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坚信网上销售要比实体店销售要高，只是觉得网上销售能很大程度减少损失。”杨一帆一愣，随即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封川易明白了，“如果实体店的价格能和网上的价格一样，那你同不同意双渠道销售？”
“如果线上线下的价格一样我当然同意，只是这不可能。”现在之所有有那么多人热衷网购，就是因为网上购买方便，价格还比实体店要便宜，这个‘便宜’是因为减少了店面租金这些东西。
“办法也不是没有。”封川易合上文件夹，淡淡道，“我们自己的红酒品牌雷思尔，线上线下以及海外价格都是一样的。”
杨一帆惊讶：“怎么做到的？提高了网上价格吗？”
“不是，价格是网上价格，店面价和海外价之所以便宜，是因为我们有自己的运输渠道，走我们自己的渠道就不用担心增加运输成本，很好的控制了成本，所以价格是全球统一。”
自己的渠道……杨一帆一下子就沉默了。
如果没有实力，开通自己的渠道根本不划算。
封川易双腿叠加，端起茶杯慢慢喝了一口，眼神才淡淡扫过他：“你明白我的说法了吧？你的梅子酒没有知名度，也没有特别吸引人的地方，即便是在网上销售，别的品牌产品也完全能压你一筹，你没有任何优势，除了循环渐进你没有别的办法。”
看杨一帆茫然无措的样子，冉小萌都觉得有点同情了，他原本是打算借由这一次和封氏的合作，来一个咸鱼翻身，谁知道粘锅底了，境遇更加为难。
封川易最后补刀：“一战成名的可能性不大。”
“也就是说，其实网上和实体店的销售，其实到最后结果都很可能是一样了？”杨一帆皱着眉头，眼神沉痛地看着封川易。
“对，所以我没必要为了一个根本没办法增长销售量的方式，给你开辟一条渠道出来，浪费我的资金。”
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啊！
你看大家到了人家一颗脆弱的小心脏了吧！
冉小萌看着杨一帆忽然一白的脸蛋，瞬间大力谴责封川易。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委婉和客气。
封川易却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过分，还继续在花式虐杨学长：“不过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在集锦广告播出后，你可以自己在网上预售半个月，如果销量达到这个数字，我就给你开辟一条渠道，让网上和实体店的价格，保持一致。”
杨一帆一愣，看着封川易竖起的三根手指，“三千？”
封川易笑了：“三万。”
“半个月时间，还是零售，要三万？”杨一帆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扭曲，封川易笑了笑，平静道，“雷思尔在国内线上销量，半个月是三十万，这个数字是他的百分之一。”
虽然知道雷思尔是大品牌，根本构不成比较，但被他这样一说，杨一帆也没敢再继续争辩下去，只好沉默。
“对我这个安排，有意见吗？”封川易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要十二点了，“如果没有，今天我们就到这里吧。”
杨一帆点点头站起来，却还有些怔愣：“我回去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
“好。”
杨一帆离开总裁办公室的背影还是有些颓然，冉小萌刚想用眼神控诉一下封川易的强人所难，但却接触到了他别有深意的眼神，脑子忽然又好用起来，猜测道：“你是故意的？”
“我是故意的什么？”封川易挑眉反问，“故意为难他？”
“难道不是？”这个还不算为难吗？让一个毫无知名度的品牌去打造销售奇迹，简直痴人说梦。
封川易微微拧着眉，湛蓝色的眸子如映着一池清水，微微荡漾，冉小萌忽然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有些愣了愣，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睑有一圈青紫色，想起他昨晚到了凌晨三四点才回来休息，心头不由得一动——误会他了？
“我从来不把商场当游戏。”封川易承认得知在冉小萌心里自己竟然是那样的人有些不舒服，语气也淡了许多，“更不会把私事混杂到商场上来。公报私仇……再说了，他和我也没什么太大矛盾。”
他爹犯错和他没关系，而拐冉小萌去酒吧欲行不轨那件事他也当场教训过他了，算他们之间应该不算有私仇。
他在她心里人品有那么差吗？！
“……好吧，抱歉，我把你想得太那个啥啥了。”冉小萌虚心认错，也虚心请教，“但是你为什么还要那样要求他？”
封川易让方瑜叫饭盒，顺便给给冉小萌准备补汤，做完这一切才回头教训这个隔三差五，用一脸无辜样来捅自己一刀的小妮子。
“你觉得杨一帆今天的表现怎么样？”封川易看着他问。
