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二人。
吃过晚饭,我看月色不错,便拜托陈伯在后院儿小亭子的摆了一壶小酒,两碟水果,赏起月来。算算时间,快要中秋了,月亮还不怎么圆,却分外的亮,天上只有一两丝薄纱一样的青云,星星们一个都看不见。
陈伯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有点担心……呵呵,其实我只是摆出一种文艺女的姿态而已。要是这时间能放几首王若琳的歌就好了,多么有情调。院子里八月桂香气清甜,我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打算气壮山河地一口吞下……
“啪!”有什么东西打在我手指头之间。我吓了一跳忙撒手,眼睁睁看着杯子掉下去摔了个粉碎。
“说过不准喝酒的,小一为何不听话?”
这声音……“公子!”我大叫一声惊喜地扑过去,吓得陈伯转身就走。
公子拉着我坐下。我将他看了又看,哎哟!三日不见如隔十五秋……
“我倒忘记吩咐陈伯将屋子里的酒全部收起来。”公子面色不佳。
我被抓了个现行,只好干笑着说:“其实没事的……”
他看了我一眼,将小酒壶移过去置于他控制之下。
我……
我问他:“公子,这几天没见着你,我怪无聊的。”
他点点头:“所以你今日私自跑出去玩儿了?”
我认为这里的“私自”二字十分不妥,但又不敢辩解,只好说:“公子,小二那孩子扭着我非要让我带他出去,我……”
公子扬起一边的眉毛。
“我也想出去看看,所以就跟他一起出去了……”嘿嘿,望风转个舵。本来想全栽赃到小二身上的,还是没办法呀。亭子四角都有挂灯,晕黄的光线打过来,我看见他脸上一片清风柔和,并没有不高兴,于是又接着说:“公子,我在这府里呆着无所事事的,眼看就要做米虫啦。这些天我想了想,决定发挥特长为社会创造一点儿价值。”
他好笑地将我上下一打量:“小一除了话特长,还有别的特长?”
我……其实我腿也特长……咳咳!
话说我真是有特长的,我的特长就是画画儿。对,琴棋书画我都学过一阵儿,前两样纯粹是打酱油,书法嘛,被他评了个“还能看”,但这个画画儿可就不得了了,五岁时就在市里得了少儿书画大赛第二名,妈妈那时候很以我为傲。后来她走了,我还是坚持学画,国画素描都擅长,最偏爱画人像。可能潜意识里,我还是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回来,看到我身上还有亮点,而且有恒心将这个亮点发扬光大……
“公子!”我嗔了他一眼:“我今天去了西市,那里可热闹了,就是缺乏文化的气息……嘿嘿,不如让我临街画画儿来卖,一则是爱好,二则能赚点儿银子就更好了。”
说完我就眼巴巴的看着他……答应吧答应吧,我不愿意离开他,但又想自食其力,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公子有些迟疑,拿过杯子斟了一杯酒很专注地品了一口。那样子真是性感绝伦!我真恨不得我就是那酒,在他唇下黯然销魂!半晌,他伸过手来包裹住我的五指:“小一喜欢画画儿当然好,只是单独出去怕是有危险……我让尹扬跟着你。”
我知道尹扬其实一直是守在公子身边保护他的,怎么能整天跟着我呢,但不这样公子又不放心。
“不必的公子,我换上男装,谁都不知道我是……”
“我就知道!”他脸色一沉打断我。
不妙啊……眼看要谈崩。我连忙摆出一个不知所措的表情,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公子瞧了我两眼,叹了一口气:“这样,哪天小一想出去了就提前跟我说,我再让他来。”
如此甚好!公子的安全比我重要多了,这样才能两全。正要高兴,却听他又说:“画画儿就画画儿,可不许直盯着俊俏的男子看……第二个规矩。”
啥啥?
我莫名其妙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当时公子收留我的时候明确说了有三个规矩,第一个是不许叫他老爷,另外两个他要想到了再说。这就是第二个了。
可话说这是什么规矩嘛,我啥时候盯着俊俏的男子看了?
呃,似乎有那么一两次……那回打望船夫就被他发现了。我连忙低下头:“是!公子,我知道了!”虚心接受主子教诲总是没错的。
“小一过来些……”手上力道传来,公子轻轻地说,面上一片柔情。我心里一下就跳起来,这这这……公子从没有这样主动过呀!他对我来说就是个超级大磁铁,太危险了,比龙蛇混杂的西市还危险,我可是打定主意要矜持的,免得跟上次一样不小心非礼了他……但叫我拒绝他,我又做不到。
扭扭捏捏的,我挪了过去,一边专注地去欣赏天上的月亮。
“小一在看什么?”
“公子刚才说了,不许小一看俊俏的男子,那小一只能看月亮了……”
“……是不准看其他俊俏的男子!”这话有点儿咬牙切齿。
哈哈,叫你霸道!我坏心又起,一手拿过小酒壶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往他腿上坐去:“公子呀,月色如此朦胧,不如让奴家来为你斟酒……”这走的是花楼的风尘路线。
他全身一僵:“小一……下去!”
“不嘛,人家好想为公子斟酒的……”看他着急的样子……真有趣!看我不肉麻你一身鸡皮疙瘩。
“胡闹!快些下去……”公子义正言辞。
我甚至还故意扭了一扭,不理他。
“当真不下去?”他突然将脸凑过来,一只手也抚上了我的腰。
我吓了一跳:“公子……”
他手上加力:“那就不下去好了。”
“公子,我错了……”我在桌沿儿上一撑想要逃跑,却又被他制住,那眸子映着月亮电光四射,我暗叫要糟。悬在上方的俊脸越凑越近,我本能要往后退……但后面就是他的手臂。
有些人是调戏不得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