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名叫绣香的宫女找到了,只是——”禁卫军搜查了一日一夜,终于找到了失踪的宫女绣香。
“把她带上来。”
那日杜若出事时只有绣香在边上,之后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袁怀秀派人进行了搜宫,终于是在第二日的晚上给找到了。
“是。”随着一声应喝,门口四个男人将一个人抬了进来。
“这……”袁怀秀从座位上站起走了下来,绣香整个人湿漉漉的,身体已经被水给泡得发涨了,面目已经是非常难看难以辨认。
“从哪里找到的?”
“夫人落水的地方,尸体浮起来了,被路经的小太监给看到了。”
“死了多久了?”
“昨日午时。”
袁怀秀微微皱眉:“这个丫头原先是在哪里做事的?”
“浣衣局,上个月夫人进宫才刚刚被调过去服侍。”
“她还有什么亲人没有?”
“一个母亲,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母亲眼瞎,哥哥整日游手好闲,妹妹尚且年幼,全部生活都依靠绣香接济。”
“将他们全部给我带过来,给我一个一个地盘问。”
“是。”
午时?就是在杜若出事之后不久。在这宫里究竟是谁要害杜若?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就有一个沉寂了多时的人浮现在了脑海里。
张青缨!
“等等,夫人自从进宫以后,都有见过什么人?”
“这——”禁卫军有些为难地答不上来。
“去将香荷叫来。”
“是。”
“不用了!”袁怀秀伸手示意,“我自己去问。”
来到皇帝的偏殿,杜若执意地抱着紫琳身体不愿意放手,不停地与她说着话,仿佛下一秒紫琳就可以活蹦乱跳地在怀里撒娇。
“袁大人。”香荷眼眶红红,见到袁怀秀偷偷擦了眼角的泪水向他行礼。
“嘘!”杜若却示意香荷不要出声,“紫琳睡了,不要将她吵醒了。”
袁怀秀实在看不下去,拉过香荷来到了外头:“夫人进宫以后都见过什么人?”
“夫人进宫以后,就见过大人、皇上,还有一些侍奉的宫人,并无他人。”
“没有见过太后?”
“没有啊。”香荷想了想,“对了!进宫第一日夫人曾说要去见太后,但是被皇上制止了。可是那天晚上夫人说是要散散心出去了一会儿,去了好久方才回来,心情也并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去了太后那里。”
袁怀秀听了之后陷入沉思,若是那天杜若就去见了张青缨,那就是说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杜若进宫了,若是有心加害,着手安排,一个月的时间就是绰绰有余了。
“大人!”禁卫军找到了浣衣局的宫人还有绣香的家人,果然得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去向袁怀秀禀报之时却找不见,便找到了这偏殿来。
“如何?”
“据浣衣局的宫人所说,绣香为人内向,并没有交好的人,有一日因为将一位贵人的衣物洗破了差点丢了性命,是太后娘娘身边的雪翠救了她。”
“果真与太后有关,那绣香的家人可有找到?”
“绣香的家人昨日莫名死在家里,他的哥哥有幸逃脱被我们在护城河边的乞丐窝里找到,据他所说,一个月前绣香突然从宫里托人带出一大笔钱,说是不久之后就能够出宫与家人团聚。但是昨日家里突然来了一批蒙面黑衣人,武功高强,直接就杀了他母亲与妹妹,他奋力逃脱,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身受重伤,我们找到他之后不久就死了,这是他在混乱之间从黑衣人身上抓下的。”
递出一块玉佩,上面竟然是狼图腾,这是——“匈奴王宫豢养了一批影卫,狼图腾的玉佩便是这批影卫的信物。”
袁怀秀知道张青缨的狠毒,但是想不到她竟然会跟匈奴扯上关系:“可有那批黑衣人的去向?”
“属下无能,并没有找到黑衣人的踪迹。”
“大人,什么意思?难道是匈奴人要害我们夫人?可夫人是匈奴的公主呀!”香荷听得云里雾里并不明白,但听说事关匈奴,心中疑云更重。
“香荷,我会派三十禁卫军在这里守卫,你贴身照顾夫人,不许再有半点差池。”
“袁大人?”
“洪尉,你带一队人去追查黑衣人的下落,余下的人,跟我走。”
“是。”名叫洪尉的禁卫军首领一挥手,带着一队手下匆匆离开。
“怀秀哥哥你去哪里?”刘珠处理完国事本想来看一看杜若的状况,不想却在门口看到袁怀秀带着许多人正匆匆不知要去哪里。
“珠儿?”
