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和他说话，呆了很久，我问他，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为何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听到这一句，又掉出眼泪，看着我不住摇头，然后又慢慢点头。答案就在眼前了！我对他说大洋你拿着吧，你虽然没告诉我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但你最少已经告诉我，我查的方向对了！我不为难你，你走吧。我自己的冤屈，我不会放手。那个人看着我，对我推过来的大洋坚持不敢收，看着我的脸，不住的说冤！太冤了！真是太冤了！然后不住地摇头。我感到心都痒痒的厉害！他不住的说我太冤了！到底有什么最终秘密！能让他知道后，又不敢多说一句！又这样替我鸣不平！到底是什么天大的冤屈！”
“后来呢？到底是为什么？”
“我离开饭店后，走在街上，突然感到无比焦躁，急火攻心，恍恍惚惚。脸上的伤其实一直没有完全痊愈，就和你刚才看到的我带的手帕上那样，一直在分泌脓液，一直都这么恶心。我回家后，就病倒了，在家躺了七天还是八天，高烧不退，恍恍惚惚，家里没有饭，也没有水，我无法照顾自己，开始出现幻觉，总觉得我的父亲还在和我开着铺子，我只是隐隐感觉到我可能要死了，但我这样痛苦地活着，我开始心里隐隐盼着，也许死了，对我也是一种解脱，我能和父亲团聚，我的脸，也许也能恢复到过去的样子！”
刘廷看着鬼面人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现出让人感到心惊的憧憬样子，刘廷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保持沉默。
鬼面人深吸一口气，说道：“那一段亦真亦幻的幻觉，最后的结尾更有趣，是我看到光晕中，三个人走了出来，一个靠近我后，我看到是齐先生，齐先生看着我，满脸不满，但仍然摘了手套，用手摸我的额头，看我病的情况，突然我觉得他对我还不错，他救了我，他又给我治病，为什么我会怀疑他才是最后害自己的凶手呢？那个工地的工人不可能查到齐先生头上，他只能查到王振森，李翔飞和李乔娇他们三个人，但工人斩钉截铁地说他已经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我，那就是说，真凶，只能是王振森，李翔飞和李乔娇他们三个之一。不可能是齐先生。
“现在齐先生又出现了，把我抱在他的怀里，看我病的情况，我突然觉得好有依靠，他的手很有力量，就和你一样，他也不嫌弃我长得可怕恶心，也和你一样，那种感觉很温暖，让我真想就这么抱着，不分开。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齐先生身后还跟着两个人，那两个人也走到我床边了，都有些怯生生的，我眼睛看四周的光晕之中，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清他们的轮廓，是一对少男少女，看个头身形大概十五六岁，都在看着我的脸，目瞪口呆。这时候我听到齐先生说话，齐先生用手拍我的脸，让我清醒一些，同时说道：‘你看看这两个人，你认不认识？’
“我迷迷糊糊转头看那两个人，立即吃了一惊，男的我不认识，那个女的，分明就是李乔娇！”
“李乔娇？她来见过你？”
“我喊她的名字，说你还记得我吗？那个女孩怯生生的，摇头说不认识。我立即想起我的脸被毁了，她怎么可能认识我，这时候齐先生回头对他们说：‘张志全，陈莉莉，你们走吧。’那个女孩，叫陈莉莉。”
刘廷吃了一惊，还有张志全，那个和陈莉莉在一起的变态控制狂人。
