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枝暗暗攥着拳头,表面上还要笑。在她的婚礼上,在最重要的舞会上,她这个新娘竟然被另一个女人出尽了风头。还是个以前远不如她的女人!
子桑就那样看着她,不刻意,也不躲闪。
木槿枝的眼神阴冷,却还不能被别人看出来动怒了,紧紧攥了下拳头又松开。深吸一口气将手搭在祁扶成的肩上强颜欢笑,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几乎用尽了她的全部教养。
子桑就像一根钉子一般扎在木槿枝的眼里。她今天吃了这哑巴亏,以后一定会找回来!
找足了场子,祁修人就佯装着不适,拍了拍子桑的手,示意她和他出去。
子桑也对周围这些人的眼神不耐烦了,不等祁修人说就推着他转身向外走。
“你可真行啊,挑拨我和木槿枝的关系,今天之后她可就彻底要和我作对了。”子桑只把祁修人推到外面,就然后抱着手臂自己走起来。
祁修人心情愉悦地自己推轮椅跟在子桑身边:“你都把人家弟弟弄死了,还想着和她做好闺蜜吗?再说,在人家婚礼上抢风头,我看你开心的很。”
子桑不置可否地耸了下肩:“就算开心又怎么了,你才不是为了我,而是利用我激怒木槿枝,好隔阂木、祁和子桑家吧。”
祁修人貌似憨厚地轻咳两声:“又能哄你开心,又能让木槿枝厌恶子桑家,还能给祁扶成添乱,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若是因为这三家的联姻让他们成为真盟友,对你对我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利用我!”子桑忍不住朝祁修人的头拍去,却被男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祁修人一手拉着子桑,然后继续向前走:“说起来,我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子桑不停翻着白眼,嘴里哼哼着:“赶快坦白。”
祁修人抬头,望了眼已经暗下来的天空,然后注视起子桑来:“我想在别人面前炫耀你啊。”
子桑最后还是捶了下祁修人的头顶,但心情似乎没之前那么差了的样子:“你就糊弄我吧。”
只走了几分钟,天就已经半黑,子桑准备朝停车场过去的时候,祁修人却停在了另一个岔口。
“跟我来这边。”祁修人歪了下头,就走在了子桑前面。
子桑疑惑地跟过去,发现祁修人越走越偏:“那边是会场后门,你干嘛去?”
祁修人只走了一小会,就带着子桑来到一个角落,在这边,还能听见会场里传来的舞曲。
子桑四下看了看这里的灌木和小喷泉,想着大约是为夏天人们乘凉建的。现在基本所有人都在里面,所以除了偶尔几个巡逻保安,根本看不到别人。
“你来这儿干嘛——”子桑正想说好像没啥意思还是回家比较好,一回头,竟见到祁修人推开轮椅站了起来。
祁修人用手拢了一下头发,然后拍整衣服:“你看,我穿裤子过来是有原因的。”
子桑连忙过去推他:“你干嘛,不怕被别人看见吗!?”
祁修人却朝她伸出了手,非常绅士地微微欠身:“可否赏脸和我跳支舞?”
子桑有点哭笑不得,再看看清净的四周,无奈撇撇嘴握住了祁修人的手:“被别人发现了我可不管。”
祁修人握住子桑的手就往怀里一拉,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美人打扮得这么漂亮,不跳舞就回去太可惜,就算被人发现也值得。”
子桑将手搭在了祁修人的肩上,眼神低垂着,不知怎的有些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的脸:“要是花言巧语能赚钱,你早就成世界首富了。”
祁修人只是轻笑,静静听着舞曲的节奏。声音有些不清楚,他就自己轻哼起来。
男人的嗓音很低,子桑觉得听着太沉重,就和他一起哼起来。
“你跳得还不错,是在砍人的闲暇时候自学的吗?”祁修人带着子桑的身体绕了个圈后,赞叹着问道。
子桑忍不住笑了笑,指尖摩挲着祁修人西装上鼓起的针脚:“集中营也不光是教人砍人啊,其他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都会教。”
“‘他们’?”祁修人微微挑了下眉,不动声色地问,“我还以为,集中营是一个人的。”
子桑稍稍顿了一下,想着这似乎也没什么,就继续回答:“集中营的主人,估计只有一方知道,我说的‘他们’指的是那些导师,我们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同,导师自然也不一样。其他的,还有些医生什么的……你看什么呢?”
子桑说到一半才感觉到男人的注视,抬头,正好看见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在祁修人背后落下。
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竟衬得男人的眼睛如此明亮。
祁修人仿佛没在听的样子,一直盯着子桑看:“今晚月色真美。”
子桑歪着头,抬头看向天空:“你又没抬头,你怎么知道美不美。”
祁修人轻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子桑带着点小迷茫,扁扁嘴。算了,其实这样,好像也蛮不错的?
夜幕垂下,不知不觉祁修人和子桑跳到了最后一曲。
“我们真该回去了。”子桑拍了下祁修人的胸口,想将男人撑开。
祁修人却不放开她,将下巴放在子桑的头顶:“都快结束了,何不坚持到最后呢。”
子桑叹气,竟不由自主地由着祁修人。或许,她也想再待一会儿。
但就是这么一会儿,却被某人看了个满眼。
本该在舞池的木槿枝忍受不了那些将她和子桑对比的目光,更受不了丈夫的冷漠,扯着这条该死的紫色长裙就来到了后门,想到个没人的地方透透气。
只是刚一推门,她就看到竟有两个人早就占了她的地方,翻个白眼正想走,其中一个人在黑暗中闪烁的钻石光让她止住了脚步。木槿枝定睛一看,那及膝的A字裙和闪闪发亮的首饰,就算看不清脸她都知道那就是子桑!
但最让木槿枝在意的,还是和子桑跳舞的那个男人。谁都知道祁修人是个瘫子,那现在和她在一起的,就一定是姘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