬去,以表他的虔诚之心。此时刚过正午,阳光暖暖地照在汪来俊的身上,使他感到一身都特别的舒服。忽然,一只大手拍在了汪来俊的肩膀上,那手好重好沉,几乎要压倒他似的。喜形于色的汪来俊,顿时变得有些惊慌失措,脸上的得意春风也飘得无影无踪了。他十分吃惊地回过头来看,竟是雒县县衙的王县尉那双抓罪犯的大手,拍在汪来俊肩膀上。汪来俊抱怨道:“表兄,你吓人一跳呀!”

王县尉看着汪来俊说:“你在送客人?”

“是。”汪来俊看见桂钦差的轿子已经走得让人看不见了,便回过头来问:“表兄,你不是在普润破案去了吗?案情查清楚没有?”

王县尉说:“都说是有位官人奸污了那位妇人,却是有言无据。这案子本身就很奇巧,倒是后来又有人怀疑是我们雒县县衙里面的人,但均无证据。庞县令为了给县衙洗个清白,他要亲自去普润调查这个案件哩。”

汪来俊一惊,问道:“一个农妇跳水自杀,有啥大不了的事情?庞县令亲自去调查此案,真是兴师动众,杀鸡用牛刀,你这个县尉是吃干饭的吗?”

王县尉说道:“我就是无能破此案件。我想庞县令亲自去破此案也不是手到案破。庞县令无非是想给普润的百姓一个证明:雒县县衙对此事是何等的重视,连县令都亲自过问案件。庞县令就是破不了案,也取得了百姓的信任,百姓也将心平气和了。”

汪来俊说:“原来庞县令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辜名钓誉呀!”

两人说着,便一路往县衙里走去。在路上,汪来俊心里又开始想着另外的事。原来,这些天,他已经没去汛乡了。秋姑原先住她侄子姜诗的房子,奈何姜诗的牛脾气又犯了,放着好好的江阳县令不做,硬是要回来办啥子学堂。枉自大汉皇帝御批他为孝廉了。原先,汪来俊与秋姑的约法三章就无法去兑现了。她秋姑连个屋子都没得,叫汪来俊如何跟她约会?不过,过了这些天,汪来俊又想起了秋姑,那女人每次跟汪来俊在一起时,都会给他留下十分美好的印象。汪来俊的确还有些丢不下秋姑,这个半老徐娘的女人嘞!

回到县衙里,庞县令正好不在衙内的办公房内,王县尉说有事也出了衙门,衙内只有汪来俊一个人。这时,只见赖四正好从跟前路过。汪来俊便叫住了赖四,直领进了自己的办公房里。汪来俊问:“赖四,庞县令有啥子事走了?”

“不晓得。”赖四看着汪来俊说道。

汪来俊又问道:“前天你跟庞县令去了汛乡,不知你看见了啥?”

汪来俊说:“姜诗孝廉公的孝廉学堂开学。庞大人送了一块匾牌,我又跟着庞县令在汛乡茶舍里喝了一阵茶,跟着就来了叫庞大人回衙的衙丁。后来,我们就回来了,连吃饭也是在路上忙忙慌慌,连吃带咽吞下去的。”

汪来俊有些火了。说:“哪个在问你这些事情。我是在问,孝廉公那学堂是不是办在他自家的院子里?还是办在别的啥地方?”

赖四始终没有弄清楚汪来俊问话的意思。他说:“孝廉学堂没有办在孝廉公的院子里,是办在赵先生的院子里。我跟庞县令去的时候,那里好闹热哦!”

汪来俊更不耐烦:“你就没有看见其他的人吗?”

赖四才恍然大悟。原来,汪来俊是在问秋姑?赖四没懂起汪县丞问话的意思。其实,也不是赖四疏忽大意。前天的汛乡之行,他确实没有见到秋姑。他是跟庞县令直接去了赵先生的院子里的,没见到那位美妇人。但此刻汪来俊催得紧,他不得不编些话来说了。他告诉汪来俊说:“我跟庞县令在孝廉公的院子里看见了孝廉公的姑姑。她还是住在那儿。”

汪来俊不说话了,他默思了一阵,忽然又抬起头来对赖四说:“明天庞大人没有叫你,你就跟我到汛乡去!”停了停,他又说道:“算了,你去吧!”他想,自己明天要不要到汛乡去找秋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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