鬼面人看着刘廷表情，眨了一下眼睛，说道：“他们两个离开后，齐先生对我说怎么样这个人？是不是和李乔娇长的几乎一样？这时候我才发觉，怪不得刚才我觉得这个陈莉莉看起来年龄要小很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我问齐先生这两个人要做什么？齐先生说他买来的，从洛阳那边另一个戏班买来的，另一个戏班觉得这两个人演的很差，但齐先生却非常满意他们，出了个高价。我问齐先生演的差你还买，还是你觉得这两个人还有潜力可挖？齐先生说当然有潜力，等你病好了，去看看就知道了。之后我被齐先生出钱，送到了海边的养老院，医生说我的身体由于脸上伤口总是反复感染，身子非常非常差，不能再操劳，让我住院静养。我住进医院，但心里一直在想那个工人不肯对我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父亲被杀，我被毁容的真正原因，一直在撕扯着我，让我夜不能寐。
“中间我有一次和医生说想要出去散散心，医生派了两个护士陪着我，规格很高，齐先生的地位和影响力，我出了疗养院后，说要去看戏，去了齐先生拥有的那个戏院，到了门口，我看到那个戏园子的海报，海报的内容让我急火攻心，当时就昏倒了。”
“海报上什么内容？能让你看一眼就昏倒？”
“海报上的内容是，剧院近日引进了一场西洋恐怖戏作为压轴演出，演出的内容是，冤字面具火烧美女脸，演出的人，就是陈莉莉和张志全！”
“……”刘廷立即想起之前自己在剧院里看到的恐怖戏张志全和陈莉莉使用的烧焦脸孔的道具……原来根源在这里！
“当天夜里我经受不住打击，身体再次恶化，半夜突然高烧不退，医生诊断后，说我是细菌干扰导致的血毒症，我可能要不行了。我满眼幻觉，我家被烧塌的房子，我在镜子中恐怖的脸，齐先生阴森森永远猜不出他在想什么的表情，还有你，抱着已经死了的赵梓乔，站在街边茫然的那个样子。我后来被抢救过来了，齐先生花高价，从日本军部那里给我弄来了西洋药盘尼西林，我发烧发了四五天，高烧终于退了，但我瘦到了皮包骨头，醒来后，我觉得我熬不下去了，我想要死。
“我拒绝进食，医生没办法，将齐先生找来，齐先生来了后，我质问他为什么要把我的事情演到戏院里，问他到底是人是鬼！为什么要折磨我！？齐先生没有回答我问题，只是告诉我说，李乔娇的脸也被那个金箔给烧了。我吃了一惊，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说你想去看看吗？那就先把你的伤养好。然后他会带着我，给我父亲和我自己报仇，想要做好这些，就先开口吃饭。愤怒，终于让我再一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但齐先生刚刚走，我就再次遭受一个巨大的打击！这个打击，让我痛苦到极点！”
“什么打击？”
“照顾我的护士告诉我说，我生病昏迷的时候，有一个人来找我，前后找了我两天，护士看那个人穿的破旧，不肯让那个人见我，我也根本无法和任何人交流。那个人之后就离开了。护士说那个人大概五十多岁，脸上身上都很脏，几乎已经秃顶，第一次看到我昏迷就走了。第二次隔了几天，看到我还是昏迷，感慨说这就是命啊，这就不怪我了。我详细问那个人的特征，最后明白过来，那个人，就是我之前在王振森家工地找的那个工人。他又来找我……但我昏迷后，却错过了！”
“你后来又见到过他么？”
“我身子稍微好点后，用钱拜托那个护士去王振森那里找一下那个工人，护士收了大洋答应了。第二天护士告诉我，王振森那里已经完工了，她碰到了一个负责收尾的工人，问了那个人情况，工人说马上就要到冬天，那个人回老家奉天了，明天是不是还能来，他不知道。但那个人有一个东北老乡还在天津。工人给护士留了一个地址。我又拜托护士去找那个老乡。给那个老乡十块大洋，只要他肯来见我一面。结果这一次，我有了更多发现。”
“什么发现？”
“那个老乡来了，也是五十多岁，给一个商店做打更的。他不知道有什么人要花十块大洋见他一面，来了，但他一看到我，一看到病床上，脸上毫无遮挡的我，立即大吃一惊，指着我，就好象认识我一样，不住的手抖。说你就是那个鬼面人，那个鬼面人。我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叫我我心里不反感，反倒一阵兴奋，那个人转头就要走，我高喊你要和我再说几句话，我给你额外五十块大洋。
