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瑶落在神剑山庄的日子并不好过,她感觉有人在故意欺负她,不过,她总不能去向战纪告状说她每天吃不饱吧?刚不刚听到说丫鬟说战夫人请她去一趟,她还很忐忑,难道说她不想战纪娶自己?
她跟着带路的小丫鬟往殷素茹的院里去,她犹豫了一下,才将手下的玉镯取了下来递到丫鬟手里,笑道:“不知道战夫人找我有何事?”
小丫鬟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偷偷将玉镯收进袖子里,一边回答:“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不过,应该是好事吧。”
这说了也等于没说,凤瑶落不禁有些心疼她的玉镯子,不过,面上却是含笑地道了谢。等到了战夫人的院子里,小丫鬟向屋里禀报了一声,得到夫人的贴身丫鬟应蓝同意后,便带着凤瑶落进去了。
凤瑶落走进房间,穿过屏风,便见到一位中年之姿的华贵女子。想来应该是战夫人,她赶紧行礼。殷素茹见了,慈爱地请她入座。随即问道:“在庄里可习惯?”一边问着,一边用左手抚了抚右手上戴的宝石。
“蒙夫人照顾,瑶落很习惯。”凤瑶落语气带着感激,轻声道。
殷素茹轻轻笑了,才道:“这就好,我听说,凤姑娘的爹因做出了不轨之事,被逐出了凤凰堡?”
凤瑶落听了双眼一红,轻声道:“夫人,我爹他——”说着,她掩面哭了起来,心里却盘算着,这个战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找自己来就只是为了羞辱自己?
“瞧你这孩子。”殷素茹叹道,“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你罢了,我呀,没有女儿,只有纪儿一个孩子,一直想有个女儿和自己亲,如今见到你竟倍觉亲切。好了,别哭了。”
凤瑶落这才止住了眼泪,哽咽道:“夫人心善,定会心想事成。”战夫人看上去还很年轻,若是想要个女儿,也不成问题。
殷素茹被她的话逗笑了,她捂着嘴轻笑道:“竟拿我打趣了,我是想着与你投缘,想收你为义女,你看如何?”
“什么?”凤瑶落一惊。收她为为义女?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她所说的与她投缘不过是面上的客气话。
殷素茹这才正色道:“我收你为义女呢,你住在这神剑山庄也算名正言顺,过几日老爷应该会带我们进京,到时候你也能跟着我们一起。”
凤瑶落这才明白过来,她的言下之意便是,若她不肯答应当她的为义女,住在神剑山庄便是名不正言不顺,可她竟全然不提战纪想娶自己的事。战纪虽非她的理想对像,可眼下的情况于她不利,除了战纪,她也许难嫁更好的对像了。
殷素茹看出她的犹豫,脸色也沉了下来,认她作为义女,已是看在纪儿的份上,她若是不识抬举,就别怪她不客气了。等她们进京之后,她的纪儿便是侯府的公子,何愁娶不到贵族女子?就是皇家的公主,纪儿也能配得上。
凤瑶落见战夫人的神色变了,心里一惊,知道自己若不答应,可能很难在神剑山庄待下去了。她立即含笑道:“夫人的厚爱,瑶落感激不尽,瑶落心里非常乐意,只怕会辜负夫人。”
殷素茹这才对她高看了一眼,没想到也是个滑头,她笑道:“怎么会辜负,你既然应下了就该改口了,我会让应蓝吩咐下去,以后你就是神剑山庄的三小姐。”至于这所谓的三小姐,她当真以为那么好当吗?京城里的王侯世家都喜欢用联姻来巩固关系,她就是一个非常好的人选。
凤瑶落见她一锤定音确定了,也不好再反驳,只好面带害羞地叫了声:“义母。”
“好好好,没想到我竟然也有女儿了。”殷素茹似乎很高兴,她将左手上的玉镯子拿了下来,戴进凤瑶落的手中,一边还说道:“这个呀,就是义母送你的见面礼。”
凤瑶落推却了一番,在殷素茹的坚持下收了。两人随后聊了些家常,她便借故回房。殷素茹也没有留她,便命应蓝去送她。待应蓝将她送出门返回,殷素茹脸上的笑脸已全然不见,只沉着脸说道:“看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夫人何必担心,能为自己所用的,当然越能干越好。”应蓝劝道。
殷素茹轻哼了一声,才说道:“万一翅膀硬了,怎么掌控得了?”
