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你什么事情?莫铃兰,你千万不要信她的,她这个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哦,知道了。”
“喂,铃兰,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吗?”慕容轩有些急了。
“轩子,你联系上少琪了吗?”
“这个,哦,那个最近少琪应该是太忙了吧。”慕容轩也奇怪,怎么最近一直打不进少琪的电话,也不知道他在国内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哦,这样呀。”莫铃兰长长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轩子,你妹妹在法国吗?”
“啊,铃兰,你不会真信了那些报导吧?”
“你妹妹现在人在法国吗?”
慕容轩不再作答,莫铃兰也心知肚明,默默挂了电话。她回学校的路,今日似乎特别的长,走了很久,很久,一直还在街口徘徊着。
孟少琪最近是医院和公司两头忙,公司的事情一处理完,稍一有空,想着给铃兰打个电话,医院里父亲就来电催他过去,无奈只好前往,一来一回忘了给远在法国的铃兰联系了。想想好像有段时间没有联络了,这丫头还真狠心,竟然一个电话没来过,像是压根忘了自己这个丈夫似的。自己的妻子忘了自己,自己的兄弟慕容轩这死小子怎么也忘了自己,这都大半个月没联系自己了,也不怕法国那家分公司赔了钱,这还真是怪了。
“少琪,怎么闷闷不乐的?”老孟看着儿子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来气,料定是在想那莫家的狐狸精了,有些怒气,“陪我这糟老头子不高兴了?”
“爸爸,瞧你说的。”孟少琪手上削完苹果,递过去,“好了,吃吧。”
“老孟,老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孟少琪的母亲兴高采烈地推门进来,一见孟少琪也在场,咳了咳,“少琪也在呀。”
老孟对妻子的眼神心领神会,对儿子说:“少琪,你妈妈来了,我有人照顾了,你去忙吧。”
“少琪,这里有我呢,你先回去休息吧。”
孟少琪觉得爸妈有些奇怪,平日里,父亲一直说母亲和姐姐有事情在忙,叫自己一直陪着他,这倒也能理解,可是刚才妈妈一进门他清楚听到说有好消息,但是两人却要避开自己说,自己是他们的亲生儿子,有避讳的必要吗?越想越觉得奇怪。
“不用了,我公司事情处理完了,还是我来陪爸爸吧。”孟少琪坐在一旁,整理着桌上削下的苹果皮。
这下倒是为难了老孟夫妇俩,他们要谈论的内容自然是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
“少琪,我有点饿了,能帮爸爸去鼎记买碗皮蛋瘦肉粥吗?”老孟想着法要支开孟少琪。
父亲已经这样开口了,自己也不好在继续呆下去,只好点头出门了。
夫妇俩看着儿子一出门,相视笑着。
“老孟,这次你可要好好夸夸你女儿了,要不是她,这事情还办不成功。”
孟少琪的父亲双眼露出惊喜的目光,高兴地问:“签字了?”
“那倒还没有,不过也快了。”孟少琪的母亲,看着丈夫眼神暗了暗,连忙补充道,“你闺女,用了个我也叫不出名字的什么软件,给那姓莫的,以少琪的名义发了条短信。”
“短信?”
“对,就给她发了‘缘分已尽,好聚好散’八个字。上回她说要少琪亲口拒绝,这次就成全了她,让她彻底死心。”孟少琪的母亲对女儿这次办的事情相当的满意,对付莫铃兰这样的知识分子,就要酸点的文字,就让她慢慢自我煎熬吧。
孟少琪的母亲果然料事如神,莫铃兰看见这八个字的时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不顾巴蒲儿教授还在讲解,低着头说了声抱歉,便飞似的冲出实验楼,跑到空旷的草坪上,便拼命地给孟少琪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打,但结果依旧是“您说拨打的手机暂时无法接通。”
前所未有的一种绝望涌上心头,心脏深处传来的绞痛,让她所有的神经紧绷,突然双眼一黑,倒在了柔软的草坪上,芳香的泥土味,淡淡的野花香味,浓重的青草味,渐渐让她的思绪在睡梦中暂停了。
“铃兰,醒醒。铃兰,莫铃兰。”
“莫铃兰,你什么时候这么懦弱了,快醒来。”
“还不醒吗?难道为了一个男人要自己一睡不醒吗?”
“莫铃兰,当年我离开你的时候,你那狠劲去哪里了?”
“你还是不是那个高傲铃兰?”
“莫铃兰,你这样对得起培养了你那么多年的父母吗?”
“为了一个男人长睡不起,值得吗?”