“那个人就回来了，不住的对我说抱歉，说自己不是怕我的脸，是怕这背后的事情。我说你一定是听你那个老乡说了我的事情对不对！？你看我这么可怜，你告诉我你知道的事情！我再多给你一百。那个人说这种事情，有命说，赚来的钱没命花。我怕我的脸也变成你这样，你饶了我吧。说完，把自己已经收的十块大洋也突然掏出来，对我说你真是苦命的孩子，大叔对不起你！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然后不住叹气，说惨啊！真惨啊！这他妈哪是人能做出来的事！说完，看着我，居然眼眶红了！我对他到底知道什么，急到快发疯了！我从床上拼命滚下来跪在地上，那个人满脸为难，看着我，看了好长时间，我不住的哀求。但那个人最后说，孩子，不要怪我，也不要怪我那个老乡，小事情，我们是贪钱，但你这个事，我们是怕事！对不起你了！说完，转头就跑了。我躺在冰冷的地上，不住的哭。然后病情再次反复起来，当天夜里发烧再次昏迷。这一次，我熬了大概七八天，终于再次降烧，等我醒来，那个护士立即告诉我，那个我花十块钱骗来的东北人前几天又来了，但可惜我再次昏迷，他只能再次离开。我听了后，感觉这是老天爷，要把我玩死！但立即护士又告诉我一个消息，让我感到突然又有了希望！”
“什么消息？”
“那个人到这里，听说我那天他一离开就再次病倒，说要来看看我，护士答应了，让他在病房外看了一眼我，那个人哭了，又坐了很长时间，对护士说自己良心过不去。一直待到晚上，那人向护士要了纸笔，给我留了一条信息。但这条信息的意思，我看了后，完全不明白！”
“他在纸上写了什么？”
鬼面人又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扔到地上，说道：“那个人在纸的左面写着‘７ １老’三个字，右面写的是‘八 ２’两个字。纸的正中线他画了一条竖线，从上到下，还有一条折痕。”
刘廷一听到这里，立即说道：“他留的信息是７２１，老八。”
鬼面人看着刘廷，阴森森笑着说道：“你猜的好快，我是看了两天，直到把纸按照那条线折叠后，才发现字会在正反面重叠，出现这个信息。我当时还奇怪那个东北人为什么要弄这样的纸条故弄玄虚，以为他是又想告诉我这个信息，又担心我猜出来，才这么做，后来我才知道，他这么做，另有用意！”
刘廷深吸一口气，说道：“７２１终于出现了，这个７２１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次你应该告诉我了吧？！”
鬼面人眨了眨眼睛，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说道：“７２１是什么意思我当时也猜不到，但老八听起来应该是个人名，而且和那个工人，还有他的老乡有关系，还应该是个东北来的人。我找私家侦探打探，用了将近一个月才查到他的身份，他住在城南一个破屋里，那时候我身体已经恢复了很多，我拿到地址后，决定自己去找这个老八，我选了一天太阳足的日子，太阳晒在身上很暖，天空一点云彩也没有，特别的蓝。那时候已经到春天了，四处树枝都开始发芽变绿，我坐着三轮车，一直坐到那个地方，是一个破旧的胡同，地上冻土都化开了，很泥泞，车子最后在一个破旧的院子前停下来，我给车夫钱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一声喊叫，那声喊叫喊得内容，让我大吃一惊，心惊肉跳！我知道，这一次，我找对地方了！……”
刘廷眉头立即皱起来，问：“你听到了什么？”
“一个男人的声音，喊的是：‘童大业！我对不起你！！！！你要找找他们！不是我害死你的！！！！不要找我索命！！！！’”
刘廷听到这里，眼角一跳，立即问道：“他这么喊，会不会他是放火烧你家房子，又把你脸烧焦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个？”
