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还是李嬷嬷吗,怎么弄成这样了啊?”只见面前的老太婆穿着及其简陋,满面的黄褐色褶子堆叠,头发眉毛都白迹斑斑,稀稀疏疏。
她听到声音,沉重的眼皮抬起来,不太灵活了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您是二殿下?”年迈的身体一下子滑落到地上,跪倒在轩辕靖煜面前。
“你这么大年纪了,小时候又照顾过本王,不用跪着了,”他示意一边的几个人把她扶到座位上。
“你可知道,本王这次为何找你来?”
“老身知道,老身知道了。奴才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呜呜……”
“别哭了!”轩辕靖煜看到这个人,就想起母妃的死,一股怒火就冲上来了,恨不得马上掐死眼前这个凶手。
“二殿下,老奴实话实说,只求留个全尸啊。”
“哼,那要看你交代出来多少东西,听说你还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欠了赌场一屁股债啊。”轩辕靖煜把玩着手里的扇子,轻描淡写的对着李嬷嬷说。
“王爷饶他狗命吧,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母妃是你害死的吧?”
“不不,不是老奴,是当今太后嫉妒她,才将她推到水里的,真的不关奴才的事啊……”
“一派胡言,她明明是吃了有毒的点心,中毒,”轩辕靖煜狠狠的一拍桌子,“你最好说实话,否则,你那儿子就得给你陪葬。”
“二殿下饶命,不知道您问的是云妃娘娘的死,是,是老奴收了银子,但其实,其实”她身体抖动的更厉害了,吞吞吐吐不敢继续说。
“其实,那盘点心是给,给您的。”
“慢着,”他一伸手阻止她继续,眉头稍紧,“本王问你母妃的事,你刚才说,你不知道我问的是云妃娘娘,而且说,是被推到湖里去的,”他细长的手指搭在高挺的鼻梁上,一边问一边思考着,“仔细说说吧。”
李嬷嬷眼中惶恐的神色更深了,哆哆嗦嗦着说:“老奴以为殿下问的是琴皇妃,老奴糊涂了。”
“慢慢说,琴皇妃?”轩辕靖煜仔细回想着,小时候好像在哪里曾经听到过这个名字。
“当时大殿下五岁,殿下您才刚出生不久,琴皇妃就走了,太后是怕将来母凭子贵,她就再也没有赢的可能了。”
“这么说,本王和皇兄是亲兄弟?”
“就因为这样,太后怕你们将来联手,所以才要痛下杀手,不料,云妃娘娘误食了糕点。娘娘待我恩重如山,奴才对不起她啊……”李嬷嬷擦一下脸上的泪水,恢复平静继续说:“当年我一出宫,太后就叫人杀了我,幸好一个屠夫救下了我,这么多年,我隐姓埋名苟活着,没想到,”她胆怯的看了一眼一边站着的冰魄,“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整整一中午,轩辕靖煜也没有说一句话,他最终没有手刃了李嬷嬷,尽管他恨的咬牙切齿,那么脏的血,他嫌污了他的白袍。
这么多年了,尽管有过怀疑,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母竟然连面都没有见过,就香消玉殒了,而皇兄和师父也从来没告诉他。
“老妖婆,真没想到,我们的孽缘这么深啊。”他攥紧了拳头。
看来有些事情才刚刚要浮出水面。
“小姐,你说什么呢?”绿影走到她跟前,睁着不可思议的大眼睛再次确认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咱们才险些在那里送了命,好不容易出来了,现在为什么还要进去?”
“容我再想想,你先别吵,别让我爹听见。”叶紫玥看一眼门外做一个噤声的手势。
“有什么不能让爹知道的啊?”
叶紫玥急忙起身,“爹,您怎么过来了?”
“快坐下吧,你身子还弱,”叶青远看一眼桌子上的补药汤,用手一摸已经不热了,“怎么不好好喝药?前些天太后皇上赏赐的补药还堆在药房呢。”
“爹,女儿已经好了,对了,我现在还顶着画师的头衔,却在家偷懒……”
“你的意思爹明白了,你如果执意想去继续做下去,那爹也不拦你,只是俗话说的好,吃一堑,长一智,你这次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爹,您这几日都没去上早朝,身体没事吧?”
“爹没事,只是想清静两天了。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女儿知道了,谢谢爹。那我准备一下去。”叶紫玥告诉自己,她想要再次入宫是要去找出疯女人的秘密,那个让她有着莫名亲切感的女人为何唱着那么凄凉的曲子,为何无人问津?
“绝不是为了去见他!”她心里将轩辕靖煜那天眼里的陌生和不屑狠狠铭记在了心里,下次见了那个可恶的面具人一定问问是下的什么毒。
“奉帚平明金殿开,且将团扇暂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叶紫玥一边反复踱着步子一边敲脑袋,“小姐,你这首诗都重复多少遍了,一直走来走去的,都把我给绕晕了,谁写的啊烦死了!”
“对,绿影,你真是太从聪明了。”她一拍手,恍然大悟。
“我怎么没想到呢,看来最近这些天脑袋真的被这些人弄糊涂了。”她手握狼毫,在亮白的纸上挥毫洒墨。
“小姐,我说什么了啊?”被夸奖的莫名其妙的绿影还是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追问。
“哎呀,就是你刚才提醒了我啊。”
“我?”
“你问是谁写的啊?”
“那就是聪明了?”绿影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首诗相传是班固的妹妹班婕妤所作,她呀一开始也是被汉成帝捧在手心里的人,可是后来出现了赵飞燕赵和德两姐妹,”她看绿影一脸迷茫的样子干脆给她细说:“这两姐妹很快获得皇上的宠爱,继而独宠后宫,这班婕妤只能去伺候太后,守着长信宫灯过活。”
“奥,我明白了,小姐。”绿影一下子高兴的跳起来。
“你倒是说说。”
“小姐是想说明,那个班婕妤太可怜了。”
“你只说对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