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这里可是聚集了皇家所有的御医,拨动几个给璇尹把把脉又有何妨?又怎么会耽误覃弟的病情呢?儿臣以为,您这已不是偏心,而是冷血了!璇尹怎么说也是父皇的儿子,您怎可如此厚此薄彼!”
璇羲的这番话让柳汐觉得非常解气,太后的自私让人忍无可忍,三个儿子当中,璇覃看来事事都依附于她,谈不上忤逆;皇帝璇裕因为身处帝位,权掌天下,一言一行俱是天下人的表率,很多时候对太后的所作所为也只能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不能落下不孝之名;但璇羲却不同,他和太后之间本就存在着诸多的恩怨情仇,虽然也要顾及母子情分,却不能教他时时都忍声吞气。
“璇羲--”太后震怒,拍案而起,怒斥道,“逆子,哀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逆子来!”
“母后息怒!”璇裕连同歪在躺椅上一直哼哼唧唧着的璇覃都起身劝阻。
柳汐闻得一声叹息之后,只见璇尹面露悲戚之色,起身道:“多谢皇兄爱护,臣弟就不在此添乱了,就此给你们拜别了。”
说完又一次朝太后鞠了一躬,又分别朝璇裕和璇羲行了礼,最后吩咐璇覃说的话时已是气喘吁吁了:“覃弟保重!”
白衣流动,见他艰难转身,步履维艰,柳汐心中大急,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也不知是何种力量所使,让她喊道:“湛王请留步!”
这一声喊,不但让璇尹止步转身,永寿宫内几乎所有的人都再一次将视线停留在了柳汐身上,上至太后,再到初见她的璇裕和对她言行举止见怪不怪的璇羲、璇覃,便连那些身处大殿一角低着头在讨论璇覃病情,明明一直在侧耳偷听他们争吵,却又装作没听到的御医们都不顾礼仪而引颈而探。
“这位公子,你……是在叫我吗?”
也许是出身低微,也许是不自信,也许是不习惯,也许是其他的原因,璇尹虽然已被封王,但从来不自称“本王”。
璇尹满脸疑惑,入眼处这个灵秀动人,风流俊俏的翩翩美少年还是忍不住让其眼前一亮,并赞美道:“公子好模样啊。”
“多谢王爷夸奖!”柳汐抱拳道,“望王爷莫见怪,在下柳汐不才,想斗胆自荐,为您请脉。”
“柳汐?”璇尹喃喃而语,像是在思索这个人名是否在某个时空点里被人提及过。
“柳汐--”明黄色的身影闪过,皇帝璇裕似乎比璇尹对她这个名字更感兴趣,“你是柳汐?”
柳汐急忙行大礼:“草民柳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请起!”璇裕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柳汐,他的双手抓着柳汐的双手不放,“当真是那个死后三日自棺中复活的柳汐吗?”
柳汐将双掌自他掌中抽离,点点头,思及自己和璇羲的相识及今天站在这里的原因全因皇帝的好奇之心而起,不禁在心苦笑起际缘的玄妙之处。
璇裕面露喜色,问完柳汐之后又看了太后一眼,见太后脸色阴沉方觉此时此刻对这等事儿表现出如此上心且大有兴致着实不妥,遂即清了清嗓道:“待今日之事解决,朕在好好细问你那件事的缘由可好?”
柳汐先是摇摇头,觉得不对,又立即点头,这个过程,她看璇裕先是失望,而后又是开心而笑,柳汐不得不感叹,这皇帝还真是个性情中人,不仅如此,他貌似还精力旺盛,好奇心强……
这几个兄弟还真是个性迥异,占尽人间风光。
“刚刚你说要为璇尹请脉,柳汐,莫非你还精通医术?”
“回皇上,不敢说精通,只是略懂,本不可如此僭越,只是草民见这湛王殿下之命被视如蝼蚁,然蝼蚁尚有偷生之意,草民又怎可见死不救。”
她的感性又一次击败了理性,心里清楚太后是个狠角儿,她惹不得,也惹不起起,并且,说起来,这还是他们皇家的家务事,怎么也轮不到她来管。
可是,此刻她却是底气十足,她有信心挫一次这老太婆的锐气,替璇羲也好,替璇尹也罢出一口恶气。
“你--”璇裕震惊,觉得柳汐说话太过大胆,对太后,连成他这个皇帝都要顾忌三分,她却敢如此射影。
璇羲摇头,他是领教过她的倔强以及她那莫名其妙的正义感,还有那张得上天垂怜而生的铁齿铜牙,只是,过往她面对是他,而现在面对的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