鬼面人深吸一口气，露出回忆表情，继续说道：“当时我也这么怀疑，我听着那叫声，浑身都颤抖，立即去敲那门，敲门声一响起，立即院子里喊叫声再响起来，那个人喊：‘他来了！童大业来了！童大业索命来了！！！！’那个人喊声还没停止，这时候门口突然响起来一个中年女人不耐烦的高声询问声：‘找谁！？’我立即说我是来找老八的，屋子里那个男人听到我声音，立即又说：‘是女的，不是童大业，快开门，快开门，看看是不是李乔娇！’我吃了一惊，怎么那个人又说出了李乔娇的名字。那个女人粗暴的回头对男人喊道：‘闭嘴！’然后门上响起了开门闩的声音，门打开了，一个穿着大红大绿油腻脏兮兮破布衣服的女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横肉，满脸恶相，开口说：‘你找……’刚说到找字，突然那个女人看清了我的脸，立即脸上表情变得极度惊恐，开始向后退，退了几步，嘴唇开始颤抖，呆呆看着我，不说话，突然尖叫一声，转身向屋子里跑去。
“我立即也跟着向屋子里跑去，刚跑进屋，立即闻到满屋让人眩晕恶心的尿臊味，看到那个女人转身跑进东厢房，我立即也跟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
“你看到什么了？”
“一个五十多岁，浑身恶臭，个子矮小，瘦到皮包骨头，却双眼神经质一样放着光，异常精神，脸上长满脓包脓液的一个男人，被锁链捆着，栓在房中间柱子上，本来正在自言自语，一看到我，突然眼睛睁得更大了，一直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那个女人这时候已经回身，身子不住后退，眼睛也看着我，对旁边那个被拴住的男人说道：‘老八’，这个……这个是不是就是童大业的女儿童阿大！？那个男人一听到童阿大这三个字，愣住了，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女人，立即又回头盯着我。我看那个男人的脸的时候，迷惑起来，他们认得我？但我似乎完全没见过他们，对他们毫无印象！那天那三个行凶的人，虽然戴着面罩，但年龄身形我都能辨认出来，每一个都身强力壮，和眼前这个老头都完全不一样！
“我立即问他们你们认识我？他们点头。我问那个男人是不是叫老八？男人不说话，女人点头承认了。我问那你一直喊我父亲要来这里索命，是什么意思？那个男人先是发呆，然后突然老实了，坐在那里不说话。我犹豫了很长时间，我们三个人就在那僵持着，突然我把脸上的遮挡拿下来，他们两个都看到了，都看着我的脸，目瞪口呆。我眼泪掉出来，问你们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了吗？他们还不说话。我突然跪下来，眼泪也流出来，开口挨求他们告诉我真相！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要毁了我的家！女人也跪下来，说这些真的不关老八的事！都是他们，他们干的！我问她他们是谁！？女人不肯说，我问老八怎么了？女人说他因为你们的事情，疯了。我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就在真相的外围转，就是找不到真相！我急了，突然我站起来，走到那个男人身前，一把抓住那个男人的领口，那个男人身上那股臊臭的味道让我一阵一阵发晕，那个女人立即过来抓着我的衣襟大声喊求我放过他们：‘老八已经变成这样！我家都被毁了！我和你一样也被害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家吧！饶了我们家吧！’我说你告诉我真相，我可以给你们钱！这时候那个老八又开始高喊：‘李乔娇！李乔娇！李乔娇！李乔娇！’然后开始狂笑，在屋子里开始蹦蹦跳跳的，一摇一摆，我一听他长的东西，愣住了。我恍然大悟，立即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了！”
“做什么的？”
“我小时候听过，他唱的是东北跳神的歌，我立即问那个女人，他是不是算命跳神的？女人听了楞了一下，立即开始嚎啕大哭，说报应啊！装神弄鬼一辈子，最后疯了！还把你变成这样！把你这么好的姑娘给毁了！然后那个女人拼命拉那个男人，老八还是兴奋的不停地唱，根本拉不住，女人痛哭流涕。我看着他们，突然开始拼命呕吐，这时候那个老八又开始喊：‘李乔娇！李乔娇！李乔娇！李乔娇！’我问这事到底和李乔娇有什么关系！？那个老八就是扯着嗓子喊，除了这三个字，什么都不说。那个女人终于憋不住，对我们说，老八就是给那个李乔娇唱了一场大神后，回家就疯了！然后女人求我走，我也泪流满面，走了。
