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墨撇撇嘴,他就知道,当和尚的师父嘴里,能讲出什么好故事?!
“得啦大圣,咱们呀别在这瞎唠啦,还是赶紧去找林校长吧,别误了事。”说着,林子墨就从花坛上跳下来,随意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催促孙大圣快走。
对于林子墨眼中赤果果的不屑,孙大圣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他向来是个着急的性子,心里更是藏不住话。这个林子墨不仅给他讲的故事稀烂,还不相信自己师父讲故事的有趣,真是气死他啦!
孙大圣越想越生气,一把捉住林子墨的胳膊,“不成!你刚才给俺老孙讲了那么烂的一个故事,现在,也该俺老孙给你讲讲啦!”
林子墨实在是不想听那些佛教晦涩难懂的故事,就苦笑着推辞,“大圣,还是不要了吧?”
“怎么不要?为什么不要?!”孙大圣火啦,揪着林子墨的领子就上了树。
他将林子墨放在最高的树杈上,见他怕的脸色发白,这才得意的拍拍手,“现在,你可要好好的听俺老孙讲故事?”
林子墨真是恨死了孙大圣这个说一不二的个性,可自己眼下被他撂在最高的树枝上,微风吹过,纤细的树枝就跟着直颤悠。怕的林子墨只得搂紧身旁的树枝,嘴皮子啃吧的说道,“听,听,你快说,我支起耳朵好好听。”
孙大圣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翘腿踩在一枝极细的树杈上,抖着腿说道,“嗯啊,既然你这么喜欢听,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给你讲一个吧!”
林子墨看着那个离自己很近的树枝,生怕它会突然掉下来,就不放心的跟孙大圣商量着,“大圣,你讲故事归讲故事,能不能不要抖腿?”
孙大圣浑不在意的将腿抖得更狠了,“这是个人特色,你不要纠结啊。那么,我要开始讲故事咯,你要好好听啊!别忘了鼓掌!”
林子墨此刻犹如砧板上的鱼肉,只有待宰割的份儿。就听话的点头道,“嗯嗯,大圣快说,说完了咱们好赶紧去办事啊!”
“废话!吭吭,”孙大圣清了清嗓子,“这是我师父曾经给我讲过的一个小故事,到现在,我还没怎么弄懂师父的意思。现在,我随便给你讲讲。故事开始啦!”
从前,有一个国家,里面人人都是贼。
一到了晚上,他们拿着工具钥匙和遮光灯笼出门,走到邻居家里行窃。
然后等到破晓时分,他们提着偷来的东西回到自己家,总能发现自己家里也丢了东西。
他们就这样幸福地居住在一起。每个丢过东西的人,都偷过别人家里的东西。这样没什么不好的,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他们中间没有不幸的人,因为,每个人都从别人家里偷东西,别人又再从别人那里偷来,依次下去,直到最后一个人去第一个小偷家里行窃。
他们就过着这样欺骗和自我欺骗的日子,并乐在其中。或者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们的日子竟然很平稳,没有富人和穷人,他们相亲相爱的一起生活着。
直到有一天,他们那里,突然来了一个外乡人。
这个外乡人只是偶尔路过这里的,并没有想要在这里居住,他只是想借住几天而已,以修整路途的疲累。
但是,到了晚上,他并没有像这里的人那样提着灯出门偷窃,而是留在屋里借着灯光读书。
做惯了小偷的居民们见他房间的灯亮着,就没有进去,去了别的地方继续行窃。
过了三天,这个外乡人竟然还没走,并且每晚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出门,借着油灯昏黄的烛火挑灯夜读。
这里的人们很生气,觉得有必要告诉这个外乡人,要么赶紧走,要么就也出去偷东西。
这样,就不会妨碍到他们了。他这样天天的死守在屋里,就意味着有一户人家第二天会没了口粮。
很快,他们就开诚布公的跟这个异类的外乡人谈了一次,当然,谈话的结果很不好。
外乡人很反感这些人的奇怪逻辑,但是,他又无力反抗。因为,只有他自己是异类,且是唯一的一个异类!
晚上,外乡人也学着当地的居民,挑着灯出门,到第二天早上再回家。
只是,他并不去偷东西,他从小并没有在这里长大,还没来得及学会偷东西。
他每晚都站在村外的小溪旁,看着溪水里无知的游鱼。然后等他第二天回到家,他就会发现家里丢了东西。
不到七天,外乡人就渐渐变得窘迫起来。他的东西早已经被偷光了,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可吃。
但这并不能算的了什么,因为他觉得这并不是他造成的错。
可是,他这样的行为,开始让这个地方的居民们感到很不安。
因为他只是让别人偷走了他的东西,却不从别人哪儿偷任何东西。
这样,当大家在黎明回到家以后,就会发现,有一户人家的家里没有被动过。而这户没有丢东西的人家,原本应该是由这个外乡人来行窃的。
渐渐的,那些没被外乡人偷过的人家发现他们比人家家里富有了,也跟着不想偷东西了。
更糟的是,那些跑到外乡人家里去偷东西的人,总发现外乡人家里空空如也,因此他们就变得更穷了。
而那些富起来的人和那个外乡人一样,都养成了晚上去溪边的习惯,他们也看着溪水里无知的游鱼。
这样,事情就变得混乱了。因为,这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在变富,也有更多的人在变穷。
现在,那些富人发现,如果他们天天去溪水边看游鱼,那他们很快也会变穷的。他们就想,那就雇那些穷的去替我们偷东西呗,这样既可以安逸,又不用变得贫穷。
他们就找来那些偷不到东西的乡亲,商量好工资,以及该如何分成的事情。
当然,他们仍然是贼,仍然互相欺骗。
只是,形势变得很明朗,富人越来越富,穷人越来越穷。
先富起来的人越来越富,已经无须再亲自去偷,或者雇人去偷,就可以保持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