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康云正求饶着,王珊珊忽然又扯下被子,好像想到什么似得,坏笑着说道:“对了,虫子,据说你屁股上有块胎记,快,转过来给我看看。”说完就去拔他的腰,想把他翻过身来。陈康云想肯定又是萝卜头多的嘴,顺势就把自己当作一块面团,借着她的力来个咸鱼翻身。可等他翻过身来,王珊珊并被没有去寻找他那屁股上的胎记,而是被他背上那两条长长的刀疤吸引,那两条刀疤像两条白色蚯蚓贴在背上,其中较粗的一条因为缝的针数比较多,看着又像一条没有头尾的蜈蚣,让人毛骨悚然的不敢去触摸。王珊珊看着刀疤发愣,又好像摸上还会让陈康云肉痛似得,小心翼翼轻抚着,温柔声惊讶道:“虫子?你——,你背上这刀疤是怎么回事啊?”
陈康云以为既然都是背面的隐私,萝卜头说了自己屁股胎记的事情,还以为自然也会把刀疤的事情一并告诉她,没想到那家伙倒把这事低调得咽着没说,也许萝卜头觉得,这事比起屁股上的事情来,较难上大雅之堂所以没告诉王珊珊,可陈康云自己并没觉得有何不雅,恰恰相反觉得这屁股的胎记才是害臊的不敢展示,便又翻身面对着她说道:“我以为萝卜头告诉你了呢,呵,其实也没什么。珊珊,你愿意听这故事吗?”陈康云的问题就像是问摔了脚的孩子疼吗?根本就是毫无意义的问题,显然是明知顾问,王珊珊照例像孩子一样点点头,并表示迫切的想知道。
“但是你的先答应我,不准起诉我哦?”陈康云打趣着说道。
陈康云的这个幽默显然没有点中王珊珊的笑穴,她露出检察员的严肃表情道:“你要是没做违法的事情,我当然不会起诉你,要是杀人放火,我立马就打110报警。”
陈康云继续装幽默,模仿僵尸那样伸出双手道:“那你先拷了我,我在和你说。”
王珊珊终于被他的第二次顽皮戳中了笑穴到了,拿手做了手枪的样子,顶着他的脑门说道:“讨厌,你这死虫子,赶紧说,不然我代表党和人民枪毙了你。”
“好,好,好,我说,我说,王检察管,”陈康云推开她的手说,然后又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抚摸着她的手臂,继续说道,”是这样的,萝卜头工程队敢开始接生意的时,在一个项目完成的时候被拖欠了工程款,他们去他们上家承包公司老板那里,闹过几次,有一次萝卜头情绪有点激动,掀翻了他们一个办公桌,还在他们那里静坐,于是那个老板找了一批地痞无赖要教训萝卜头,那天刚好我们在夜排档吃夜宵,那四五个地痞无赖冲过来就对我们一顿乱打,其中一个家伙不知道喝了酒还是干嘛,打的特别凶,另外一个顶多是拿了凳子,木棍之类的,可那个疯子砸破了一个啤酒瓶,握着半截酒瓶子就朝萝卜头冲过去,当时现场很混乱,我也不知道怎么得,也跟着就冲了过去,用背替他档了一下,因为是夏天嘛,所以背上就被剐了一下,当时我还回身把那人打翻了,再他背上用他自己那个半截酒瓶,也剐了两下,后来等我背上裤子全是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后面还伤的挺重的……”
“那个什么人呀,居然这么目无王法,后来呢,你们报警了没有,那个老板有没有还萝卜头钱……”王珊珊急切的问道。
