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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给日本人致命的反击

天路遥迢,秋高气爽。

1939年10月3日,在日军控制的武汉王家墩机场上,除了跑道上几片在秋风里飞舞的黄叶外,上百架日军轰炸机和战斗机整齐地停放草坪上。这一天,机场上煞是热闹,日本第1联合航空队司令官塚原二四三少将、海军木更津航空队队长石河大佐、鹿屋航空队队长木雄大佐、副队长小川中佐,以及南京汪伪政权代表,都来到机场上,准备举行从日本到达这里的新飞机接收仪式。

微风吹拂着野草,秋日的阳光懒懒地照耀在机场上。中午12时左右,从日本飞来的6架崭新的96式轰炸机,徐徐降落在王家墩机场上。少顷,从飞机上下来的机组人员,列队雄赳赳地走向机场指挥所。机场方面接收飞机的人员,正在指挥所前面的空地上,等待着这些机组人员的到来。交接飞机的双方军人列队、敬礼、报告之后,签字仪式就正式开始了。仪式洋溢着轻松欢快的气氛,人人脸上都挂着喜悦的笑容——可他们连做梦也没想到的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会从天而降!

自入夏以来,几乎天天都有飞机从这个机场起飞,连续轰炸重庆、成都、兰州等地。骄狂的日本人,他们认为中国空军飞机已经消耗殆尽,不再具备与他们抗衡的实力,更不具备远程的轰炸能力,所以整个机场无论地面和天空,都毫无戒备;连停放在机场上的飞机,也是机翼对机翼排成4排,停放在跑道两侧,没有任何伪装,更谈不上什么分散隐蔽。自日本海军航空队回国休整补充返回武汉后,在这个机场上,有时竟集中了日本海、陆军航空队200多架各式飞机。

中国空军司令部知悉了这一情况,特别是获取了10月3日日军将在这里举行新机交接仪式的情报后,决心动用苏联远程重型轰炸机,给日本人来一次大规模的突然袭击,给连续几个月以来,丧心病狂地对重庆进行轰炸的日本人一次致命地还击!

这样的行动,当然必须高度保密。驻守在成都太平寺机场的苏联空军轰炸机编队,在接到中国空军司令部的命令之后,大队长库里申科丝毫不动声色,把严守军事秘密的作风贯彻到每个人、每个动作的细节之中。直到他们要出发的前一天,机场上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们第二天要出动的蛛丝马迹。

10月3日凌晨3点,全体苏联飞行员静悄悄地来到机场上。库里申科和大家一起动手,抬炸弹、挂炸弹;他亲自开来汽油车,给每架飞机加足油。当太阳刚从地平线上升起时,库里申科与他的战友们驾着挂满炸弹和燃烧弹的飞机,已经飞翔在百里之外了。直到早饭后,地勤人员才发现机场上少了10多架飞机,但这些飞机到底飞到哪里去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

飞行途中,12架飞机形成楔形编队,一直保持着无线电静默状态,在8000米以上的云层里,神不知鬼不觉向武汉方向飞去。当他们飞临武汉时,正值中午,蓝天白云,晴空万里,地面的目标清晰可见。王家墩机场上,日军毫无戒备,一场轻松愉快的新机交接仪式正进入到尾声。12:35,库里申科率领的机群到达机场上空,一声呼啸,12架轰炸机突然在8700米高空一齐打开弹仓,几百枚混合挂载的高爆炸弹、杀伤弹和燃烧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对着机场投了下去!

“轰!轰轰轰!”这些突然从天而降的炸弹,刹那间便在毫无防备的机场里爆炸起来!一时间,机场上雷声阵阵,火光冲天,浓烟四起,铁血横飞,狼奔兔脱,乱成一团。

顷刻间,机场上愉快的新机交接仪式,便演变成为悲哀的葬礼。

在一片混乱之中,一颗从空中飞泻而下的重磅炸弹,正好落在机场指挥所前的人堆里爆炸!瞬息之间,火焰弹片、残肢碎臂便被抛向四面八方!正在主持交接仪式的第1联合航空队司令官塚原二四三少将,当即就被被炸翻,同时被弹片削掉左臂,身体也被气浪掀到5米之外;木更津航空队队长石河大佐、鹿屋航空队副队长小川中佐,以及7名中佐以上的日军军官,当即在爆炸声中毙命;交接仪式现场,鹿屋航空队队长木雄大佐,以及20多名士官身负重伤;不少人满身燃烧着火焰,在地上翻滚着嗷嗷大叫。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玩火者必自焚,这又是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轰炸,炸死日军130余人,炸伤300余人;炸毁机场上各式日机60余架;炸毁机场指挥所、油库和航空器材库,油料库的大火整整燃烧了3个小时。偌大的机场内,一片狼藉,许多设施成为一片废墟——在遭机场到轰炸后的10多天里,日方出动了70余辆卡车和10余辆吊车、1000余名士兵,还强征了3000多名劳工,清理机场上的残渣余孽。

在整个轰炸过程中,由于事发突然,日军地面的高炮始终没有开火。在冲天的烈焰中,有几架日军战斗机歪歪斜斜地滑行在跑道上,想强行起飞,但始终没能如愿。混乱中,只有1架战斗机在火光中勉强起飞,这个驾机起飞的日本飞行员,就是后来著名的日军王牌飞行员坂井三郎——但他驾驶着96式舰载机强行升空后,根本没有追赶上已经轰炸完毕、迅速返航的苏联DB3轰炸机。他后来在《自传》中吹嘘自己上天后还打伤了1架苏联空军飞机,那只是他谎报军情自吹自擂罢了。

下午15:40,在成都太平寺机场上等待的中国空军官兵,以及苏联地勤人员仰望着天空,突然听见遥远的天边传来DB3轰炸机熟悉的轰鸣声时,都情不自禁地欢呼起来——哦,回来了、回来了!人们指着天空中返航的飞机,仔细地数了起来:1架、2架、3架……远程奔袭的12架苏联飞机全部安全返航,随即依次降落在跑道上。惊喜的人们拥上前去,与库里申科及其战友热烈拥抱,并将他们抬起来抛向空中,祝贺他们取得了空前的大捷!

当天晚上,中国通讯社向全世界播发了这一捷报:“10月3日,我中国空军远程袭击了武汉日军。日军损失惨重,我军大获全胜。计炸毁日机60余架,炸死炸伤日军飞行员400余人,同时炸毁武汉机场油库和航空器材库,复仇的火焰整整燃烧了3个多小时。”

苏联空军志愿队这次长途奔袭行动,给了骄横的日军一次沉重打击——为此,日军侵华司令部宣布了哀悼期。据估算,日军单经济损失就达到2000万日元以上;人员的损失更是不可估算,单有经验的日军飞行员就有70余人毙命。最后,日军武汉空军基地司令官被军事法庭判处死刑执行枪决(也有资料说是剖腹自杀)。

残阳西坠。据我方情报人员反馈的信息,直到夜幕降临,武汉王家墩机场的上空,还有火焰在徐徐燃烧,还有烟尘在袅袅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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