应蓝低声道:“凤瑶落现在孑然一身,凤立被逐出凤凰堡,下落不明,就算还活着,那也不敢正在光明地出现在人前,等我们到京城之后,她会更加明白,一个姑娘家,没有背景是没法在京城立足的,尤其是一个有野心的姑娘。”
殷素茹听了她的话,无声地笑了,说道:“你呀,总是这么聪明!”应蓝从小便服侍她,她也曾想过将她嫁出去,只是她不肯,一晃就这么多年了。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说:“可惜没给你找个好人家。”
“夫人何必说这种话,奴婢都这把年纪了,这辈子就想伺候夫人,不想其他的。”应蓝说道。
殷素茹笑着说道:“好好好,都听你的。”
凤瑶落回房之后,沉着脸坐在桌边,心里还想着刚刚的事情,殷素茹有一句话说的是实话,那就是她认了她认义母,住在这神剑山庄才名正言顺。她定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战纪,才想出的这个办法。不过,这样一来,对她也有好处,她不用嫁给战纪,又能拥有新的身份,再说,听说朝庭招顺神剑山庄,她若是能跟着进京城,好歹也是侯府的小姐。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又晃过天人之姿的三皇子晏祁,若是有机会嫁会三皇子,她为什么不试试呢?
单淮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告诉战寻时,战寻并没有说话。这个凤瑶落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根本不想知道她的事情。
“单淮,你就别操心了,谁知道殷素茹安的什么心呐!”纳兰若说道。他起身锤着自己的腰,叹道:“唉,明天本公子得回去一趟。”
“纳兰公子,你要走?”单淮吃惊地看着他。
战寻也抬脸看着纳兰若,不明白他为什么做这么突然的决定。
纳兰若似答非答道:“唉,老头子可能不行了,我得回去看看。”说到这里,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阴冷。他本来还以为是师父为了骗他回去编造的谎话,不过,他收到暗报,师父突然病重,可能是遭人暗害。
战寻听了他的话,眉毛轻皱:“也就是说,你这次回去可能有危险?”
纳兰若轻轻笑了,说道:“还不知道是谁有危险呢?本公子定要将它搅个天翻地覆。”如果师父真的不行了,他可能没法轻易来开元了。想到这里,他看着战寻认真道:“阿寻,等我下次回来,你请我喝酒。”
战寻点了点头。
“纳兰公子,你说的老头子是你爹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你有爹?”单淮一头雾水。纳兰公子不是一直都说自己是孤儿吗?
纳兰若瞥了他一眼,咬牙道:“本公子是没爹,可本公子有师父。”
“单淮,你去准备一下,给纳兰公子备一队人手。”战寻突然说道。
单淮一惊,他家公子竟然要动用自己的人手?这些年,公子暗地里训练了一批暗卫,不过一直没有用在明处,现在竟然为了纳兰公子要动用这批暗卫,看来,纳兰公子此行很危险呐。他点点头,便下去安排了。
纳兰若也有点吃惊,随后笑了,说:“怎么,担心我有危险?”
战寻认真道:“你们兄弟一场,这么多年相互扶持,别的话我也不说,希望你能注意安全,回来我请你喝酒。”
纳兰若正色地点点头。
凤凰堡。凤娴月让青儿将她的东西收拾出来,过几日进京一起带上。突然听到门外有丫鬟禀报,说是偏院的张姑娘要见自己。
张姑娘?凤娴月一愣,这才想起来是张玲儿。自从张玲儿和刀疤男来了凤凰堡以后,她都没有见过两人。想到这里,她让丫鬟请张玲儿进来。
几个月前的张玲儿还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可今日一见,却发现她面容憔悴,人也消瘦了许多。她面带愁容地看向凤娴月,一旁跟着的刀疤男却满脸担忧地看着她。
“张姑娘还好吧?”凤娴月关心道。她没想到当日小小的举动,竟然会连累她家破人亡,如今只剩孑然一身。
张玲儿惨笑道:“凤大小姐难道还不知道我好不好吗?我爹娘惨死,我们张家除了我连个牲口都没有剩下来,我还能好吗?”
凤娴月知道她应该怪自己,当初若不是她让刀疤男去流水镇投靠张老爷,也不会被晏祁报复灭口。她百口莫辩。
“张姑娘,这不关凤小姐的事,这都怪我,是我韦智连累了张家!”刀疤男急切地说道。
原来刀疤男唤做韦智。
“张姑娘,是我计划不周连累了张家,我很抱歉。”凤娴月歉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