“报警了,那帮畜生居然说是我们在夜排档先起的哄,哎——反正那打架的事后来不了了之了,那几个没陪我们钱,我们也没赔那个被我剐伤的人钱,我后来给萝卜头出了个主意,把工程款要了回来,我和他说,这种纸老虎,我们只有比他更狠,他才会怕我们,我养伤的时候,叫萝卜头去调查了一下,很快发现了他的软肋,我们发现那个姓牛的老板其实一点都不牛,全是靠了老婆的裙带关系,靠了他大舅子才发得家,所以他不仅是纸老虎,还是个扒耳朵。于是我叫萝卜头多花点钱去找个胆子大点的小姐,给那牛老板下了一个仙人跳的老套陷阱,吓——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那牛老板像只饿鱼一样,两下就上钩了,所以我们手上就有了他的艳照门的视频和照片,然后我们又绑架了他儿子——”
王珊珊听着这故事一直处于崇拜陈康云的状态,连眼神都迷离的像盯着什么偶像似得看着他,可忽然听到“绑架他儿子“这几个字,职业的条件反射让她立马警觉起来,锁紧了眉头大声道:”什么?虫子!你们绑架了他儿子?——”
陈康云用眼保健操第四节,轮刮眼眶的动作替她舒展眉头,并说道:“不要着急,我的王检大人,听我慢慢道来,你不要觉得他儿子可怜什么的,我告诉你,他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才小学四五年纪,这小富二代就仗势欺人,飞扬跋扈,和同学打架都直接拿凳子把人家手都打骨折了。我们呀只是忽悠了一下他,教训了一下他,带他出去玩了一下,呵呵,然后在他屁股上用红色油漆写了两个字,还债。并让他回家去告诉他妈妈,屁股上的字是因为他那牛老爸欠了人家钱,不还钱,如果还不还钱,接下来遭殃的就是牛夫人的胸部了——呵——那艳照视频加他这儿子的恐吓,那个牛老板一下子从牛市变成熊市了……”
“他没有报警吗?你们这么整他!”
“呵呵,我的王检同志啊,你也不想想,他敢吗?他要是敢报警,吓,我们首先让他自己先玩完,他那母老虎和霸道的大舅子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你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吗?他不仅还了钱,而且还和我们套近乎,说什么误会一场,大家不打不相识,他只是叫那几个人教训教训萝卜头,说他自己也不知道那帮人这么凶残,还说自己在那个被我剐伤的家伙身上也花了不少钱,他说的这点我倒是相信的,刺伤我的那个家伙,我估计当时肯定是喝多了,那牛老板还说愿意赔偿我的医药费,我们还借此宰了他一顿,珊珊,你千万不能同情那种人,那种人就算宰也是宰他自己的钱,那些钱本就是从萝卜头那些工友那里宰的血汗钱。总算那小姐的最大支出的经费没有白花,呵呵,那可真的是我和萝卜头的血汗钱。那小姐现后来还被我们感化了呢,呵呵,不,是被萝卜头感化的,萝卜头给了她一个工作岗位,还说只要她愿意学,就愿意出钱让她去上夜校,后来在萝卜头工程队当文员,现在好像已经辞职当全职妈妈了,相夫教子了呢,哈哈,你说妙不妙,最后呀,你猜那个牛老板怎么着?他还和我们还称兄道弟呢,说自己有眼无珠,以后互相多帮忙,我们都恶心那种人,萝卜头是因为做生意没办法只能和他假装朋友,呵呵,珊珊,你还别说,这个牛老板后面还真照顾了萝卜头不少生意呢。”
“虫子啊,我看你才是牛老板,真牛,亏你想的出来,你这么聪明,干嘛不和萝卜头一起做生意呀?”王珊珊举起大拇指在他胸口画押似的按着手指印,好像要把这大拇指的表扬,直接用一指禅按进他心里似得。
陈康云无奈的笑道:“呵呵,珊珊,你看我这******,******的性格是像是做生意的料吗?我最讨厌和人打交道了,我就喜欢和不会说话,没有心眼的机器打交道,这样机器自然也不会来打我的心眼!你说是吧?”