莫铃兰在睡梦中一直被一个吵闹的声音打扰着,一直觉得有人在耳边不停地叫自己醒来,这个声音似曾相识。慢慢地,她的手指动了动,慢慢地,她的眼珠在眼皮下转了转,慢慢地,她的眼皮在睁开。
“醒了?醒了,终于醒了。”
莫铃兰一醒来,被眼前激动的男人抱了个满怀,但铃兰在这个时刻见到这个男人,闭了闭眼,冷冷地推开他,深深吸了口气,牵了下嘴角,问道:“你怎么会在这?”
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就是这样不遂人愿,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
“我来办点事情,在报纸上看见孟少琪和……就来学校看看你,来的时候你在草坪上昏过去了,所以就送你到医院。”李茂说话的时候不时的观察着铃兰的神情,想从她脸上找出什么情绪出来,无果,继续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了。”
莫铃兰躺在床上也不说话,一直沉默着。
“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吗?”
莫铃兰依旧静静的躺着,充耳不闻。
“就因为孟少琪那小子不要你了,你不吃不喝了。莫铃兰,你的志气无哪里了?你不是最擅长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嘛,现在怎么了,就那么放不下了吗?”
莫铃兰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满脸愤怒的李茂,冷冷地说:“李先生,花了上万元的机票费,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李茂被莫铃兰冷漠疏离的眼神伤着了。
“你是什么人,早就和我无关。”莫铃兰从床上慢慢爬起来,穿上鞋子,给李茂鞠了一个躬,说:“谢谢。”
李茂看着莫铃兰竟然起身要走了,一把拉住她说:“你身体还没好,挂完点滴再走也不迟,别耍性子。”
“放手,我想我没有对你耍性子的必要。”莫铃兰厌恶的拍开李茂的手。
李茂心里虽然生气,可是知道莫铃兰性子倔,只好劝道:“在国内我没有听说过孟少琪要订婚的事情,也许是造谣也不一定。”
“哦,知道了。麻烦你放开手。”
“你,你怎么就听不明白吗?好好躺回床上去,好好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孟少琪的事情,我马上回国去问问清楚,我想他不太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凭我对孟家的了解,八成是他爸妈的骗局。”李茂第一眼看见新闻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感觉,本来不想说,但是看着莫铃兰受伤的眼神,实在不忍。
莫铃兰没有想到李茂会这么说,这倒是意料之外的。
过了很久,莫铃兰慢慢开口:“如果你是孟少琪,凯瑟琳,法国贵族小姐,和我,一个平庸无能的人,你选谁?”
李茂从前就做过这样的选择,当年为了权力财富放弃了铃兰,但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结果也许就不一样了,可是没有如果。
“我会选……”
“凯瑟琳。”莫铃兰直接打断李茂,帮他做了选择,淡淡笑着,“你当年不就离开我,选了少琪的姐姐嘛。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无可厚非。”
“不是这样的,铃兰。”李茂急忙向解释。
莫铃兰闭上眼睛对李茂说:“幸福终究还是不想眷顾我,看见我这副模样是不是感觉值出飞机票价了。戏散场了,观众也可以离席了。”
“铃兰,你怎么那么想我,你就没有想过……”
“对不起,我累了。“莫铃兰觉得自己已经够悲惨了,现在前任男友还要前来见证自己的不幸,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老天要这么折磨自己。
李茂也不好继续劝什么,帮她盖好被子,微笑着说:“安心睡吧,我在旁边守着你。”
莫铃兰不领情地冷笑着,一转身,背对着李茂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莫铃兰这一觉睡得十分不踏实,眼睛闭着,却久久不能入睡,翻了个身,看见李茂真的没有离开。他背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兴许是守了莫铃兰一天一夜太累了吧,竟然莫铃兰悄悄离开也没有察觉。
李茂醒来时,天色已晚,一看床上空空如也,大惊失色,连忙跑到问值班的护士,得到的结果竟是莫铃兰已经结完帐,办好了出院手续,并让这位护士把李茂先前垫付的医疗费一并转交给李茂本人。
错了就是错了,再弥补也是有了裂痕。任凭李茂想要如何挽回,也不再也挽回不了那个曾经围在自己身边的天使,或者说这个天使曾经只是在自己身边逗留,彼此都仅仅是过客而已,虽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莫铃兰一出院,便赶回学校,想找导师巴蒲儿教授请几天假,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找孟少琪问个清楚,如果他真是选择门当户对的凯瑟琳,那自己又何必继续痛苦烦难,说到底,她和孟少琪除了一张薄薄的纸片的约束,还真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纽带,散了就散了,也好让自己不再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