“我从他家出来的时候，心里更加迷惑，李乔娇找他跳了一场大神就疯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很快，我就知道了这里的全部秘密！”
“你怎么知道的？”
鬼面人深吸一口气，对刘廷说：“你再给我一根烟。”刘廷递给她烟盒和火柴，鬼面人点着了，悠悠的，带着女人特有的那种优雅手指显露着曲线，抽了一口，慢慢吐出烟气，然后说道：“我折腾的有些狠了，回到疗养院，又开始发高烧，半夜一会睡，一会醒，醒了满脑子也都是幻觉，凌晨终于睡着了一会，再次醒来的时候，突然我看到齐先生坐在我床边。齐先生看我醒了，关心的摸了摸我额头，我突然觉得他应该还是希望我好的，但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大吃一惊。他对我说：‘你已经查到李乔娇找人跳神的事情了？你想查李乔娇，我可以带你去。’”
“？！”刘廷吃了一惊。
鬼面人又狠狠吸了一口烟，说道：“他一说完这句话，我立即对他刚刚起来的那点好感全都消失了，再一次，我觉得他好可怕，他好像在观察着我，控制着我，引导着我，走向他想要让我最终到达的，某一个可怕的方向！”鬼面人说到方向那两个字的时候，手指再次下意识触摸了一下口袋里的匕首，那个可怕的最终到达的方向，就是今天马上要发生的事情！
“然后呢？你见到李乔娇了么？！”
“我见到了。”鬼面人说到这里，嘴角颤抖了一下，说道，“那是三天后的下午，我烧退了，齐先生带我离开疗养院，雇了车，走了大概半个小时，然后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我终于见到了李乔娇，她整个身子镶嵌在泥土里，脸露出来，朝下，看着我，脸也被烧焦，已经几乎半腐烂，肉好像化掉了，往下滴着粘液。整个地道里都充满着尸体腐臭的味道。李乔娇被人也用一样的金箔烧烂了脸后，被人埋在了地道的棚顶！从李翔飞道观后面的院子，通向王振森外宅的那条地道的棚顶里。齐先生告诉我他挖掉了一些棚顶的泥土才找到的李乔娇。找到的方式也很简单。他告诉我有三条线索就能让他找到这里。一、李乔娇已经失踪很长时间了，应该是出事了；二、又正巧李乔娇失踪后不久，王振森就开始建一个新的小风水阵；三、地道在开挖的时候，就设计成通过那块建设新风水阵的空地上，正好李乔娇埋在了地道的上方。我问齐先生什么叫地道建设的时候，就正好通过那块空地？齐先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告诉我说现在你看到了，李乔娇也被人将脸烧焦，埋在这里，杀她的人是王振森。你记住这些，现在去找老八那个人，老八齐先生刚刚去找过他们，他们已经答应告诉我，我家出事的真正原因。
“我一夜没有睡着，李乔娇的脸也被毁了，她一定是因为和我一样的原因被烧焦脸的！那么说，最有可能害死我父亲，害我脸变成这样的，就是王振森！齐先生让我看到李乔娇尸体，就是在暗示我这一点！事情到这时候，终于有了眉目！只要老八告诉我王振森要这么做的原因，我就能解开所有谜团！第二天一早，我立即去找老八，可是到了他那里，我却发现，他家大门紧锁，而且是从外面锁住。这不对！齐先生明明告诉我，他们已经答应告诉我真正答案！我拼命拍门，拍了很久也没有人答应我，这时候旁边一户人家有一个年轻人出来，看到我拍门，走过来，一看到我的脸，立即说你是那个被烧焦脸的童家的姑娘吧。我立即说对对！那个人摇了摇头，说老八已经搬走了。前一天来了一个有钱人，长得文质彬彬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到这里来拜访老八，之后老八他家当天晚上就收拾东西搬走了。搬走的时候，我还去问过怎么了？老八的媳妇对我说可能会有童家那个烧伤了脸的女人来找他们，来找的话，麻烦我告诉你一下，他们拿了齐先生的钱，已经离开了。我大吃一惊，这和齐先生告诉我的信息完全相反！我问他们就这么搬走了？！他看了看我，说你到我家来吧，我有些事情可以告诉你。也是老八搬走前吩咐的。