“做什么无所谓,只要虫子你自己喜欢就行,对吧,虫子,你当时肯定吃了很多苦头吧?这么长的疤,哦——我明白了,难怪萝卜头说,我和张强根本和你们不一样,还说这世界上没人没会和你们一样,原来你救了他一命,你们是生死之交啊?”王珊珊若有所悟的说道。
陈康云回道:“他也救过我的命,我当兵年那几年,还有刚退伍那会儿,要不是他,我和小雨真的很难挺过去。 “陈康云说完这个,叹口气,好像回忆着往事似得闭上眼睛思索着。
王珊珊看到陈康云忧郁的样子,想缓解一下这不合调的床上氛围,便忽然一下又要把他翻过背来,顽皮打闹着要继续去找刚才的那个屁股上的胎记,果然在陈康云右边屁股的右下角,找到了那个比纹身颜色略浅的胎记,然后她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似得摸着那个胎记笑着说道:“我要拿手机拍下来,以后你要是上身没法辨认了,我就看你这个胎记就能认尸了,呵呵——虫子,这胎记好像一座岛屿哦,不会是遗失的亚特兰斯岛地图吧?”
“吓——行了,我的王检同志,刑法第二百四十五条,你这算是侵犯我隐私权嘞,我要告你。”陈康云把自己的手当成”法槌“,屁股当底座,在那里拍着自己的屁股,算是警告王珊珊,笑的王珊珊也学着他的样子在他另外一半屁股上拍着。陈康云自然不甘这样被她欺负,敏捷的翻过身来,于是他们两个像两块一白一灰的面团似的,揉在一起在床上打闹着,闹了一会又是一阵激烈的亲吻。
等那一阵吻像无形的膏药一样贴满了他们全身,然后渐渐的稳妥下来,王珊珊又忽然翻身压到陈康云的身上,替他当了人肉被子,抱着他的头,拿自己的鼻子当橡皮擦,擦着他的鼻尖,然后痴痴的看着他又说道:”虫子,你有一天,会把我的名字纹到那龙身空白的地方吗?”王珊珊的脸几乎贴到了他的脸,仿佛要把刚才的话直接输送到他嘴里,好让他吞下肚子直达心里头似得。
陈康云后面回答的那句话,完全可以证明他不仅没有恋爱经验,更是对女人如“隔行隔山“般的不了解,他在男人最需要说”white lie“的时候,选择了说实话,他愚蠢的认为,对王珊珊要像对待萝卜头那样诚实,于是他老实的回答:”我不知道——也许吧——”这句话对王珊珊来来说,就像是露头婚礼上,那刚好拉在新娘头上的鸟屎,足以毁了整个婚礼的浪漫,她听到这句话时,虽然还不至于像那头顶着鸟屎的新娘那样恐慌,但肯定有对面新郎的沮丧。脸色也一下从液晶彩电退变成了黑白显像管电视。也许霍金所谓“女人这个谜”便在于此,以王珊珊对陈康云这么长时间的了解,她心里明明清楚这陈康云说的是实话,可是她仍然失望的从他身体翻下来,半天才说了句,很晚了要回家,并准备起身穿衣服。陈康云虽然情商不高,但还不至于傻到觉察不出她的变化,他也知道了自己说错了话,很多错话尚可以用道歉挽回,唯有这情人的情话是真的像泼出去的水那样覆水难收的,道歉或者改口只会是让错误的情话错上加错,覆水又加吹风机,干的更快。还好陈康云尚存的一点爱情电影记忆像制冰机一样,把这覆水结成了冰,还尚有覆水回收的希望,他一把拉住王珊珊,并把她压在自己身下,强吻她的脖子,咬着她的耳朵说道:”我要把它纹在心里……”
……
经过这一晚,王珊珊对于自己的这段恋情自然更加有了信心,在父亲面前也多了底气,她天真的以为,或许她这科班出生的大官父亲,会通情达理,同意他们的交往,并愚蠢的认为,她父亲会在日后的相处中像“爱女及乌”似得喜欢上陈康云。而陈康云也被这王珊珊的“女儿红”灌的失去了理智,是个典型的被爱情便蠢的人,他也愚蠢的以为或许王局长是个像况钟那样的真正父母官呢,自然这样的父母官肯定有,但陈康云此时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男的幸运的人,说不定自己幸运的遇到了王珊珊,又会接连幸运到“况伯律”,也不去想前者像彩票中小将,后者则像中大奖,自然因为王局长是大官,而且他还全忘记了老子说的“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