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看你着急,我就没和你细说,依我看,她体内的毒是来自母体。”
“这么说,是她母亲中的毒?”
上官青云脸色很复杂,摇着头说:“那种毒极为罕见,而且你不是说她是那个女人的亲生女儿吗,据医书上记载,中了“忘我”,能产下孩子已经是奇迹了,母体将毒素和营养全都供给了孩子才是,没道理这样啊。”
“这么说,母体产下孩子就会生命耗尽?”
“可以这么说。”
轩辕靖煜想了想他这句话,忽然开心起来:“走,喝酒去。”
“可解药我还没……”
“我相信你!”轩辕靖煜拍了拍上官青云的肩膀,看来有些事情他还需要亲自重新查证。不过忽然有一种柳暗花明了的轻松感,连空气里的阴霾都一扫而光了。
“为什么,为什么骗我?开门,开门啊……”酒气熏天的岳浩东猛烈的敲击着叶府的门,灰褐色的长衫上拧出一条条褶皱如同老太太脸上深浅不一的皱纹,隐约沾染着些许酒水的渍迹。
“岳大人?你怎么这个时候了不回家,跑我们府上来了?”家丁打开门一看知道他醉了,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
岳浩东抬头,使劲睁开眼看了看眼前的人,“你给我滚开!”一把就将拦在门口的人摔在了地上,然后向着叶紫玥的房间走去。
“哎,岳大人,小姐睡了,改日再来吧……”
“紫玥,紫玥,你出来,今天我们把话说明白了。”快到紫玥门口了,被几个家丁抓住了身体,他一边挣扎一边大吼。
本来就没睡着的叶紫玥早就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了,刚刚披上一件大红毛领披风,就听出是岳浩东的声音。
“放开他吧,你吩咐厨房做一碗醒酒汤过来。”她搀过岳浩东坐到石凳上。
“你终于,终于肯出来了,你知道我,”岳浩东颤动着右手的食指指着自己“我这些天有多担心你吗?”
“谢谢岳大哥的关心,我很好已经没事了,而且……”
“小姐,醒酒汤来了。”下人端上来一碗刚刚熬制的醒酒汤。
“你喝多了,先醒醒酒,来。”
“我没喝多,我,我清醒的很,小玥,我一直没变心,”他说的激动,抓起叶紫玥端着瓷碗的手,“都是因为你爹,都是他……”
“啪”瓷碗掉落地上,白森森的瓷骨碎裂一地,褐色的药汁溅洒到二人身上。
“你放手啊,你醉了。”好容易将手抽回来,却发现岳浩东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口中还一直呢喃着“都怨你爹,都是他,都是他……”
“你们俩,扶他去客房休息一晚吧,估计明天一早,酒就能醒了。”两个家仆依照吩咐将他半搀半抬弄去睡下了。
叶紫玥看一眼已经黑压压了的天空,这一晚上可真是不让人消停了,那个可恶的面具人前脚刚刚走,后脚岳浩东就喝醉了来耍酒疯,还不知道轩辕靖煜怎么样了……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跃跃欲试的太阳即将冲破地平线,那一团火一般的艳红冉冉升起。
“你昨晚不会是说真吧?”上官青云用手扶正一下头发,然后一边低头嗅自己那一身的酒气一边问轩辕靖煜。
“恩,这件事我想了好几天了。”
“你发烧烧傻了吧?”上官青云一抬手想开玩笑的要摸他的额头,他一偏躲过去了。
“说正经的,有些事情,派他们去,查不清楚,所以只有我亲自出马了。”
“你好不容易从那么多双眼睛底下逃出来,干嘛又钻回去啊,再说了,你又怎么去面对叶紫玥?”
“这些我都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派他们盯紧了跟在我后边的尾巴,也许还能将计就计,让敌人为我所用呢。”
刚刚上完了早朝,皇帝轩辕靖扬一脸的疲惫,今天早晨的朝堂之上真是让他烦透了,好不容易前几天参奏了镇国大将军并将他软禁,可是今天早朝几个大臣蠢蠢欲动。
“启奏圣上,大将军劳苦功高,正是安享晚年的时候,请皇上体恤。”
“微臣也以为,既然那几亩良田已经尽数归还了,那大将军的罪是不是能赦免?”
他一人坐在那黄金铸造的交椅上,手指紧紧攥紧,掐的掌心生疼,放眼朝野,真的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吗?
“爱育梨首,臣伏戎羌。遐迩一体,率宾归王。民为朝之根本,尔等食君俸禄,却动摇朝纲,是何居心?”他一气之下痛喊出来,他不想再忍了,底下朝臣都低垂下头,齐刷刷跪了一地喊皇上英明神武。
下了朝,他坐在空无一人的大殿里,想想刚才也算解气。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他知道,今天早朝的事不一会儿就会传到太后耳朵里,待会还不知道又会怎样呢,不过这么多年他战战兢兢的伪装成软弱的样子,现在是时候让一些人看到真正的自己了。
“皇帝哥哥,我回来了。”
“哎,王爷,您倒是容老奴先去禀报一声啊,哎哎……”
“你怎么想通了,回来了?”轩辕靖扬从厚厚的两大摞奏折里抬起头来,难得微笑着对着这个随便闯入的弟弟问。
“想通?我有什么想不通的啊。对了,你赏我的那王爷府还没弄好,我就先在宫里边凑活几天吧。”
“你呀,还是孩子心性。好,你就先住我寝宫好了。”
“那哪成啊,你那寝宫里那么多妃嫔出入多不方便啊,”他盯着皇帝一脸的笑意不以为然的说:“我就住我母妃的翠云宫吧,离开好多年了,倒是挺想念的。”
“啪”皇上手里的御笔一个没拿稳,摔到了正批阅的奏折上。朱红色的一片覆盖到黑压压的一片文字之上,很快便模糊的看不清楚了。如同一滴鲜红的血啪一声落入一方净水,慢慢氤氲,丝丝的红线般的血汁渗透每一寸水滴。
“那里年久失修,我看你还是别去住那里了。”皇上稳一稳心神,口气却不似之前那么轻松,字字咬的生硬。
“派几个宫女去清扫一下就行了,我是风餐露宿惯了的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我先走了啊。”不给皇上辩解的机会,说完话他已经走到门口了,刚转过门口脸上已经没有了嬉笑的样子。
“太后,皇上今天早朝大发雷霆,那些给大将军求情的官员都碰了一鼻子灰。”
“他怎么敢!”又是一对鱼尾纹瓷瓶,“哗啦”被太后用袖子推到地上。
“怎么可能,他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人说的是哀家的意思,他怎么敢!”太后眼中冒着熊熊烈火,气急败坏的说,恨不得立刻就把皇上捏碎在手心里,云萝往日里风平浪静的脸上起了些微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