“我立即答应了，去了那个人的家里。那个人是一个车夫，他告诉我，有时候他也打外快，帮老八忙，赚些兼职的钱。老八是奉天人，在天津，是专门给人跳神为生。李乔娇，之前就找到他，要跳一场神，跳完后，回来不久，他回来喝闷酒，说做了缺德事，被骗了。然后过几日，他天没亮就来了，雇我的车，说是要去鬼市一趟，我说你也到那里去买东西？他说不用我废话，只管走，车钱加倍。到了那里，他到处打听一家叫童大业的，那时候天已经亮了，有人告诉了他方向，他到那里后，看到房子冒烟，已经烧塌了，里面一个焦糊的人躺在那里，他大吃一惊，和我立即到后面去看，我们在河边的平地上，看到了你。你的脸，已经被烧塌，红黑烧焦一片。是老八和我，把你送到医院的。
“我听到这里迷惑，问他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齐先生？他很吃惊，说什么齐先生？是那个昨天来找老八的先生吗？然后他也很迷惑地说这个齐先生，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这么热心？！那天他们两个人把我放到医院门口，就跑了。我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完全不知道。之后老八回来哭了一路，不肯回家，那个车夫不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找了一个酒馆，让车夫陪着喝酒，喝了几杯下肚，车夫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说是他把那个姑娘给害了。是李乔娇，事情全都怪李乔娇！车夫再追问，老八又喝一杯后，用手指在酒杯里沾了一点酒，然后在桌子上写了一些字，车夫看了，完全摸不到头脑，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时候写字的酒水开始变干，因为那些字完全没有意义，车夫也看不懂。老八摇头说你不用管了，算了算了。老八喝了个烂醉，车夫把老八送回家。过了几天，有一晚车夫半夜还在睡觉，突然家里窗子被人咚咚咚不停的敲，车夫起来，把窗子打开，看到是老八两只眼睛瞪得和灯笼一样，站在外面，老八一看到车夫，一把抓住车夫衣服，说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我有些事情，要把我憋死了！就是那天的事情。车夫立即将老八让到屋里，老八先拿出一个字条，递给了车夫，说这就是那天我在酒桌上写的那些字。这是李乔娇给我留得判词。你看看。车夫对我说到这里，从自己床上枕头底下把判词拿出来，交给我看。”
鬼面人说到这里，也从自己怀里，抽出一张纸来，递给刘廷，刘廷立即低头去看，看到判词是：“源有我业童鬼兴魄欣赵前我，乃世锦魂华里市大与素渊找”。刘廷一看到判词，立即说道：“这个判词我看到过，是‘我乃前世赵锦欣魂魄。华兴里鬼市童大业与我素有渊源’。李翔飞给我的口供里提到过这个。”
鬼面人看着刘廷，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说：“你被骗了！刘廷！李翔飞在撒谎！”
“撒谎？！但他给我看的判词，和你给我看的内容没有什么区别？他怎么还是在撒谎？！”
“那个判词，当然没有错误。老八告诉车夫，自己被李乔娇找到的时候，李乔娇告诉老八，说是要演一场戏，蒙骗那个王振森。老八贪钱，答应了，判词也是早就准备好的，写在条幅上，就是一个骗人的幌子，最后弄出来这么一句‘我乃前世赵锦欣魂魄。华兴里鬼市童大业与我素有渊源。’老八都知道。但当天晚上跳神出事后，应该是演戏把判词引出来，给王振森看到。王振森看到判词正在吃惊的时候，李乔娇突然又抽搐起来，王振森惊疑不定，老八知道这个李乔娇是在加戏，就是要吃定王振森，心里还在暗笑。不料这时候李乔娇突然口里面又开始嘟嘟囔囔起来，说了一句话，那句话，就是我家破人亡的真正原因！这一句额外的话，李翔飞没有告诉过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