表现怎么样子？冉小萌仔细回想了一下：“挺好的啊，挺靠谱的，还知道为村民着想，尽量让村民降低损失，比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好多了。”
“当初我答应和他合作，就是看中了他，经过他父亲那一次大变之后，一夜之间成长起来的态度。”封川易缓缓道，“他本身就是一个不错的人才，只是早年因为有他父亲和母亲给他撑腰，他无需努力便可以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所以他自己不思进取，不过现在他一无所有还背负一身债，就不得不靠自己努力去创造明天，而我需要的就是他的干劲和商业头脑。”
冉小萌恍然大悟：“我听明白了，你这次给他出难题是给他压力，想要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你想重用他？”
封川易嘴角一弯，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人家说一孕傻三年，我倒是觉得你自从怀孕之后，智商是越来越在线了。”
冉小猫一时没反应回来，还以为是被夸了，傻乎乎地笑了好一会儿，忽然才感觉不对劲，疑惑问：“你是在夸我吗？我为什么觉得其实你是在变着法骂我？”
封总裁一脸无辜：“我夸你聪明呢。”
是吗？
可为什么觉得，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好像是被说成以前智商从来没在线的样子？
封总裁一脸坦荡。
吃了午餐，冉小萌又睡了一会儿，下午四点多就秦洛去机场接柏倾，直接送回了柏倾原来的住处，因为有提前清扫过，所以直接住进去就好。
安顿好了柏倾，冉小萌也不能多留，她还要跟封川易一起回老宅吃饭，想起这件事她就忍不住和柏倾求救，嘤嘤嘤地说：“我总觉得三姑姑要和我算账。”
“她不会的。”柏倾和封殷倒是有过几次见面，对待人冷漠，但在某些方面格外执着的女人，有几分印象，凭直觉来说她应该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阿易也这样说。”冉小萌狐疑地看着他，“你们都对她评价好高的样子，我和她见过两三次面，但印象都不是很深刻，只知道她是个不爱说话的人。”
“你今晚好好接触一下不就知道了。”柏倾挑眉一笑，微微扬了扬下巴，“我和你打赌，她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冉小萌才不会和他打赌，因为这个人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没准是坑自己的，丢下一句‘我走了’就秦洛一起离开。
他们从柏倾家离开，之间已经差不多了，秦洛也就直接把车开去了老宅，让封川易直接开车公司到老宅就好。
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还没到，但在院子却遇到了唐一白。
唐一白是封川易的大姑姑的小儿子，十七八岁的少年，当初封川易和冉小萌的婚礼还和冉小萌一起跳了支舞，不过冉小萌对他的印象不是多好，总觉得这个小屁孩小小年纪就特别擅长泡妞，居然对她这个大表嫂说话都有些轻佻，一看就知道将来肯定是个花心大萝卜。
“表哥。”唐一白在花园里浇花，微笑着看着他们下车，“嫂子，你们来了，三姑姑他们都还没到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洛奇怪，望了望别墅内，“没听说大姑姑他们回国啊。”
唐一白放下浇水用的水壶，伸手推了推眼镜，扬起的嘴角露出了小酒窝，氤氲的雾色灯光下倒真是一个身姿挺拔的俊秀少年，他说：“只有我一个人来，爸妈他们都没来。”
“那你来干什么？”秦洛和冉小萌一起走过去，唐一白的眼神又一次落在了冉小萌身上，抿唇笑着说，“我出来实习了，不出意料的话我会在表哥公司工作。”
秦洛算了一下，才了然地点点头：“大学实习对吧？你都大学毕业了？”
“大表哥那么逆天，二十岁才大学毕业，我怎么可能超过他呢。”唐一白失笑，“我今年考上麻省理工，大一比较空闲，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假期，所以打算积累一下社会经验，按国内的雇佣标准我现在才刚刚成年，很多用人单位都不会要我，想来想去也之有大表哥这里能收留我了。”
“你在你自己家公司工作不是更好吗？”
唐一白摇摇头：“我又不是单单只是想要简历做得漂亮，我是真想积攒经验。”
秦洛竖起大拇指夸奖：“不错，果然是我们家的孩子。”
唐一白弯着眼睛笑起来，很纯良的样子，只是在秦洛招呼他们进去的时候，忽然回头对冉小萌说。
“嫂子，以后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了，开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