“你这是干什么,出了什么事?”
“是太后对杜若下的毒手。”
“什么!”刘珠吃惊,却突然出手抓住袁怀秀,“不行,你不能去抓太后,姑姑是匈奴的公主,若是失足落水也就罢了,但若是被人陷害差点丢命,如今我朝与匈奴关系交恶,一旦有个万一,大皇姐的处境更是危险!”
“刘珠?”袁怀秀不可置信,“杜若平日里是怎么对你的?她现如今被害成这样,你竟然只顾及你自己的姐姐?你知不知道,就是你的姐姐挑唆匈奴王发起了这一场战争,也是匈奴人勾结太后要取杜若的性命!”
“你不要胡说!”
“是否胡说,自有事实摆在你面前,无须需我多言。”袁怀秀说罢便撇下刘珠直接带着人离开。
来到太后宫殿,袁怀秀便直接带着人冲进了殿里:“是你对不对?”
张青缨刚刚用完晚膳,雪翠、虹宛正在收拾,看到来势汹汹的袁怀秀,都有些吓住了,忙跪在地上请安。
“你干什么?这回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往我身上栽?”示意雪翠与虹宛出去,张青缨理了理衣物,回答得气定神闲。
“何须我栽赃陷害,你向来将杜若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上次陷害一个不成,这次变本加厉要加害两个,你简直就是毒妇!”
“袁大人,虽然我在这宫里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但我好歹还是一国的太后!
有些事情还请三思而后行。”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做事需要证据,莫要含血喷人。”
“你要证据是吧。”袁怀秀说罢上前一步掐住张青缨的脖子,“那我给你证据便是了。”
“你——放手!”张青缨拼命地拍着袁怀秀的手想要挣脱开来,看着他眼底的深黑,突然感觉到了死亡竟然是那么近。
“放手?我同你说了多少次要你放手,你要的我会给你,你只管耐心等待便是,可是你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杜若,你竟然敢伤害她!”
“是她……欠我的……”
“冥顽不灵!”袁怀秀似乎是嫌弃到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一甩手将她摔在了地上,“说,你是否买通下人在宫里行凶?是否与匈奴人勾结卖国?”
“不——是!”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袁怀秀怒极反笑,“你以为您能够等谁来救你?
张正?匈奴人?还是谁?我今日就告诉你,只要我袁怀秀要你死,没人能够救得了你!”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袁怀秀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在地上,拿了其中一块碎片便直接刺到了张青缨的左胳膊上。
啊!碎片划破了衣物,割进了血肉,鲜血顷刻间就染红了整个袖间。
“哈哈哈——袁怀秀,你以为你这样做就可以得到杜若,就可以让她回心转意待在你身边吗?你别做梦了!”
“你住口。”
“你说我冥顽不灵,你说我是毒妇,那你是什么?你不过是同我一样的跳梁小丑罢了,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袁怀秀,你就是一个可怜虫!
迟早有一日,你会落到比我更惨的地步,六亲灭绝,世人唾弃!”
“来人,脱去太后服冕,关入——”
“住手!谁都不许动!”
众人看着匆匆赶来的刘珠,面上诧异,何时皇上与太后的关系这般亲密?
“来人!”
“都出去!”
禁卫军面面相觑,虽然心中只是臣服于袁怀秀,但皇帝的命令实在不敢反驳。
“刘珠你干什么!”
“大胆,竟敢直呼朕的名字!”刘珠从来不在袁怀秀面前称朕,此番是真的动怒了。
袁怀秀也从未想过刘珠小小年纪竟有这种气魄,从前倒是真的小瞧了这个丫头。
“臣,不敢。”
袁怀秀顿了一下,向刘珠俯首称臣。
“怀秀哥哥……”思及长姐,刘珠狠了狠心,“你立即带着禁卫军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入这里半步。”
“臣遵旨。”
“你何须假惺惺救我。”待众人离开之后,刘珠命雪翠上去为张青缨包扎伤口,张青缨缓缓在床边坐下,言语却是刻薄。
“我并无意救你,只是现在你还不能死。”
“你什么意思?”
“你不需要懂,总之好好留着你的性命就是,但是不许再给我跨出这里半步!”
虽然护住了张青缨的性命,但是想到她对杜若的所作所为,刘珠也难掩心中的厌恶,“你做下的恶,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我不与你计较,因果报应你也不会有好下场,你就在这里好好思你的过!”
“哈哈哈……好一个三公主,当年怎就眼拙未看清你呢?你这样可是对得起你最最亲近的杜若姑姑?”